秦可被哄著騙著在遺產過讓書上簽了字後,秦家就已經和她撕破了臉。
如果不是這霍家的婚約來得急,去乾城接他們的霍景言又明言說了要一家四口都去四九城參加婚禮的話,那他們早就把秦可趕出秦家去了。
此時見到秦可,殷傳芳隻覺得累贅,又怕秦可多說什麼不該說的話,自然更是對她沒有好臉色。
“你怎麼在這裡啊?”
殷傳芳語氣不陰不陽的,斜著睨了秦可一眼,絲毫不掩飾想讓她離開視線的嫌惡。
秦可權作沒看見,她從已經離開的傭人們的背影方向收回視線,淡淡開口。
“殷阿姨,秦嫣畢竟還沒有嫁進霍家,你們就這樣沒有節製地揮霍霍家的錢……不好吧?”
秦可這個疏離淡漠的稱呼讓殷傳芳和秦嫣三人都一愣。回過神,殷傳芳惱然地豎起眉:
“你說的這叫什麼話!你姐姐嫁給霍家大少就是遲早的事情,再說婚期都已經定下了,不就是一家人了嗎!?”
說完,殷傳芳又冷笑了聲。
“哦,我知道了,你就是嫉妒嫣嫣,對吧?我聽傭人私下說,你這兩天想找霍家大少?你是抱的什麼心思啊??”
秦可皺眉。
沒有給她開口辯解的機會,殷傳芳已經冷眉冷眼地看著她。
“你還是死了心吧,霍家大少喜歡的是嫣嫣,而不是你――你趁現在多哄著嫣嫣,那將來說不定霍大少爺看在你姐姐的麵子上,還會可憐可憐你,給你口飯吃――不然就憑你,沒背景沒人脈,隻會跳幾支破舞蹈,還想在娛樂圈裡混得開?”
“…………”
聽到這裡,秦可終於忍不住輕笑了聲。
實在是殷傳芳這副小人得誌的嘴臉太過刺眼,而真相又顯得她太可笑。
“――你笑什麼!”
殷傳芳再遲鈍,也感受得到秦可這笑容裡對自己的輕蔑。
秦可淡淡一勾唇角。
“自然是是笑可笑之人。”
“你……”殷傳芳氣得咬牙切齒,“你給我滾出去!”
秦可坐在大廳的沙發上,聞言卻一動未動。
“這是霍家,不是秦家,你沒資格讓我離開。”
殷傳芳冷笑,“這確實是霍家,但你也彆忘了你是因為誰才能進來的!我們能讓你一起進來,自然就能讓你滾出去!”
“……是嗎?”
秦可微垂下眼,無聲地笑。
“霍管家?”
“殷太太,您火氣有些太旺了。”
一直站在幾人身後的盤旋樓梯上,霍景言從二樓走了下來。
“…………!”
殷傳芳臉色猛地一變,連忙回頭去看。看清真是霍家的管家霍景言,殷傳芳心裡叫苦不迭。
――
來霍家住了快一個周了,她從不少傭人那裡已經打聽到,這霍景言名義上是霍家的管家,實際上確實霍家當家人霍晟峰的養子――在他麵前露出方才的尖牙利爪,實在不是什麼明智的表現。
這麼一想,殷傳芳趕緊換做笑臉。
“霍管家,真不好意思,家裡女兒不肖,露了家醜,讓您笑話了。”
霍景言神色不變,從容走下樓梯。
“殷太太過謙了。我看秦可小姐知書達禮,行事舉止都極有分寸,並不是什麼不肖的樣子啊。”
“……”
秦家三人臉色同時一變。
說秦可知書達禮、行事舉止有分寸這話本身沒什麼,可是擱在此時,再加上方才秦可與殷傳芳幾句來往,這話在秦家三人聽來就格外刺耳。
就好像……在諷刺他們毫無禮數、沒有分寸一樣。
秦嫣終於也繃不住了。
她微低下頭,做出十分歉意的模樣。
“抱歉,霍管家,是不是吵著您了?小可,你也給霍管家道個歉,以後彆這樣頂撞母親了。”
“母親?”
令秦嫣十分意外的是,這個一貫軟弱的妹妹今天竟然連自己的話都不聽了。
坐在沙發上的女孩兒微仰起尖尖的下頜,嘲弄而譏諷地看著三人。
“她是你的母親,可不是我的。――她不配。”
“你――!”
眼看著要被秦可當著霍景言的麵揭露那些不可見人的醜事,殷傳芳氣急敗壞,也顧不得彆的了,大步上前就要往秦可身上撲。
而正在這時。
他們身後。
寬闊敞亮的玄關位置,六疊的雙開木質大門突然被推開,一道修長的身影走了進來。
身後的光勾勒出他被利落西裝包裹的挺拔身線,唯獨那張白狐麵具讓秦家三人同時一懵。
秦可都有點意外。
――
這人怎麼從公司回來都戴著了?
霍景言:“重樓少爺。”
秦嫣猛地回神。
她十分忌諱地看了秦可一眼。秦可和秦家之間的糾葛,自然不能讓霍家的人知道――否則這位據說是自己的愛慕者的霍家大少,還不知道要怎麼看待他們一家人呢。
萬一因此耽誤了自己嫁進豪門霍家的事情……
秦嫣眼神一冷。
須臾後,她咬了咬牙,下定決心,快步走向進門來的男人。
看見幾人都在,霍重樓有些意外而不悅。
“怎麼回事?”
他看向霍景言。
霍景言剛要說話,一道身影卻擋在了他和霍重樓之間。
――
秦嫣表情自責,眼神也十分低落。
“抱歉,霍少,我家這個妹妹一貫性格不好,沒想到來了霍家也這麼不知收斂,給霍家和您添麻煩了。”
她一頓,轉回頭,冷眼看向沙發上仍舊坐得八風不動的秦可。
惱恨的情緒劃過秦嫣的眼底。
“秦可,你回乾城吧――這次我和霍少的婚禮,你不要參加了!”
“……”
秦可輕笑了聲,起身,語氣有些嘲弄。
“你說了算?”
秦嫣臉色難看,“這是我的婚禮――”
“可你的婚禮不也是兩個主角?”
秦可視線一跳,落向戴著白狐麵具的男人――
“霍重樓,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