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微繃著臉兒,“你就巴不得把事情鬨大,我被學校趕出去……”
“然後我就能把你藏在家裡了。”
霍峻從身後貼到她耳邊,接住了後半句。聲音刻意壓得低啞,隱隱帶笑意。
秦可微惱,往旁邊躲了一步。
“霍峻。”
“所以你既然知道我對你永遠有這麼多陰暗的心思,就最好不要給我這樣的機會……”
霍峻貼近,趁著此時已經臨近上課,走廊無人,他湊過去親昵地吻了吻秦可的嘴角。
細長的眼睫掃下,在冷白的膚色上拓下一點淡淡的陰翳,一同沉下來的還有男人壓得低低的嗓音。
“我討厭有人覬覦你……秦秦。”
即便已經習慣了他的親近,但還是對在這個場合有點接受不能,秦可伸手把那人嘴巴捂上,往旁邊推:
“你彆像個小孩子一樣好不好霍峻……”
話沒說完,她手心又被親了下。
秦可:“…………”
秦可忍無可忍,轉頭就去政教處還鑰匙,而身後“尾巴”還吊著:
“我都出差一個周了,你看起來一點都不想我,秦秦。”
“……霍峻,你還有兩年就三十了,不是還有兩年就三歲了,注意你的說話語氣。”
“秦秦,我把航班信息發給你了,你都沒去接我。”
“……如你所見,因為我剛好有工作,還要上課的。”
“那個小子送你的花你還收下了,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秦秦?”
“…………”
秦可停下腳,歎氣。
“彆折磨我了。說吧,你今天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霍峻眼神一閃。
須臾後,他低笑了聲。
“你剛入職,你的新同事我都還沒見過。之後你應該沒課了?我陪你回一趟辦公室。”
秦可本能就想拒絕。
隻是話出口的前一秒,她突然想到了什麼。深看了一眼霍峻後,秦可點了點頭。
“好吧。”
*
“小秦老師,上完課啦?”
理學院助教辦公室門口,剛要出門的一個助教老師跟秦可打了聲招呼,剛要錯身過去,就見秦可身後跟著走進來一個身材頎長挺拔的男人。
那人似乎是聽見了她的聲音,眼簾一掀,眸子漆黑淩厲,五官清雋立體。
“這位是……”
助教老師一愣,下意識地看向秦可。
辦公室裡正是安靜的時候,聽見這邊有動靜,不少老師都從電腦桌前抬頭,往這邊看過來。
秦可的聲音沒抬高,也不曾刻意壓低,仍是平常淡然帶笑的語調。
“這是我丈夫,姓霍。”
“丈、丈夫——?!”
身前這位助教老師太驚訝,一時沒壓住聲,倒抽了口冷氣。而她這聲驚呼,也讓辦公室裡其他沒注意到的人,紛紛落過驚訝的目光來。
“小秦老師竟然結婚了?”
“完全沒聽說過啊!”
“從來沒見過有像男朋友的來送她上班或者接她下班,我還以為是因為太漂亮,追求者太多,所以沒對象呢……”
“那是她老公?長得也太帥了吧,怎麼跟男明星似的。”
“這夫妻倆,還真是一點活路不給人留啊,哈哈……”
此間,站在門前這助教老師回過神,“哎,不好意思啊霍先生,我是太驚訝了,實在沒想到小秦老師看著這麼年輕漂亮的,竟然已經結婚了。”
那助教說著,又去打趣秦可。
“小秦老師,你也是,有這麼帥的老公,不早點給我們介紹一下,怎麼還藏著呢?”
“我之前出差,沒有來得及拜訪,還惹出誤會了,是我的問題。”
霍峻突然接話。
那助教愣了下,“誤會?”
霍峻嘴角一勾。
“是啊。A大裡我有幾位朋友,今天剛回國,就聽他們打來電話,說學校裡有人匿名舉報我妻子與助教班級的學生有不正當關係。”
這話一出,辦公室裡倏然一片死寂。
眾人麵麵相覷。
“這、這不能吧?”
門前站著的助教有些發懵,笑容也僵在臉上。
“是不是哪裡有點什麼誤會?”
“是誤會啊。”
霍峻冷淡一哂,目光在辦公室裡轉過一圈。
“所以我今天家都沒回——專程來學校一趟,為這位舉報人釋清誤會。”
辦公室內集體默然。
這會兒即便是個傻子,也看得出霍峻是來者不善了。
誰都不想開口出聲,做那個背黑鍋的。於是沒一個說話,隻關係親近的互相拿視線交流。
霍峻見辦公室裡死寂,也不在意,低聲一笑。
“雖說是匿名舉報,不過這個時代,諸位也明白,沒有什麼信息是真正的秘密。至少對我來說,拿到這個舉報人的名字真的不難。不過既然是誤會,我們心照不宣,就此揭過——下個周末,是我和秦秦的婚禮補辦,邀請大家同去參加,這是邀請函。”
霍峻說完,從身後門外的人手裡接過遞來的一遝邀請函,隨手往旁邊桌上一擱。
“敬請蒞臨。”
言罷,霍峻微一躬身,拉住秦可的手,轉身離開。
辦公室裡眾人慢慢回神。不少人臉色有點不好看。
“搞什麼,這麼凶。”
“就是……又不是我們舉報的。”
“我看是特意來要彩禮錢的吧,莫名其妙,不去又顯得心虛似的。”
“嗬嗬,還真有可能。”
“……”
眾人正議論著,站在門邊,已經拿起邀請函打開了第一張的那個助教臉色微變。
須臾後,她猶豫著開口。
“你們彆說了。”
“啊?怎麼了?”離著近的一個男助教撇嘴,“難道我們說的不對嗎?我看分明就是來蹭彩禮錢的。”
“……”
那助教目光複雜地看了他一眼,遞過去一張邀請函,白色磨砂質地,金絲滾邊。
“剛剛我就覺得秦可她老公有點熟悉,看到邀請函上的婚禮地址我才想起來……”
話間,邀請函已經傳開。
幾秒後,有人驚呼了聲:“臥槽,霍、霍氏的那位!?”
“…………”
捏著那張邀請函,想起自己方才說的彩禮錢,不少人臉上一陣滾燙。
與此同時,樓外。
秦可無奈地說:“你今天來學校裡,就是為了給我拉仇恨的吧?”
霍峻:“我隻遞了邀請函,什麼都沒說,更沒強迫他們去。”
秦可沒好氣地瞥他一眼。
“霍家的邀請函,誰會不去?”
“那就是他們的選擇了,這你不能怪我,秦秦。”
“可今天之後,我在學校裡就徹底成了孤家寡人了——這才是你想看到的吧?”
霍峻一哂:“不然怎麼辦?我家秦秦,難道還能讓他們當沒背景又太優秀的小新人,隨便欺負麼?”
秦可目光一閃。
“……真是他們中哪一個舉報的?”
霍峻遲疑了下。他看得出秦可的失落,伸手輕揉了下她的長發。
“我從來不誤傷,也不冤枉人。”
“我認識他們還沒多久……”
“人心一貫如此,秦秦,你其實也知道的。”霍峻慢慢牽住她的手,“這世上從不乏熱愛損人不利己的小人。他們看不到自己的無能,而隻會死死盯著那些比他們優秀的存在——甚至處心積慮地想把那些優秀的人拉下來。隻可惜啊,這樣的人往往隻是泥土裡卑微又扭曲的蛆蟲,所以它們不明白——就算熊貓下來了,國寶的位置照樣和它們沒關係啊。”
“……”
秦可原本還有些心情陰鬱,卻被霍峻最後一個比喻逗得莞爾。
她仰起臉看向霍峻。
“聽你說的這麼大義凜然——你真的一點私心都沒有?”
霍峻垂眼,低聲笑。
“當然有。你說的對,我就是想讓你隻做那個被他們捧著的孤家寡人,最好隻有我一個人離你最近,這樣也隻有我一個人能夠看到你的全部、得到全部的你。”
霍峻伸手環住女孩兒,低下頭去吻她的唇,輕聲呢喃:
“——在你身上,我一直是個瘋子,你知道的,秦秦。”
秦可遲疑了點,最後還是放任私心戰勝了理智,她沒有躲,反而迎上了這個吻。
親密的唇間逸出她軟聲的笑。
“……當然。”
“我一直都知道,霍峻。”
*
補辦的正式婚禮前,單換裝試裝,就折騰了秦可整整一天。
最後把秦可逼得急了,見著霍峻幾乎都要忍不住撲上去咬人。還好有言安在——作為曾經被原樣折騰過一遍的先驅者,言安把秦可安撫下來,還親傳了怎麼樣在化妝階段睡過去還不會惹惱化妝師之類的經驗。
這樣折騰了幾天,婚禮終於正式到來。
這次發出去的邀請函太多,霍家主樓的宴廳都安排不下,索性便在樓前幾百平的大草坪上,布置了露天場地,潔白與淺粉淡紫的氣球紮了無數,點綴著滿眼可及的地方。
霍家的所有傭人也都換上了白色的西裝與小禮服,來來回回地穿梭在被他們領進場的客人之間……
上午九點整。
所有賓客落座。
專請的指揮樂團奏響了婚禮的樂聲。身著婚紗的秦可在言安的陪伴下,從高大的纏繞著白紗與綢帶的鮮花拱門下踏上紅毯,走進場中。
穿著白色小西服的花童們站在長長的紅毯兩旁,以籃子中的淺色花瓣灑向天空,迎接從他們中間走過去的新娘。
賓客實在太多,紅毯也實在太長,從最後一排客人走到台前幾米時,指揮樂團那長長的樂章都已經到了高|潮環節。
霍峻原本一身筆挺西裝,站在台上主持的霍景言身旁,到此時也終於按捺不住。
他幾步下台,便來到秦可麵前。
“謔,我這還是第一次見這麼猴急的新郎呢。”
言安扶著秦可的手臂,壓低了聲音笑著打趣。雪白的頭紗下,秦可的臉頰微微泛起紅暈,有些無奈又羞惱地睖了霍峻一眼。
“連這個場合你都……”
“我們的婚禮,管他們那些禮教俗規做什麼。”
霍峻眸裡的笑意藏不住地滿溢出來。
他伸手,從言安那裡,小心地接過秦可的手,然後緊緊地攥進掌心。
言安小聲:“嘿,新郎官,輕點握——把我們新娘子的手捏腫了,待會兒戴不上戒指,可有你哭的時候。”
“言安姐……”
當著這麼多客人的麵,秦可的臉皮兒早就薄到了極點,實在是受不住言安的打趣,忍不住輕聲告饒地出口。
“好啦。”言安笑了起來,“看在我們可可的份上,饒了這個沒禮數的新郎官——兩位新人,上台吧。”
“……”
霍峻躬身,為秦可輕輕提起長得曳地的婚紗裙角,兩人前後踏著紅毯走上台。
主持的霍景言已經幾言帶過霍峻這“下場搶人”的行為,趁著兩人上台,推到牧師宣讀結婚誓詞的步驟。
“霍重樓先生,你是否願意接納秦可小姐為你的妻子?愛她、忠誠於她,無論她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你願意嗎?”
“我願意。”
霍峻一字一句地說完,向前微微俯身,到秦可耳邊——
“無論作為霍峻還是霍重樓,我都願意。”
“……”
秦可無聲地握緊了他的手。
牧師笑容微僵——這還是他見過的第一次,敢在牧師宣讀的結婚誓詞中間說悄悄話咬耳朵的一對新人——等霍峻退開身,他才連忙轉向秦可:
“秦可小姐,你是否願意接納霍重樓先生為你的丈夫?愛他、忠誠於他,無論他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你願意嗎?”
秦可點頭。
“我願意。”
“……”
總算沒再出彆的幺蛾子,牧師心裡長鬆了口氣。
“請新郎新娘交換戒指。”
再次恢弘奏響的婚禮進行曲下,兩個穿著潔白的小天使裝的孩子從台下上前,每人手中拿著一個戒指盒。
兩隻盒子打開,成對的結婚戒指在陽光下微微熠動。
秦可拿起那隻男士戒指,為霍峻戴上。往事曆曆如煙,從她眼前閃掠而過,她指尖微抖,慢慢將戒指推至無名指中段。
“緊張麼。”
耳邊一聲低啞的笑。
“……”秦可心裡微惱,麵上竭力繃著,“老夫老妻,有什麼……緊張的。”
“那你真厲害。”
霍峻拿過那隻女式戒指,趁勢俯到她耳邊,幾乎要吻到她的耳垂上,聲線喑啞帶笑。
“我要緊張死了,秦秦。”
“……!”
秦可原本就泛著紅暈的臉頰,被這話聲撩撥,那嫣紅更是幾乎要蔓延到細白的頸子上去了。
秦可正要說什麼,霍峻卻突然退開了半個身位。
他右腳向後一提,膝蓋彎下,單膝跪在了秦可麵前。
秦可一怔。
連旁邊主持的霍景言都沒跟上反應,過了兩秒才驀地回神,拿起話筒,看著兩人笑道:“我們的新郎是不是太緊張,忘了自己度過求婚環節了?新娘已經宣讀過結婚誓詞,你現在可以把她抱進懷裡、名正言順地為她戴上婚戒了。”
霍峻垂眼,低笑。
“不,我隻是有話要對我的新娘子說。”
他拿起戒指,舉在兩人一上一下的視線中間。
“這是我欠你的一場婚禮,但它對我來說,又有最不一樣的意義。”
“你最了解我了,秦秦。你知道我所有的缺點、知道我最醜陋又獰惡的一麵,很久以前,我看你,就像是從汙泥裡最肮臟的角落看最純淨潔白的光,那時候我從沒有想過會有這樣一天——我能站在你麵前,我能把你抱進懷裡,我能親吻你、能擁有你。”
“是你走到了我的世界裡,你把一切不可能變成了可能,而我不曾變、也不會變。我仍舊是那個會跟你約法三章但會忘了遵守的瘋子,是那個為了你不顧一切的瘋子,是那個偏執討厭、猙獰可怖的瘋子。”
“這樣一個瘋子,你願意和他在一起嗎?”
這番過於“彆致”的自我剖析,唬得婚禮現場所有賓客愣住了。
場上的新娘卻好像是最不意外的那個。
她笑著,眼角都彎下來,像是漂亮的月牙那樣。她把自己的手伸到那戒指前,卻輕歪了下腦袋,問:
“瘋子先生,你有給過我選擇嗎?”
“……”
霍峻笑了。
“從你選擇踏進我的世界的那一秒開始——沒有了。”
他抬手,為他的女孩兒戴上戒指。
而在他起身的時候,女孩兒傾身,上前抱住了他。
“無論有沒有,我的答案沒變過。”
秦可輕聲,聽耳邊兩人的心跳慢慢重疊——
“我願意。”
作者有話要說:【第一更/共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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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人氣巨星秦月明突然到了九年後,得知自己已經死亡了九年的消息。
此時她的合同早已過期,團隊解散,名氣已經不在。
被譽為顏值無可挑剔的古典美人,保持二十五歲的樣子和巔峰狀態歸來了!
她曾經的死忠粉興奮了,泡著枸杞的保溫杯放在一邊,中青年脫發問題不去管它,打榜打起來!簽到簽起來!
追星有什麼?粉絲們已經成了專業攝影師、霸總、作家等等!老子有錢,老子愛她!
苦苦追求她三年,剛交往一個月的男朋友已經訂婚了,每次采訪必提她,說她如何倒追?
[嗬嗬,劇情反轉彆太慌。]
當紅小花被稱之為小月明?
[同上綜藝被秒成渣。]
消失九年,人氣已經沒救,隻能靠懷舊炒熱度?
[隻要她願意,爆紅隻是一瞬間。]
親弟弟已經出道,還比她大一歲,如今正當紅?
[秒變秀姐狂魔。]
曾經照顧過的龍套成了影帝,危難時刻零片酬幫助過的導演成了名導都能接受,曾經的死對頭看到她就深情擁抱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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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雲開在采訪裡含糊地說秦月明是他的理想型,說已故的藝人不會傳緋聞了吧?
秦月明歸來後,他們倆成了國民CP。
[守得雲開見月明]竟然成為了一段佳話。
江雲開:……
她是我對家的親姐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