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衛大爺看見自家老總,趕緊按下遙控打開伸縮門。
“各位好,徐少好。”
李總一眼從人群中認出徐昴,主動到他麵前帶路。
“不好意思李總,事態緊急,打擾了。”徐昴道謝。
“沒事沒事,井就在那邊,跟我來。”
李總往穿著道士服的林洛陽師徒看了一眼,招呼其他人跟他進去。
一行人橫穿工地,還沒到地方,李總就看見兩層辦公樓下那道熟悉的身影,大聲喊了聲:
“小宋。”
那人是個二十七八的年輕人,襯衫西褲,衣著得體,肩上挎著電腦包,循聲望向他們,李總對他揮手:
“你怎麼還沒回家?”
年輕人迎上前來,笑吟吟道:
“在辦公室看圖紙沒注意時間,正要回去呢。李總這麼晚了還沒休息?”
年輕人的目光在李總旁邊一群人身上打了個轉,看見穿著道士袍的林洛陽幾個微微一愣,而後一副了然相,對李總小聲問:
“您又請到高人了?”
這個‘又’字就很有說法,徐昴聞言問:
徐昴問:“怎麼,李總之前就請過?”
怪不得電話裡他們隻是提了提水井,他二話不說過來了。
李總歎息,對徐昴點了點頭,然後對年輕人說:
“小宋你先回吧。我帶他們去‘那裡’看一眼。”
說完,李總就對徐昴一行比了個‘請’的手勢,讓門衛大爺打著強光手電在前麵帶路,往西南角的暗處走去。
年輕人站在原地目光追隨,直到時卿回頭看了他一眼,他才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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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地西南角有個被彩鋼板高高圍起來的區域,小小一圈,又是貼告示又是豎牌子,明確寫著‘禁止入內’,李總拿出鑰匙,帶一行人從旁邊小門進入,裡麵是一座現代化的景觀涼亭。
亭下有口古樸的井,外圈貼了好幾張黃符,還有三牲瓜果香燭的貢品,夜裡看著有點滲人。
“這本來是口枯井,看著有點曆史,我就沒讓人拆,打算彆墅區建成後修葺一下,做個自然景觀台什麼的。誰知兩個月多前,那天中午,我們幾個工頭正好坐在井邊休息,聽見井裡有響動,就探頭去看,這不看還好,一看直接被井水給噴到天上去了。井水把人給噴到天上去……你們敢信啊?”李總一臉愁容的說。
徐昴看了一眼在井邊轉悠的林洛陽,問他:
“還有其他什麼異常嗎?”
李總壓低了聲音,湊近徐昴說:
“有啊。那天之後,每天夜裡十二點,這井下麵就傳出鬼哭聲,鬼哭聲可還行?我沒辦法隻能去請大師來做法,大師說井裡有冤情!讓我貼符上貢加蓋亭子擋煞……”
徐昴疑惑:“冤情?”
李總神神秘秘的點了點頭:“嗯吶,千古奇冤!”
林洛陽聽到這裡,也是一頭霧水:
“怎麼個冤法?李總您……展開說說?”
“是是是。”李總對林洛陽合了合十,超自然的一切人和事他都很敬畏,毫不隱瞞的說:
“這井出事後不久,我就請了個高人來消業,他好一通做法,告訴我說這井底千年之前害過人命,那人是萬曆年間的秀才,上京趕考途徑此井,被黑心同鄉推下了井,他怨氣不消,冤魂不散,每二百五十年就要出來作亂一回,今年正好是第二個二百五十年,趕巧被我給碰……”
他話沒說完就被抱著徐昴胳膊打瞌睡的時卿興致缺缺的打斷:
“萬曆年至今也才四百多年,哪來的第二個二百五?”
清冽的女聲有種讓人難以忽視的魔力,李總滔滔滾滾的傾訴欲戛然而止,亭子周圍也驟然安靜,剛才還聽得半信半疑的徐家一行人麵麵相覷,突然反應過來,對李總問:
“對啊,明朝的……”
徐家一行七嘴八舌的點頭附和,李總這邊也懵了:“沒,沒有嗎?”
林洛陽無奈歎息搖頭,從井口揭下一張看著像是印刷出來的黃符,突然想起什麼,將之送到時卿麵前,說:
“徐太太您瞧,這才是天橋下十塊錢三張的符。”
他本意是想告訴時卿,十塊錢三張的印刷符和他親手繪製,有道法口訣加持過的驅邪符有本質區彆,誰知睡眼惺忪的時卿隻是垂眸瞥了一眼,幽幽回了句:
“嗯,確實都沒什麼用。”
林洛陽:……
徐昴見狀,把時卿往懷裡摟了摟,對怒目圓睜的林洛陽賠笑安慰:
“年紀小,不懂事,您彆介意。”
林洛陽一口氣差點憋死,想抽自己一嘴巴,他就多餘過來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