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陽納悶轉身,就看到時卿一臉擔憂的看著扶額難受的徐昴,林洛陽走過去問:
“徐太太,大少怎麼了?”
時卿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回道:
“屋裡的神像碎了,出了個什麼邪祟,徐昴就中邪了,一直都叫不醒,是林大師救了他,你和那邪祟大戰了好幾個回合,院子都要被你打塌了,不過最後還是林大師你比較厲害,把邪祟給收進了你的桃木葫蘆裡,說是要帶回去超度他。”
這些記憶隨著時卿說出的話根植到林洛陽的腦中,他隱約‘想’起,好像是這麼回事。
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的桃木葫蘆,裡麵確實收了邪祟,這事實更加深了林洛陽的‘記憶’。
沒錯!
就是這樣的!
林洛陽深信不疑的同時,又暗暗佩服自己。
沒想到他的道法已經這麼高強了,看看周圍的狼藉,戰況相當激烈,怪不得他道袍都爛成這樣了。
林洛陽一抬頭,又看見站在牆邊的灰毛少年,記起他是井泉童子,此時正蹙著眉頭,表情一言難儘。
“那個……”
林洛陽記得他眼神不好,便喜笑顏開的對他喊道,不過剛開口就聽時卿又在旁邊說:
“對了,林大師你還說井泉大神的主井已經被破壞了,你們雲真觀裡也有一口百年老井,想邀請井泉大神去你們雲真觀的井中修行。”
時卿的聲音很輕很柔,卻每個字都像是鑿在林洛陽的耳中一般。
林洛陽根本來不及思考,這些記憶就自動變成畫麵印刻到了他的腦海裡,他努力消化過後,回了句語氣助詞:
“啊——”
他好像……呃,確實,確實說過,他確實邀請了井泉童子去雲真觀,嗯,沒錯,就是這樣。
想通之後,林洛陽就主動來到一臉懵的井泉童子麵前,對他做了個道家禮,誠心誠意的說:
“若井泉大神不嫌棄,我雲真觀隨時恭候您的大駕。”
灰毛少年眯著眼,不明白那女人為什麼要這樣做。
他在自己的井裡都住上百年了,冷清歸冷清,蕭條歸蕭條,可這好歹是他受過供奉,守護過的地方,突然讓他搬家,這心理多少有點抗拒。
“我……”
灰毛少年的話又給時卿截過,她說:
“雲真觀現在是S市香火最旺的道觀,逢年過節的香客供奉多得吃不完,還要布施一些給福利院才行。”
灰毛少年的嘴巴開開合合,‘不去’兩個字到底是沒舍得說出口,他努力咽了幾下喉嚨,才沒使得泛濫的哈喇子流下來。
“也行。那……我回去……收拾一下。”灰毛少年如是說完,就消失在井邊。
林洛陽覺得自己跟做夢一樣,他真的就這樣,邀請到了一個職神去入主雲真觀嗎?這,這對於凡塵道觀而言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要知道,無論香火多旺盛的地方,寺廟裡,道觀中,供奉的都是泥塑神佛像,表明這些地方都是各路神佛的道場,可以不降臨神跡,但道場必須得有,這是對神佛的尊敬,也是人們信仰的寄托。
幾年前,他的師叔忘塵子得知開封有一座土地廟要土改,那廟裡有一尊西山奶奶像,曾降下過神跡,土改之後,廟就沒了,師叔得知後,連夜坐臥鋪前往開封求像,但還是晚了一步,那尊西山奶奶像,還沒天亮就被河南道協的道長給請回去供奉起來。
這件事對師叔而言始終是個遺憾。
沒想到他林洛陽的運氣真不錯,隨隨便便跟著徐家大少來收個邪祟,就能順道請一尊職神回觀裡,師父和師叔知道了,肯定很高興。
這時,巷子口傳來一陣警車鳴笛聲。
林洛陽不解的循聲望去,疑惑怎麼會聽見警車的聲音,時卿舉著手機對他說:
“井裡有屍體,徐昴說這是犯罪,肯定要找警察的。”
林洛陽連連點頭,不等警察敲門就把院門打開了,幾個麵色凝重的刑警闖入,看著滿院狼藉,對林洛陽和時卿問:
“誰報的警?屍體在哪裡?”
而這時,一直昏迷的兩個片兒警也醒了過來,他們被刑警從地上扶起身,問他們怎麼回事的時候,兩個片兒警猶豫了幾秒鐘後,雙雙將手指向了還在地上掙紮起身的宋錫,說:
“他殺人藏屍,快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