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婁從警局出來,本來就是在休假中,晚上出門買晚飯時被喊到犯罪現場,把犯罪嫌疑人抓回去之後,剩下交給同事們去審問,他收拾收拾,拎著他的晚飯——三斤橋尾排骨走出警局。
正好看見徐昴和時卿離開的背影,他的目光著重落在時卿身上,原地站了好一會兒,直到賣炸串兒的老板招呼他:
“沈警官,今兒這骨肉相連剛拿的貨,你要不來來幾串?”
沈婁回神,回道:
“骨肉相連沒嚼頭,那大棒骨看著不錯,來幾根。”
沈婁走到炸串攤前掃碼付賬,再回頭時,徐昴和時卿已經走過了轉角。
**
“媽,我和時卿現在都挺好的,學校的工作我也適應了,感覺從來沒這麼踏實過。”徐昴還在勸慰電話裡的徐夫人。
“我真不生氣。從前你們不是總想著讓我乾點正經事,我現在在學校裡教書,專業還對口,沒有比這更正經的了。”
“總之,我和時卿還是住外麵,您要有空可以隨時來看我們。”
徐昴側頭看見時卿的嘴角沾了些醬汁,伸手替她抹掉,收獲到時卿的一記甜美微笑。
掛了徐夫人的電話後,徐昴長舒一口氣。
時卿問他:“你很高興?”
“嗯。徐嘉有驚無險嘛。隻可惜了那井裡的姑娘,大好年華葬送在那畜生手裡。”徐昴說:
“還有那個搞邪術的相士,助紂為虐,心黑惡毒,讓這種人學會道法真是老天無眼,要是讓我遇見他,哼哼。”徐昴語氣中透著威脅。
時卿好奇:
“你遇見要怎麼樣?”
徐昴說:“當然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讓他也嘗嘗三魂七魄被撕裂的痛苦。”
時卿靜靜看了他好一會兒,冷靜問:“可你也不會邪術啊……怎麼撕裂他的魂兒?”
徐昴無奈摟過時卿的肩膀,親昵道:
“老婆,我就是這麼一說,我哪有這本事啊。”
時卿笑著給他遞了一串炸蘑菇,徐昴接過咬了一口,接著感慨:
“我也就隻能說說,畢竟殺人的是宋錫,替身符之類的東西肯定沒法做證據,要不然那相士至少也得判個死緩。可惜啊,留著他不知今後還要害多少人。”
時卿將簽子上最後一點肉絲咬掉,把簽子放回袋中,平靜的說:
“世間萬物都有定數,天分陰陽,人分善惡,一輩子該享多少福,該受多少罪都有數,到數的時候,就是清算功德罪罰的時候,誰都不冤。”
徐昴沒想到時卿會這麼說,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俯身在她臉上親了一口,稱讚道:
“有理。”
隨即又歎息:
“不過最可惜的還是安曉那姑娘,人都沒了,什麼功德罪罰都談不上了……”
時卿看著蜿蜒向前的朦朧路燈,臨近子時,街上已經沒什麼人,路燈下的薄霧透出橙黃的色彩,將街道襯托得越發冷清,時卿眸中透出一股神秘的笑意,彎起嘴角對徐昴說:
“也不一定……死亡未必是終點,也可能是新生命的起點。”
徐昴揚眉呼氣:“希望她下輩子有個圓滿順遂的人生。”
兩人相視而笑,手牽著手往學校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