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徐大夫人的出行座駕非同凡響,行駛在路上格外順暢,很快就到了徐拓位於新城區的聯排彆墅前。
蔣麗麗反而落在後麵十幾分鐘才到,一下車她就忍不住來到時卿麵前興師問罪:
“你對我朋友手機做了什麼?”
時卿還沒開口,蔣麗麗就被孫姨給格擋到一米開外:“怎麼說話呢?誰碰你朋友手機了?”
蔣麗麗和她兩個朋友語塞,明知道肯定是時卿搞的鬼,因為在徐家的時候她就說過,如果不刪照片的話,她朋友可能會遭受損失,但這並不能直接證明是那女人搞的鬼。
“我確實不知道你做了什麼手腳,但這事兒還沒完!”蔣麗麗憤怒的叫囂。
徐大夫人真是煩透了徐拓這個新老婆,不耐煩的說:
“沒完你想怎麼樣?開門!”
蔣麗麗也很生氣,自從今天去見了眼前這些人以後,她身上那些嫁入豪門的優越感蕩然無存,要不是徐拓堅持要給這勞什子大夫人麵子,她才懶得跟這家人走動。
這大夫人以為自己找了個多了不得的兒媳,倒要讓她看看她的好兒媳究竟有幾斤幾兩,到時候被宋大師碾壓,可彆怪她沒給機會。
按下電子鎖,蔣麗麗把彆墅大門打開了。
為了配合宋大師的法陣,她連家裡的傭人都放假回去了,所以彆墅裡空無一人。
然而,蔣麗麗從玄關走入彆墅客廳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出門前明明收拾得乾乾淨淨讓宋大師來設法陣的,可現在客廳裡卻亂七八糟,水晶燈也掉在地上,水晶碎了一地,就連宋大師拉的紅繩做法的那些東西都東倒西歪一塌糊塗。
“啊!”
蔣麗麗驚呼一聲,迅速退後去尋求幫助:“宋大師,你快來看,這是怎麼回事?”
宋大師進門後,臉色一變,對蔣麗麗問:
“你確定家裡沒人?我做法陣的事你告訴其他人了?”
蔣麗麗連連搖頭:“沒有啊!傭人我昨天就讓他們回去了,今早我老公出門後我才請你過來的,我兩個朋友是在外麵彙合的,不可能有彆人知道。”
宋大師兀自疑惑,而蔣麗麗的兩個朋友忽然推了她一下,蔣麗麗不耐煩的問:
“乾嘛!”
她那倆朋友用下巴比了比她身後,蔣麗麗蹙眉回首,就看見地上幾塊碎了半邊的水晶竟然懸浮在半空,一副蓄勢待發,馬上就要向他們砸過來的樣子。
蔣麗麗嚇得花容失色,大呼:“宋大師救命。”
而宋大師此刻正在揉眼睛,覺得有些難以置信,他雖然是做這行的,但也是第一次親眼看見這種靈異現象。
他幾乎下一瞬間腦中就想到了‘逃跑’兩個字,誰知他剛一轉身,就看見時卿帶著徐大夫人和孫姨走進彆墅大門,似乎看穿了宋大師的想法,時卿隨手一甩,彆墅的大門就此關上。
宋大師錯過了最佳逃跑時機,客廳懸浮著的水晶說砸就砸,嚇得蔣麗麗她們三人吱哇亂叫,不管不顧躲到他身後叫救命,宋大師欲哭無淚的抱著頭四處躲藏,拜托,這種情況他也想叫救命好不好!
地上的水晶砸出來以後,客廳裡的其他東西也仿佛有了生命,慢慢從地上懸浮起身,然後一件一件的向在彆墅四處逃竄的三女一男砸去,客廳裡亂成一片,乒乒乓乓,丁零當啷,再配上那幾人四處逃竄的尖叫聲,畫麵簡直不要太精彩。
最絕的是,宋大師被砸了好幾下,已經頭破血流,想爬窗逃走,跳上窗台卻發現窗戶怎麼都打不開,就算跑上樓也甩不掉身後不斷打砸的東西。
徐大夫人和孫姨站在時卿身旁,眼看一顆水晶碎片濺過來,孫姨都做好保護徐大夫人和時卿的準備了,誰知那顆水晶碎片隻是在她們麵前轉了一下,就又濺到彆處去了。
就好像她們麵前有一道無形的玻璃牆,把她們保護在裡麵,無論彆墅裡亂成什麼樣,她們這個角落都不會受到任何波及。
“時卿,這是怎麼回事?徐拓家真有鬼嗎?”
徐大夫人小聲問時卿。
時卿搖了搖頭,說:“沒有鬼。”
徐大夫人和孫姨同時鬆了口氣:“哦哦,沒有鬼就好!”
誰知時卿又追加一句:“但有個精怪。”
徐大夫人和孫姨:……
“什麼……精怪啊?”孫姨咽了下喉嚨,抱緊了時卿胳膊,緊張的問。
怎麼說呢,如果是那種人為的危險和傷害,孫姨那是一點都不怕,就算對方有槍,她也敢去擋,但對於妖精鬼怪之類的,她實在害怕的很。
“暫時說不好,不過沒事,那精怪力量很弱的。”時卿安慰道。
徐大夫人和孫姨看著那上上下下兵荒馬亂的架勢,對於時卿所說的‘力量很弱’有一丟丟的懷疑。
“嗯?”
時卿在客廳那些亂七八糟的飛物中發現掉落在地上的照片,暗自勾動手指,那照片便像聽到召喚一般向時卿飛來。
時卿伸手接住那張飛來的照片,是個清冷嚴肅的高挑女人,穿著實驗室的白色大褂,四十出頭的樣子,不施粉黛,知性典雅。
“蘇婧!”徐大夫人認出照片中的女人,向時卿介紹:“這是蘇婧,是徐拓的前妻。”
時卿了然,但隨即有點搞不懂,照理說,徐拓離婚再娶,蔣麗麗做了女主人後,這個家裡最不該出現的就是徐拓前妻的照片吧。
疑惑著將照片反過來看了看,隻見照片背麵寫著幾行小字,是一個人的姓名籍貫和出生年月日,最後一行用繁體字寫著‘小人必殺’四個字。
“這什麼呀?看著怎麼有點滲人?”孫姨顫巍巍的問。
時卿搖了搖頭表示她也不確定,說:“看樣子像是一種詛咒,不過這畫的東西就不倫不類了。”
就在這時,時卿她們身後的彆墅大門外忽然傳來滴滴兩聲,然後大門就被人從外麵推開。
徐拓推開自家大門,首先看到的是三個女人堵在玄關處,目光落定在徐大夫人身上,並沒有很意外:
“嬸嬸,孫姨,這位是……弟妹吧?”
徐大夫人點了點頭,說:
“她就是時卿。”
徐大夫人很不喜歡蔣麗麗,就在來時的路上給徐拓打了個電話。
徐拓被最近的事情弄得心力交瘁,心裡像壓著大石,其實也不怎麼放心把事情交給蔣麗麗去做,在公司心神不寧的時候,徐大夫人打電話給他,聽語氣似乎有些生氣,他哪裡還敢耽擱,交代完手頭工作,就馬不停蹄的趕了回來。
剛想問她們為什麼站在玄關不進去的時候,徐拓就聽見屋裡那些吱哇亂叫聲,他臉色大變,慌忙進去查看。
“哎,裡麵危……”
徐大夫人的‘危險’還沒說完,就見時卿搖了搖頭,示意徐大夫人看一看客廳。
說也奇怪,自從徐拓進門後,彆墅裡那乒鈴乓啷的打砸聲就沒有了,剛才還追著蔣麗麗一行不依不饒的東西不知什麼時候全都靜悄悄的掉在地上,就好像剛才懸浮在半空追著人打的畫麵不存在一般。
徐拓看著滿地狼藉,兩隻手掌在臉上用力揉搓了好幾下,他真的快要崩潰了,再這麼下去,他真的快要瘋了!
躲在窗簾後瑟瑟發抖的蔣麗麗感覺沒東西砸她了,才敢悄悄探出半邊腦袋,見周圍沒動靜後,才從窗簾後麵撲出來:
“徐拓……”
徐拓扶住衝出來的蔣麗麗問她:“究竟怎麼回事?”
蔣麗麗驚魂未定,指著滿地狼藉說:“怎麼回事你看不到嗎?地上這些東西,剛才全都飛起來了,追著我砸!我就說家裡有鬼,你還不相信!”
徐拓不知道說什麼好,一來他回家確實沒看到蔣麗麗口中所說‘東西全飛起來’的畫麵,二來他也確實不相信家裡有鬼。
蔣麗麗的兩個朋友從樓梯上探出頭來,兩人形容狼狽,精致的妝容花成一片,調色盤一般的臉上滿是驚恐。
宋大師從桌布下麵爬出來,頭上臉上都掛了彩,本來就沒幾根的頭發亂糟糟的貼在頭皮上,彆說裝深沉了,現在的他怎麼看怎麼滑稽。
徐拓看見宋大師,眉頭緊鎖,問道:
“他怎麼又來了?我不是讓你彆理這騙子嗎?”
之前蔣麗麗把這人介紹給徐拓認識,說是什麼HK來的頂級風水大師,徐拓一眼就看出這人是個騙子,於是叮囑蔣麗麗不許理會他,誰想蔣麗麗根本沒把徐拓的話聽進去。
“我,我,我就是……想讓他試試……”
蔣麗麗有點心虛,其實經過剛才的事後,她也意識到這個把自己吹噓得天花亂墜的宋大師,根本沒有任何本事,但凡他有他吹噓的十分之一厲害,剛才都不會那麼狼狽。
“試什麼?我讓你去找嬸嬸幫忙,你又跟他牽扯什麼?”質問的同時,徐拓瞬間就想到一件事,他問蔣麗麗:“你……不會還帶他一起去徐家了吧?”
要麼說徐拓聰明呢,徐大夫人電話裡根本沒提過宋大師的事,他僅憑蔣麗麗的表情就猜了出來。
見蔣麗麗眼神閃躲,徐拓哪有不明白的。
徐大夫人主動提出幫他,他很感激,想讓蔣麗麗上門去接一下,以示感謝和尊重,她倒好,直接帶個同行上門挑釁。
徐拓有點無力,自從跟這個年輕姑娘結婚以後,他才真正的理解到,跟一個智商不在同一水平線的人說話做事有多累!
以前跟蘇婧在一起,哪怕他一句話不說,隻一個眼神蘇婧就能準確的知道他的意思,然後根本不必他操任何心,就利索的把事情給辦好了,妥妥帖帖,麵麵俱到,不會留任何尾巴讓人收拾。
但蔣麗麗不同,她是年輕有活力,可也僅此而已了。
每天在家睡到日上三竿起,中午約朋友吃個午飯,下午再去美容店做做美容,修修指甲,她的一天全都用在這種根本毫無意義的事情上。
不過隻要家裡太太平平的,蔣麗麗的這些開銷和生活方式,徐拓都能接受,可現在這個家都成什麼樣了!
“我,我就是想,多個人,多個幫手……再說了,時大師也同意了的。”蔣麗麗試圖轉嫁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