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祚回完信就把這事忘到了腦後,實在是回皇莊後有太多事要做。
他把四哥帶來了,總不能把四哥的哈哈珠子丟在皇宮?隻好全部打包一起帶過來。
他們幾個加上七阿哥、鐵蛋、柱子,白天學物理化學,晚上啟蒙認字,還得跟著侍衛學武,課程安排得比在上書房念書還要緊張,累得每天倒頭就睡。
出宮前,胤禛還想著到了皇莊可以和胤祚過過二人兄弟世界。
出宮後,對不起,是他天真了。
胤祚不是在實驗室,就是被大臣拉去做事,而他不是在學習就是在學習的路上,還得安撫幾個被緊密課程難哭的哈哈珠子,頂多睡覺時能夠見到麵。
兩人累癱在床上,睡前摸摸兔子睡衣互相安慰幾句,已經是難得的自我治愈時間。
兄弟倆並排躺在床上,見對方那麼累,可憐巴巴地問一句:“明天還卷嗎?”
又異口同聲地回答:“卷!”
行吧,那就好好睡覺,明天起來繼續卷。
四阿哥也不想卷,想過鬆快一點的日子,可誰讓他來了皇莊就跟文盲一樣呢?彆人每天都在叨叨他聽不懂的話,什麼都不學就真成文盲了。
再者,來了皇莊的七阿哥似乎是因為換了環境心情不同的緣故,明明字都不認識幾個,學習進度最慢,卻不想辜負胤祚的幫助,最為用功。
七弟那麼卷,六弟卷中之卷,胤禛身邊的哈哈珠子眼看年幼的阿哥都這麼努力,一邊哭一邊學,跟著卷。
身邊有那麼多卷王在努力,四阿哥無法改變他們,隻能選擇加入。
不就是卷嗎?
弟弟們都可以,沒道理哥哥做不到,拚了!
事實上,索額圖、納蘭明珠他們明白自己負責的玻璃、化肥是怎麼造的,要怎麼用,但他們僅限於知道這些,不明白其中的原理,不懂得公式,不懂得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化學反應。
而四阿哥他們幾個要從零開始學物理化學,最開始不學這麼細致的東西,隻是打好基礎,自然很多都聽不懂。
胤祚勸他們慢慢學,不要著急,結果這些人似乎天生具有卷王因子,一個比一個卷,搞得他成了最悠閒的那個,隻能這裡忙忙那裡忙忙,讓自己顯得不要那麼鹹魚,那麼突出。
因著雙方信息不對等,交流上有著些許誤差,四阿哥和七阿哥連帶著鐵蛋柱子跟著卷了起來,整個皇莊沒幾天就成了卷王之莊。
在卷的過程中,一群年紀不大的少年火速打成一片。
為了儘快擺脫文盲的身份,胤禛他們教鐵蛋柱子詩詞文學,鐵蛋柱子教他們物理化學,雙方互通有無。
學著學著,鐵蛋主動把翠花和酸菜牽來教他們騎豬。
胤禛等人:“……”
騎豬是不可能騎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少年們紛紛搖頭,嚴詞拒絕,勸說他們選擇更威武的馬。
鐵蛋大眼睛一轉,知道他們放不下阿哥和官宦子弟的架子,繪聲繪色地說起當初和胤祚認識就是因為騎豬。
猶豫著,僵持著,好奇著,少年們終究還是走上了這條不歸路。
騎豬一時爽,一直騎豬一直爽。
許是少年人的身體裡原本就有叛逆因子,對於世人不予認同的事都想躍躍欲試,作一回死。
在過分緊張的學業之中,騎豬成了他們叛逆和作死的標誌,翠花和酸菜乾脆養在了皇莊,每天固定時間出去放風。
剛開始還要牽著翠花和酸菜去遠一點的地方,不讓仆人和大臣看見,沒幾天臉皮就厚了起來,騎著豬一邊吃東西一邊溜達,徹底被帶壞了。
也就胤禛臉皮薄,不太玩,真要玩也要躲得遠遠的。
胤祚知道兄弟們在做些什麼,聽了幾位大臣隱晦的諫言之後,不僅不予阻止,還騎著豬從那幾位大臣的麵前繞了一圈。
自那以後,再沒人把不好聽的話傳到他耳邊。
*
算算時日,過兩天就是鋪水泥路的日子。
乾清宮已經派人來核對過日程,說明要來的大臣有多少位,具體參與鋪水泥路的大臣有多少,幾位阿哥那天也會一起來。
那麼多人都來了,胤祚倒是不介意兄弟們過來看看,就是想著那天比較忙,要是兄弟們換個時間過來,還能一起騎個豬。
可惜了。
這天一早,皇莊就準備起來。
而紫禁城這邊,下了早朝之後,文武大臣都沒有各回各家。
搶到名額的排著隊等候禦駕出行,沒搶到名額的打算厚著臉皮跟在馬車屁股後麵過去看兩眼。
他們一行浩浩蕩蕩的,還讓禦林軍在前麵開路,總有百姓好奇發生了什麼會跟過來,沒有名額的大臣夾在中間也不算起眼。
康熙隻讓鑾儀衛和禦林軍維持秩序,儘量不驚擾沿途百姓的生意和生活,隻要和禦駕保持一定距離,不必驅趕,不必所有人都悶不吭聲,好像被割了舌頭一樣。
一路行來,他坐在車架之中,偶爾會聽到路邊的百姓小聲議論著什麼。
“聽說是六阿哥在修水泥路。”
“等皇上和大臣們檢驗過,就要開始修了。”
“朝廷又是低價種牛痘,又是低價賣化肥,教我們種土豆種辣椒,這日子真是越過越好了。”
“是啊,早幾個月誰能想到化肥竟有這樣的好處?我們家用化肥的時候,我二姨家就不信,已經悔得要死了哈哈……”
康熙和太子同坐禦駕之中,聽到外麵的那些傳言,不由笑了起來。
太子道:“這其中定有汗阿瑪安排的人吧?”
康熙笑他:“你沒有安排?”
父子倆相視一笑,都很清楚對方的手段。
朝廷花了那麼多精力和金錢下去,總得讓百姓知道他們做了什麼,稍稍引導輿論的方向,變為對朝廷更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