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和太子,一個皇帝包袱重,一個儲君包袱重,哪裡想得到兒子/六弟竟然完全沒有身為皇子阿哥的包袱,這麼直白的招賢令都敢寫。
他敢寫,他們還不敢發呢!
真要把這樣的招賢令發出去,全大清的百姓都會知道愛新覺羅家的阿哥沒讀過幾本書!
他們不要麵子的嗎?!
康熙渾身嗖嗖嗖地放著冷氣,直言拒絕:“朕絕對不可能幫你發這樣的招賢令!”
胤祚:?
不明白為什麼剛剛說好的事忽然就變了卦,轉頭去看太子,想從太子的眼神和表情中得到些許暗示。
誰知太子搖了頭:“孤也不會幫你。”
胤祚:??
“為什麼呀?”小家夥有些委屈,他好不容易勸說康熙同意,哪裡想得到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就輕易變卦?老男人也太善變了!
至於太子哥哥……肯定是因為不敢反抗!
康熙指著太子寫的那份招賢令:“朕要發就發這樣的。”
太子委婉地表示:“發出去的每一份詔令都代表著皇家的顏麵。”
胤祚:???
托著小胖腮,原地沉思許久,可算明白康熙和太子是嫌棄他所要的招賢令太過粗淺和直白,擔心發出去以後會墮了皇家的顏麵。
這是現代人和古代人之間的代溝,還是理科生和文科生之間的代溝?
胤祚不太明白,但他覺得自己將來還得在這個朝代生活上幾十年,有必要適應古代的節奏。
他想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這樣吧,我們發兩份招賢令,一份發太子哥哥寫的,一份發我自己寫的。”
一聽這話,康熙和太子就想拒絕,他們可不想將來明裡暗裡地被滿朝文武嘲笑。
旁人可不會替他們找理由,說四歲的阿哥隻能寫出這樣的東西,他們隻會覺得堂堂皇家找不到幾個潤色詞句的人,真丟臉。
隨後,又聽胤祚說:“讓被召集而來的人才拿著招賢令過來當敲門磚,也可以看看究竟是你們的想法對,還是我的招賢令更好。”
這說法可打動不了康熙和太子。
父子倆的眉頭都沒動一下,一大一小相似的臉上寫滿了拒絕。
這還不行嗎?胤祚添了把火:“那我們就打個賭,要是我輸了,就答應汗阿瑪一個條件,要是我贏了,汗阿瑪就得穿兔子睡衣!”
康熙的眉心狠狠一跳,看來臭小子是早有預謀啊!
堂堂大清帝王,年近三十,而立之年,又不是小孩子了,穿什麼兔子睡衣?!
康熙開口就要嗬斥胤祚一句“成何體統?!”,意外瞥見太子有些動容的麵色,看著竟像是有些期待。
老父親涼颼颼陰測測的視線飛快地掃了過去。
太子渾身汗毛直豎,隻覺得汗阿瑪的眼神極具穿透力,像是完全看穿他心裡在想什麼。
他從小被康熙帶在身邊養大,康熙是個既嚴厲又慈愛的父親,學業上無比嚴厲,生活上又很慈愛,他很少被康熙這麼看過。
不會的。
汗阿瑪不可能知道他在想什麼!
就算真的知道,也不過就是他想和六弟穿著兔子睡衣,躺在同樣穿著兔子睡衣的汗阿瑪身邊,兩隻小兔子圍著大兔子而已。
頂多就是失去點帝王威儀……而、而已。
私底下穿穿,隻有他和六弟兩個人知道,也沒什麼吧?太子不由心虛起來。
他還謹記著康熙的教誨,心中越是沒底的時候,麵上就越要不露痕跡,這才不容易被他人發覺自己的真實想法,不容易被人利用。
胤祚沒發覺康熙和太子之間的眼神官司,他在他人的情緒變化與感知方麵向來是有些弱的,直覺康熙有些不高興,也以為是因為打賭的內容不太適合,太子的情緒收斂得那麼快,他更是沒有察覺。
“汗阿瑪不敢跟我打賭,是怕輸嗎?”胤祚插著小腰,小胖臉仰得高高的,滿臉挑釁之色。
那粗劣的激將法看得康熙和太子都想笑。
辦法粗劣不粗劣另說,賭注的內容是真的很令人心動。
康熙心動的是前者,可以隨意指使臭小子,而太子心動的是,不管這場賭注誰輸誰贏,他隻要作壁上觀就能得利。
不管是汗阿瑪讓六弟做什麼,還是汗阿瑪穿兔子睡衣,以他和汗阿瑪六弟的親密度,他都是唯一一個穩賺不賠的人。
那一刻,太子的心中不禁起了個大逆不道的念頭:這樣的賭可以再來幾個!
“朕不怕輸。”康熙開口,等見到胤祚眼裡劃過的欣喜,接著道,“也不想跟你打賭。”
太子微怔,還能這樣?
胤祚嘴角的笑容還沒揚起,就僵在了那裡。
他知道康熙不好搞,但不知道竟然如此難搞,以往都是撒嬌賣萌就能過關的,這回居然給一個條件都不行了嗎?
而此時的康熙正在心裡想:再逼逼,看看能不能榨出臭小子更多來。
胤祚知道自己不擅長談判,也不擅長使用攻心計,這要是一個條件兩個條件地往上加,容易被獅子大開口。
要不是發布招賢令這樣的大事,就算去找太皇太後,太皇太後也不會輕易同意,隻能再回來找康熙,他也不會一直在這磨著。
每每遇到事情就撒嬌賣萌也累得慌,而且同一個招數用得太多就不靈了,他得用在更關鍵的時刻。
胤祚垮下小臉,直白地問:“那你想怎麼樣?”
這就是打商量的階段,可以加籌碼了。
康熙也不故意為難兒子,給出一口價:“你要是輸了,就得替朕做三件事。”
“嘶——”胤祚和太子齊齊倒吸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