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不想為難自己的兒子,而皇貴妃他們幾個多多少少因為胤祚得到了好處,看一會兒熱鬨就夠,免得小家夥惱羞成怒不理她們。
她們幾個並不打算繼續開玩笑,可被迫社死的胤祚犟脾氣上來了:“這話是誰傳出來的?”
問歸問,他心裡有幾個懷疑的對象。
那話是在禦書房說的,當時聽到的也就康熙、太子、幾個大臣,再加上禦書房伺候的幾個太監和宮女。
在禦前伺候的人,首要是忠心,其次就是嘴緊,他們應該不敢在外編排皇上和阿哥。
那幾個大臣可能就是隨口跟同僚吐槽兩句,你傳他他傳他的就傳了開去。
太子哥哥疼他,不可能這麼對他,所以最最讓人懷疑的就是康熙——誰讓老父親總愛跟人炫耀兒子呢?
為了炫耀父子倆的親近,康熙甚至不惜給他戴上一口莫須有的“不親回去還會鬨”鍋,更何況是他確切說過的一句話?
胤祚敢用一頓竹筍炒肉打賭,康熙會不拿這話做文章,那就不是康熙了!
嗬,他真的看透這個死要麵子的老男人了!
皇貴妃和四妃盯著胤祚好一會兒,確認他是真的想知道傳言是怎麼回事,而不是惱羞成怒地打算找人算賬。
就連先前那尷尬得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藏好,不讓任何人看到的架勢都不見了。
儘管有些好奇胤祚的心態怎麼轉變得這麼快,皇貴妃還是說了:“是我身邊的奴才從外麵聽來的。”
榮妃道:“發現的時候,宮裡的奴才們就已經說得有模有樣,想禁止也禁不到哪裡去。”
畢竟奴才也是人,有八卦心,私底下閒聊幾句,沒人聽到,沒人告狀,她們不好處理。
真要為幾句八卦大動乾戈,打罰奴才,就有些小題大做,反而會讓人疑心傳言的真實性。
“往常遇到傳言,一般都是冷處理。”惠妃說了一句,下意識看向德妃,不確定這種後宮處理傳言的婦人手段要不要說。
這個年代的認知都是“男主外,女主內”,後院裡的事基本不跟爺們說,自然也包括男孩。
德妃接受這樣的教育長大,潛意識也是不告訴胤祚,“胤祚,這事就不要再問了。”
“為什麼?”胤祚問。
德妃被兒子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那麼一盯,原本的想法再說不出口,好像那些她覺得理所當然的事在兒子麵前根本不是事。
皇貴妃和德妃處得好,不忍心見她被兒子堵得啞口無言的樣子,便說:“因為後院是女人的事,男人不必操心。”
胤祚更不懂了:“生意是戰場,從來沒有隻能男人做女人不能做的說法,為什麼同樣是戰場的後院,男人就不用操心了?”
這下,啞口無言的成了五位妃子。
她們從小就是被額娘這麼教導的,不是明文規定,也是潛移默化的規矩。
或許幼時還會質疑與反抗,被額娘和教導規矩的嬤嬤罰了還不服氣,可是到了如今的年紀,又進宮幾年,被時間和鬥爭磨平了棱角,早已沒了那個心氣。
皇貴妃歎了口氣,幽幽地道:“很久以前,女人是不讓做生意的。”
“這個我知道。”胤祚點了點頭,語氣平淡地道,“因為男人想把女人壓在後院,為他們生兒育女,相夫教子,不讓女人拋頭露麵,方便滿足他們的大男子主義想法和占有欲。”
五位妃子:???
幾個貼身宮女:???
前麵說得還挺對,後麵的話怎麼聽著聽著有點不太對味兒,仔細一想,又覺得好像是這個道理哦?
還在關外的時候,滿族的姑奶奶想跑馬就跑馬,想射箭就射箭,可沒有這麼多條條框框的規矩。
那為什麼入了關,姑奶奶就被規定死了?
“事實卻是,這種現象隻發生在有錢人家,窮苦人家活都活不下去了,誰管你後院由誰來管?誰管你生意由誰來做?家裡男人已經死了或者靠不住的,女人還不拋頭露麵,讓一家人喝西北風去嗎?”
胤祚前世沒有找過對象,沒有站在任何人的立場說話,隻是從現實的角度進行分析,語氣十分平靜,沒有為任何人打抱不平。
也正是因為這樣,在場之人看他的眼神都有了些許古怪。
年紀雖小,閱曆不夠,但是很有道理。
也是因為胤祚的這話令人震驚,她們光關注胤祚去了,沒發現門口的異樣。
康熙聽說胤祚進了宮後直奔永和宮,趁著這會兒不太忙的時候過來看看幾天不見的兒子,也來看看小女兒。
太子正好也想看看弟弟和妹妹,就跟著康熙一起過來了。
每次有胤祚的地方,康熙就喜歡玩個偷襲,哪裡料得到今天的偷襲會聽到這麼意外的一番言論?
裡麵的人沒發覺他們的到來,胤祚還在那說:“汗阿瑪很厲害,但他隻有一個人,我要做那麼多生意,他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可是跟你們和姐姐合作就不一樣了,許多生意都更賺錢了,事實不就證明女人和男人一樣厲害嗎?”
趁著屋裡的女人們還在恍恍惚惚,胤祚接著道:“生意場上女人能分一杯羹,後院場上男人為什麼不能分一杯?額娘你要是什麼都不教我,將來我被人算計了還幫人數錢怎麼辦?”
這話可把德妃幾個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