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這小子心目中,太子排在他前麵,可惡!
“說得簡單,都已經任命好了官職,怎麼能隨便擼掉?”
“為什麼不行?”胤祚很驚訝,“索額圖不就是這麼擼下去的嗎?”
言下之意:那麼大的官都說擼就擼了,幾個小官還不能擼?
太子:“不是你想的這樣,如果頻繁更換官員,一個是交接上的問題,另一個也是會讓人覺得汗阿瑪喜怒無常。”
胤祚一向專注研究,很少管任命和上位者的心態,他的思想和做事上都有一種理想主義的風格。
簡而言之就是:想法很美好,現實做不到。
他其實已經在張廷玉的引導下,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可他堅持走研究員的路線,認為天塌下來還有康熙和太子頂著,自己並不需要去那個位置,完全可以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讓彆人去傷腦筋。
所以,他毫無心理壓力地說:“‘能乾就乾,不乾就走’的道理在任何一個行業都是通用的,沒道理朝廷不行。要是真的不行,那也是你們倆不行。”
康熙和太子都噎住了。
想反駁吧?這該死的就是個事實。
不反駁吧?是男人,都不能承認不行。
他們倆想說,就算撤掉能力不行的官員,換上來的那個也不一定會比這個更好。
以及……朝廷中確實有很多能力不行又不能撤職的官員。
康熙揉著眉心,再一次察覺為胤祚說明朝政現狀的迫切性,這小子不僅不知道科舉是怎麼辦的,還不知道朝廷的許多製度。
“你是不是不知道朝廷可以捐官?”
胤祚先是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這個東西好像曆朝曆代都有,國庫沒錢的時候就會大量捐官,但這玩意兒不是弊端很大嗎?”
捐官,其實就是花錢買一個職位。
清朝官員的俸祿不算多,所以人家花了幾十倍的錢當了官,自然得想辦法把本金賺回來,賺回來以後還想著再賺利潤。
錢從哪裡來?
自然是從廣大百姓身上剝削來的。
一聽他還是知道的,沒有真的一頭埋入研究,旁的半點不管,康熙臉色稍緩,暗自歸功於張廷玉。
“你要知道,並不是所有有才能的人都善於寫八股文,捐官是讓那些人有一個可以正當入朝的途徑。”
這麼說,捐官製度並不完全是為了充盈國庫。
胤祚本來還想說他的那些生意足夠賺錢,國庫不會缺錢,可以把這製度廢除掉,可是有收集人才這方麵的考慮,那就不好了。
那些年的清朝穿越劇總說某某地區捐官製度明碼標價,剝削嚴重,貪官汙吏成群什麼的,讓他下意識以為捐官隻是斂財的一種手段,沒有好處。
“能去皇莊麵試的都是有手藝的人,但很多讀書人覺得這些就是奇巧淫技,更希望通過科舉入仕,這樣的話,讓他們走我這條路似乎有點困難……”
小家夥苦惱極了,忘記自己手上還拿著個印章,一不注意就把“已閱”兩字按到了臉上。
康熙:“噗。”
太子:“噗。”
胤祚:???
“怎麼了?”
等他發現梁九功也在忍笑,直覺告訴他哪裡不對,又找不出來,心中焦急。
“沒事。”太子用帕子沾了點茶水,在胤祚的臉上擦拭幾次,濕了的帕子上沾染許多紅色。
反應過來的胤祚:“……”
哪能隻有自己被看笑話呢?
小家夥大眼睛一轉,趁著太子正在認真地幫他擦臉,小手抓著印章靈活地在太子臉上一按。
很好,“已閱”太子出爐。
康熙:“噗。”
太子:“……”
隻是一個印章,反正現場也沒幾個人能看到,弟弟想敲就敲吧。
不過……他被汗阿瑪嘲笑了,他今天可是壽星!
太子:你覺得怎麼樣?
胤祚:必須衝!
兄弟倆交換了個眼神,確認是一起乾壞事的人,抓起印章就衝康熙跑了過去。
康熙猛然意識到這兩小子要乾什麼,“停!不許過來!”
兄弟倆仗著康熙麵前有龍案,背後有龍椅,不好逃跑,一左一右地前進,堵住所有退路。
最後,成功在康熙臉上敲下兩個章,左邊“已閱”,右邊“知道了”。
康熙:“……”
“哈哈哈!”胤祚插著小腰狂笑,“這就是我們愛新覺羅家的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汗阿瑪你感不感動?!”
太子扭過頭,悄摸摸地笑。
刹那間,康熙的表情變得扭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