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夥表情天真,大眼睛布林布林,好似真的要和太皇太後比食量比出個勝負來。
太皇太後身形僵硬,雙手微顫,完全不好意思說自己的食量隻有曾孫的三分之一。
不如說,你一個四歲的小娃娃怎麼吃這麼多?
而且,古怪的是:“你每天都吃這麼多,怎麼還瘦成這樣?”
太皇太後還以為自己把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很快意識到這是康熙說的。
不愧是她一手帶大的孫子,默契真足!老太太暗暗點了個讚。
康熙有理由懷疑:“你真的每天吃這麼多嗎?是不是把吃得最多的那天拿出來了?”
這小子是不太說謊,但把最大值充作平均值,也不能算是說謊,真要被人戳穿了,還能說是你自己誤會的。
——太像胤祚的作風了!
不說康熙,就連太子也抱以懷疑的目光。
胤祚生氣了,“你們怎麼能這麼想我?腦力勞動可比體力勞動更廢能量,四哥和七弟每天跟我吃得差不多,皇莊其他人也是一天五餐的,又不是隻有我一個人這樣。”
太皇太後:“……”
康熙:“……”
太子:“……”
那一刻,三人心中隻有一個想法:幸好胤祚賺得多啊!
否則就皇莊上下所有人都一天五餐還要頓頓有肉有蛋的吃法,一般人家哪裡養得起?
確認胤祚沒有胡說,康熙頓時對四阿哥和七阿哥產生了強烈的好奇:“過幾天小七生辰宴,朕倒是要看看他們倆有沒有胖。”
胤祚半點不慌,抓著太皇太後的手就問:“烏庫媽媽平日吃得多吃得香嗎?”
太皇太後稍稍點頭,避而不談,反問:“你在皇莊過得可還好?胤禛和胤祐有好好學習嗎?有給你添麻煩嗎?”
發現老太太不想提這件事,胤祚就順了她的意,“烏庫媽媽放心,四哥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現在可卷了,鬨得小七和幾個哈哈珠子都被迫跟著上進,我都想給他們頒個卷王獎。彆說添麻煩了,我都不怎麼見得到他們倆。”
咦?好事啊!太子大喜。
胤祚又說:“今天來找烏庫媽媽,一個是許久不見,想念得緊,來給您請安,另一個就是想請您幫忙啦!”
太皇太後食指輕點胤祚的腦門,嗔道:“就知道你小子有求於我。”
許是年輕時,她總算計來算計去,厭煩了,年紀大了,就喜歡彆人直來直往,有什麼說什麼,不費腦筋。
“說吧,看看我這把老骨頭能不能幫得上你。”
胤祚抱著太皇太後的胳膊嘻嘻笑:“烏庫媽媽健康得很,哪有您幫不上的忙?我這次來,是想問問您,蒙古是什麼樣的?”
太皇太後愣了一下,蘇茉兒也愣住了,不懂這孩子怎麼忽然問起蒙古來。
康熙便解釋道:“是朕問他去不去木蘭秋獮,到時蒙古各部會來,可以做點生意。”
“你還想把生意做到大草原上去啊。”太皇太後大感驚奇。
“有何不可?”胤祚哼了一聲,嘟起小嘴,似乎有些不高興太皇太後看不起他的能耐,“烏庫媽媽您可瞧好了,不出五年,我一定建一條從京城去大草原的鐵路,讓您早上從慈寧宮悠哉起床,中午就能去大草原吃午飯!”
這話裡蘊含的意思太多,太皇太後一時竟有些呆了。
她做夢都想回到那片無邊無際的大草原上,無數次都想跟人提起,礙於自己如今的身份,擔心回草原對蒙古和大清的影響又忍了下來。
她忍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丈夫死了,兒子死了,孫子出生,曾孫子女都有了這麼多,除了蘇茉兒,沒跟彆人吐露過一個字。
太皇太後已經認命死心,確定自己死前再回不去大草原,可這個她都不算很寵的曾孫子,竟然看出她的心願,想要修建一條這樣的路,圓她的夢想。
五年這麼確切的數字都說出來了,怕是已經規劃過許久,沒準都已經在做了。
這孩子怎麼能這麼好呢?好得她心中有愧。
太皇太後鼻子一酸,出口的聲音有些哽咽:“你這孩子,說什麼傻話呢?再快的千裡馬也不能這麼快啊。”
胤祚:“烏庫媽媽,我要讓您坐的可不是這麼慢的馬車,您還記得我送給太子哥哥的賽車嗎?五年後要您坐的,就是比那樣的賽車還要大的車,超快的,咻的一下就到了。”
太皇太後的護甲戳進手心,疼痛克製住了她即將掉出眼眶的淚珠,她用儘全力克製著,聲線還是有些顫抖。
“你要做那麼大的車嗎?能坐幾個人啊?”
胤祚跟蘇茉兒要了筆墨紙硯,在康熙和太子欲言又止的表情中,執筆蘸墨,趴在小桌子上畫了起來,一邊畫一邊說。
“要做的是鐵路和火車,就是用一根根鐵軌固定好路線,不允許任何人靠近鐵路,這樣前方沒有阻攔,車速就能很快。火車是用一節節車廂連接起來的,隻要車廂夠多,動力夠足,幾百人幾千人都不是問題。”
“差不多就是這個樣子了!”胤祚滿意點頭,把毛筆放了回去,抬頭就見太皇太後捂著臉。
再轉頭一瞧,康熙和太子咬著嘴唇,肩膀一抖一抖,憋得臉都紅了。
胤祚:???
“你們乾什麼?我這回發揮得很好啊!”
太皇太後憐愛地摸摸曾孫的腦袋,“胤祚啊,聽烏庫媽媽的,早日找個師傅,你這能把賽車畫成趴在枝乾上毛毛蟲的畫技,實在……”
康熙和太子徹底忍不住了,爆笑出聲:“噗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