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太子胤祚一邊坐著看戲,一邊默默在心裡數數。
這麼多人前前後後大概轉了兩百次,轉到龍的次數卻僅僅隻有四次,非酋得令人無話可說。
兩次是皇貴妃,她隻動手兩次,兩次都轉到了龍,是一群非酋裡唯一的歐皇,備受矚目。
一次是被鐵蛋拉來參與,動手轉了一下就走,連結果都沒看偏偏中了的柱子,搞得眾人還以為得不屑一顧才能轉得到,好幾個人模仿柱子,鬨出來的笑話差點把其他人笑死。
還有一次是因著怎麼都轉不到怒了的五阿哥。
他雞賊地撥動指針,把指針放在龍上麵,這類似作弊的行為被當場拆穿。
裡麵太過熱鬨,人多又擠,沒過多久,太皇太後和皇太後被皇貴妃她們攙扶著出來了。
坐在外麵的小板凳上看戲的人又多了幾個。
太皇太後揶揄地望著胤祚:“又是你這個小壞蛋想出來的主意。”
她可沒忘記胤祐剛剛說過這攤子上的轉盤是在皇莊做的,那是誰出的主意,還用猜嗎?
“烏庫媽媽可不能汙蔑我啊。”胤祚攤著小手,擺出了無奈的表情,卻用義正言辭的語氣說道,“皇貴妃娘娘不就轉到了嗎?是他們自己運氣不好,怎麼能怪我呢?”
可是,這回就連皇貴妃都不站在他的一邊,往店內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像我這樣一轉就能轉到的非常少,也就柱子一個例外,你看他們,都已經轉紅眼了。”
本來坐在攤子後麵為他們做糖畫的手藝人都被趕了出來,所有人都圍著那個轉盤看,那架勢讓人看得心驚。
胤祚:“大家隻是玩一玩。”就是不怎麼玩得起。
太皇太後許是年紀大了,心更軟了,看到年輕人誤入歧途,總是有些不忍心。
“這樣不好,他們的樣子已經和賭場裡那些輸紅眼不肯離桌的賭徒沒什麼區彆了。”
京城有許多賣糖畫的攤子,卻從未聽說有客人為了轉到某個圖案而不停砸錢,不斷嘗試。
太皇太後剛剛試著轉了一下,她對圖案沒什麼執念,轉到什麼就是什麼,想克製便能克製得住,所以其實不太明白他們為什麼如此執著。
而且,其他人出於好奇、參與感的原因,或多或少都玩了一下,康熙、太子、胤祚則是根本沒有參與,還是很能克製得住的。
“還是有的,賭徒是因為貪欲輸得傾家蕩產,這些人嘛,主要是玩不起。”胤祚嘖嘖兩聲,對靠在一邊的魏珠說,“魏珠,你等下就站在店門口,提醒他們不許浪費。”
賭徒會把銀子輸得一點不剩,他們在這裡卻能得到糖畫。
皇貴妃剛剛已經吃過快龍糖畫,發覺這個非常甜,吃一個還好,兩個就有些膩了。
而這群人瘋魔似的轉著,怕是每個人都得拿幾十個糖畫,怎麼可能吃得下?
在能否吃下之前,還有一個更麻煩的問題。
“拿不過吧?”太子挑眉。
胤祚早有準備:“不會,這裡的鋪子都是統一建設,前麵是大堂,後麵是後廚與倉庫,糖畫鋪子裡的倉庫有一部分糖,更多的是竹籃子。”
竹籃子?眾人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促狹地笑了。
讓魏珠在這叮囑他們糖不能浪費,還給了竹籃子裝,就是讓他們帶回家去。
一則給糖畫鋪子和美食街打了廣告,二則是想讓他們在熱情退卻後看著滿籃子吃不完的糖,反思自己的所作所為。
轉龍和賭博相似,都得靠運氣。
如果能靠這個讓人知道賭博的壞處,從此對賭博敬而遠之,也不失為功德一件。
太皇太後越是深入了解,越喜歡這個曾孫,不禁用憐愛的目光看著他,頗為寵溺地道:“你啊,一家小小的糖畫鋪子都能讓你玩出這麼多的花樣來。”
居然能賺錢、教育兩不誤。
至於是不是真的有幫人戒賭的作用,本來就沒抱那樣的期待,有就更好了。
胤祚已經被誇習慣了,任誰來誇都能麵不改色,還能趁機提出要求:“烏庫媽媽難得誇我,再多誇兩句嘛~”
太皇太後:“……”
被曾孫的厚臉皮震驚到了,“你、你……”了好半天,想不出合適的形容詞,乾脆搭著蘇茉兒的手離開這裡。
隻是老太太離開前那嘴角帶笑的模樣,以及有心思去逛其他店鋪,說明她的心情非常不錯。
康熙給了胤祚一個“乾得好”的讚賞眼神,側臉看向曹寅,不需要言語示意,曹寅立馬點了幾個人過去保護太皇太後。
跟著,康熙摸著下巴,看熱鬨不嫌事大地說:“梁九功,你等會兒站在門口提醒他們。”
皇貴妃等人紛紛朝鋪子裡的人投去同情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