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在營帳外偷聽到的內容令康熙很是痛心,他沒有立馬進入現場抓包,而是決定憋一個狠的。
抓現場有什麼用?
頂多就是打那個臭小子的小屁股一頓,還會被他花言巧語地忽悠過去,說不定到最後連屁股都沒打到。
最慘的結果就是,他氣勢洶洶地衝進去,要讓臭小子好看。
最後被臭小子變著法子地哄了一波又一波,抱著摟著就差喊心肝寶貝兒,一點都不符合他作為皇帝的威嚴身份!
康熙悄聲過去,悄聲回來,不允許任何人給幾個阿哥通風報信,太子也不行。
他要趁著雙方情報不對等之際,暗搓搓想個能夠一擊即中的好主意,而後再打這幾個兒子一次措手不及。
讓他們明白明白“汗阿瑪不是你想坑就能坑”的道理!
這一個個的也不知道怎麼養出來的習慣,不是坑爹就是坑兄弟。
康熙氣憤不已,奏折都不想看了,開始想轍。
因著心裡惦記著事,晚膳都是讓人送進營帳之中隨便吃了點,來送湯水獻殷勤的嬪妃也被他不耐煩地趕走。
就在康熙絞儘腦汁地在紙上寫坑兒計劃時,梁九功忽然進來:“奴才有事稟報。”
康熙:“說。”
梁九功要說的是早前庶妃王氏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想讓胤祚和烏日娜聯姻的事。
王氏到底是康熙的女人,又沒有落下明顯的證據和把柄,不好用太顯眼的刑罰,就采用體麵一點的方式,因此花費的時間長了些。
這都好些天了,可算把王氏的嘴巴給撬開。
“啟稟皇上,庶妃王氏說是來木蘭圍場的前天晚上,有個宮女自稱是赫舍裡氏的人,有信物為證,讓她找個合適的機會敗壞六阿哥的名聲。”
康熙:???
他是真的沒搞明白,“梁九功,你說這些人當朕是傻子嗎?”
這種話,梁九功哪裡敢回?趕忙把腦袋垂了下來。
他其實也沒搞明白,否則就他的手段,根本不需要這麼多天。
實在是因為不管他怎麼逼問,王氏就隻有這麼一個答案,又派人快馬加鞭回了一趟宮裡,調查王氏所說的赫舍裡氏一族給的信物,這才耽誤了一些時日。
他沒有得到康熙的命令,不能去動赫舍裡氏的人,就把目前調查出來的消息全部向上稟報。
康熙不需回答,在空地上來回踏步,神色焦躁,看著有點想罵人。
“有眼睛的都能看得出胤祚和保成之間的關係有多好,他和其他兄弟間的感情更不用說,赫舍裡氏又不是傻的,放著一個幫手不要,非要把人的名聲弄壞?索額圖都被拉去長江黃河兩域建堤壩了,還有……”
說道這裡,康熙楞了一下,他知道背後之人在想什麼了。
赫舍裡氏家族能用的人不多,唯一一個好一點的被丟去長江黃河兩域,離京城太遠,還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夠回來,就算京城發生了點什麼也使不上勁。
不管是赫舍裡氏一族中有人想把索額圖趕緊拉回來,還是他們被人攛掇、算計著遷怒到把索額圖調離京城的胤祚身上,赫舍裡氏希望索額圖回來,有人卻不,所以隻要這件事調查到赫舍裡氏就夠了。
對方篤定康熙會為太子息事寧人,護住赫舍裡氏。
康熙怒罵三聲:“蠢!愚蠢!蠢透了!”
梁九功:???
這直白罵人的方式怎麼聽起來那麼有六阿哥的味道?
是因為平常接觸多了嗎?怎麼連皇上都開始變得胤祚化了?
康熙:“聰明點的都知道把胤祚和保成綁在一起,才是利益最大化的結果,這群蠢材居然想把他們倆分開!”
最讓康熙生氣的就是這一點:他和胤祚保成早已達成一致意見,確定胤祚成年後封個親王,將來輔佐保成治理大清。
雖說離胤祚成年還有十多年的時間,中間會發生許許多多無法預料的變故,興許胤祚將來哪天不想當紈絝想當皇帝了,很多事情不能太早下定論,但是胤祚現在才四歲,就算要防備他,是不是也太早了些?
就胤祚那動不動作妖的性子,要不是他和保成在前麵兜著,總是想法子護著,還不知道會被人抓住多少把柄!
康熙總擔心這個兒子作著作著就把自己給作死了,恨不得把崽護得密不透風,結果……又有人要來害他的崽!
當他這個親爹是吃素的嗎?!
梁九功發覺皇上沉默的時間有點長,抬頭一瞧,就見康熙麵沉如水,眼裡閃爍著驚人的殺意。
嗬!上一次皇上露出這種神情,還是擒鼇拜的時候呢。
難得近些年皇上修心養性不願大動乾戈了,偏偏有人自找死路。
吸——
呼——
康熙連續深呼吸幾次,壓下胸中的這股急欲發泄的躁意。
這件事他可以瞞著太子自己處理,將這件事按到其他人頭上,把赫舍裡氏從中摘出來。
太子是儲君,身上不能有汙點,過去赫舍裡氏和索額圖仗著和太子之間的親緣關係做下一些事,他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是事情做過就會留下痕跡,一旦將來有人把這事捅出來,太子和胤祚之間的兄弟情就會出現裂縫。
……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