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汗阿瑪知道很多人的俸祿不夠用,這才允許他們向內務府借錢。”
胤祚很想翻白眼:“富裕有富裕的過法,貧窮有貧窮的過法,少一點人情往來,逢年過節的送禮,就不會需要那麼多錢。”
像他這樣的技術宅,物欲極低,隻要能夠填飽肚子、睡個好覺就好,每個月發下來的薪水足夠用了,哪還會借著職務之便去收錢?
“大多人的本性都是自私和自利,真正想為大清和百姓做事而踏入官場的人很少,更多的還是想通過仕途改變自己的人生。”太子換了個更簡單易懂的說法,“當大官,賺大錢,這是很多百姓送孩子讀書考科舉的願望。”
胤祚吐槽:“如果他們知道每一級官員的俸祿有多少,日常送禮花費多少,需要福晉填進去多少嫁妝,或許就沒那麼想讀書考科舉了。”
太子為弟弟的天真而失笑:“怎麼可能?很多人享受權力在手的感覺。”
當官不是隻能斂財,很多人更享受掌握權利的高高在上,哪怕他們在麵對更高一級的上司時需要卑躬屈膝。
也正因為這樣,每一個官員都想往上爬,也有人想造反當皇帝。
“……權力並不是什麼好東西。”胤祚道。
太子的回答是撫摸弟弟的腦袋,帶著些許期望地道:“希望這個答案能伴隨你的一生。”
多少人因為權力利欲熏心,最終落得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他不希望自己最寵愛的弟弟會這樣。
胤祚能感覺到太子對他的期望,舉起根手指:“那我發個誓吧。”
話音還沒落,舉起的那隻手就被太子打了下去,腦門上也挨了一下。
“誓不能隨便發!”
這個誓言要真發下來,太子會介意一輩子,因為那代表著弟弟對他的投誠,更代表著弟弟對他的不信任——不相信他會無條件信任胤祚對權力無意。
“也沒什麼吧?”胤祚撓了撓頭,“我隻是不想為了權力這麼無聊的東西,傷了兄弟間的感情。猜測和試探最傷感情了,反正我對權力沒興趣,拿來哄你開心,有何不可?”
“有何不可”四個字在太子的腦海中反複盤旋,加深印象。
每個人都是會變的,他擔心此時年幼的六弟隻想搞研究,對權力不感興趣,萬一未來哪天腦回路搭錯了,突然有興趣了,卻被年幼時曾發過的誓束縛——親王也是有權力的。
儘管他覺得六弟哪天有了權力,會做出來的事更可能接近於:乾完他想乾的事,包袱一裹,款款溜走。
然而,此時此刻的六弟卻說比起權力,他更想讓自己開心,不想為了權力傷害他們之間的感情。
太子張了張嘴,沒有說出一個字。
他整理了一下心情,重新開口:“六弟,你可知二哥和汗阿瑪已經為你定下成年後的冊封?”
胤祚還真不知道,有點小激動:“具體封什麼,我其實不太感興趣,反正我既不想上朝乾活,也不缺那點錢。”
太子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很想回到幾秒前,打醒那個胡亂說話的自己。
他究竟是哪根神經搭錯了,非要提這個該死的冊封?!
果然,胤祚激動地搓著小手:“如果能把天津衛附近的那塊地給我,讓我以後住在那就最好了。”
太子:!!!
他就知道六弟從來沒放棄過飛出紫禁城的想法!
此刻的他,完美地感受到了不久前康熙那想打胤祚又舍不得的兩難心情。
“六弟,你就這麼想離開紫禁城?”
胤祚:“紫禁城太莊嚴、嚴肅了,不適合搞研究,我更喜歡自由一點的,學術氛圍濃一點的地方。”
太子:“京城是大清的中心,這裡聚集著全大清最頂尖的人才,你為什麼不留下來,偏要去天津衛?”
他以為弟弟會說天津衛建了個研究所,學術範圍比較濃,比較單純,更為適合,甚至他都已經做好弟弟要說“我要在天津衛造船,訓練海軍,守護大清的海岸線,為大清守國門”的心理準備。
然而,胤祚卻說:“京城太擠了,一共就這麼大點的地方,寸土寸金,每一個研究項目都要錢,我總不能把大量的錢花費在租賃和買房上吧?”
太子:“……”
這個理由是真的萬萬沒想到,無比現實,很有胤祚的作風。
胤祚又說:“我倒是想去更遠一點的,物產豐富,環境優美的地方,比如四季如春的雲南……”
太子脫口而出:“不可能!你想都彆想!敢跑,屁股打腫!”
胤祚:???
胤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