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看“礻”的偏位,就知道這些是準備給弟弟們用的名字。
太子:“汗阿瑪是在選給九弟和十弟的名字嗎?”
他雖然不知道當初汗阿瑪給自己取名時找了多少字,但是出生的弟弟隻有兩個,這裡卻有二十個,怎麼看都有點太多了吧?是連後麵弟弟的名字也一起取了嗎?
康熙點了一下頭:“你覺得哪兩個好?”
太子實話實說:“都挺好的。”
兄弟幾個一脈相承的幸福、吉祥,看名字就知道他們是一家人。
康熙又問:“那你覺得這裡麵的二十個字裡,胤祚會更偏向哪兩個?”
太子:???
太子:!!!
給阿哥取名字不是獨屬於汗阿瑪的活嗎?怎麼還得過問六弟的意見?這又不是六弟的兒子。
啊呸,童言無忌。
康熙沒得到回答,側臉一看就見太子一頭霧水,顯然是被他的問題給弄懵了。
他把宜妃的話重複了一遍,目光犀利:“朕不能讓胤祚隨隨便便就猜中。”
太子:“……”
一個名字而已,猜不猜得中有什麼意義嗎?
康熙看到兒子無語的反應就猜到他在想什麼,連忙道:“這事事關朕作為父親的尊嚴!”
太子:“……”
您的尊嚴就是不讓兒子猜中自己給其他兒子取的名字。
嗯,很尊嚴。
太子無奈極了,又不得不配合三歲汗阿瑪,省得親爹無理取鬨,心理年齡再次降低。
“汗阿瑪原本想用哪兩個字?”
康熙:“祥、禟。”
太子用眼尾掃了一眼,發覺正是那張紙上的前兩個字,大概是汗阿瑪想完以後又重新添加了。
“既然這樣,那再換兩個字,六弟就應該猜不到了。”
這就是我預判了你的預判。
康熙原本也是這麼想的,但他又擔心……“如果胤祚已經猜到朕的想法,反過來利用這一點呢?”
這就是我預判了你的預判,你預判了我預判你的預判。
太子腦殼疼,他是真的沒想到自己還得把珍貴的腦細胞用在預判弟弟的選擇上,按了按眉心。
“真要按這個思路想下去,那就沒完沒了了,乾脆抓鬮吧。”
大部隊離宮一個月,要緊的事全部快馬加鞭送去木蘭圍場處理了,相對不要緊的則堆積起來等回來再說。
要做的事情一大堆,他恨不得把自己掰成兩半來用,實在不想在取名上來回繞圈子。
隻好對不起九弟和十弟了,太子毫無心理壓力地想。
康熙本該嗬斥太子居然會說如此潦草敷衍的主意,隨之一想:抓鬮靠的是運氣,胤祚要是能猜到,那才是有鬼了。
“好主意!”
父子倆快速用小紙張寫下二十個字,分彆揉成一團,搓麻將似的揉來揉去搓了一圈又一圈,徹底打亂順序,完全不記得哪個字在哪個位置,不讓個人喜好影響抓鬮結果。
康熙要選的時候又猶豫了,看看這個紙團不錯,那個也不錯,很難抉擇。
乾脆閉著眼睛隨便挑了兩個,翻開查看後,用朱筆在原先寫滿名字的紙上畫了兩個圈。
“行,就這兩個了,梁九功,去翊坤宮和永壽宮傳……”
梁九功都準備說“奴才遵旨”了,康熙猛然想起胤祚還沒說他的想法呢,旨意暫時不能頒布,省得那小子在已知結果的情況下放個馬後炮。
“等等,梁九功,你去叫胤祚過來。”
梁九功:“……奴才遵旨。”
趕往五所的路上,梁九功算了算近一年來自己的跑腿次數。
自從六阿哥成了皇上麵前的紅人,他這個乾清宮總管做過最多的事就是滿宮地找六阿哥,給六阿哥傳話,為六阿哥帶路,幫皇上守門望風,和皇上一起偷聽六阿哥的牆角。
……怎麼就沒乾過幾件好事呢?
梁九功痛心疾首,他曾經也是立誌要成為皇上身邊最得用奴才的人,不過短短一年的時間,竟墮落至此!
難道這就是民間傳說中扭曲的人性、淪喪的道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