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阿哥垂下眼簾,不再說話。
在兄弟們的嚴防死守下,胤祚假裝上廁所,出去吹吹風的計策都被看穿,每次出去都有兩個兄弟陪著,上廁所都得堵在恭房門口,實在找不到空隙溜。
無可奈何之下,隻能跟兄弟們一起迎接當晚最可怕的環節:當眾處刑。
康熙:“過去的一年之中,大清發生了許多變化……”
這個頭一開,胤祚當場痛苦麵具。
天哪,這熟悉的開頭,熟悉的配方,真的不能快進到第二天嗎?
不行,明年不管親爹和兄弟們用什麼借口,他都不要再回來過年了!
康熙自認是個十分開明的爹,既然胤祚有特殊要求,又不是很難實現,當然得滿足他!
於是,今晚在場的大臣嬪妃公主們驚訝又不是很意外地發現,例行的炫兒情節跟去年一樣,從大阿哥開始誇了。
康熙:“自從胤禔入伍參軍,頻頻傳來好消息,海盜少了,商隊多了,沿海百姓安居樂業,南北貿易互通,外國人都來大清做生意。朕料想,不用多久,海軍就能實現徹底的自給自足,不必國庫撥款,是不少人的榜樣。”
這話說得大阿哥驕傲中帶著點尷尬。
近一年來他的確做出不少成就,但是大部分和去年差不多,實在不值得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大肆誇讚。
尤其是……大清有名的將領都坐在那,一個個目光炯炯,還帶著點殺氣,仿佛在說:你個毛頭小子能做到的,我們幾個做不到嗎?還榜樣?嗬。
大阿哥欲哭無淚,汗阿瑪,您這是在誇我,還是在給我找麻煩呢?
眼見大阿哥是這麼個待遇,太子的座椅上仿佛長了針——他想跑了。
可是,三阿哥不允許。
同樣都是當眾處刑,沒道理就太子一個人能跑不是?
三阿哥本就坐在太子的隔壁,一看情況不對,連忙轉過身去,衝太子做了個無聲的口型:小紅痣。
太子:“……”
太子:!!!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兄弟們不會放過這一點!
太子怒從心起,決定回去就收拾六弟,一時之間忘記當務之急是逃跑。
等康熙開始誇他,就來不及了。
“去年的許多政務都是太子處理的,小小年紀已有朕當初的幾分風範,隻在些許細節上還有不足,一看就是鍛煉和閱曆不足。正因如此,朕決定明年的大部分政務都讓太子處理……”
太子:“……”
溫潤的笑意不在,略帶一絲猙獰。
既然你們不讓我好過,那你們也彆想好過!大家一起社死吧!
這一晚,阿哥們互相扯後腿,下絆子,誰都不讓誰跑,結局就是通通團滅,被迫聽康熙在那大誇特誇,尷尬得十根腳趾的微雕功夫更上一層樓。
這要連在一起仔細看看,就是一張大型的世界地圖。
經此一役,阿哥們都跟脫水蔬菜似的,蔫了好幾天也沒恢複正常。
胤祚倒是趁機出宮去皇莊看了一次,又去陸太醫府邸和陸珍見麵,兩人交換了一下近一年的大概,確定明年的行程。
而後,迅速包袱款款回天津衛。
就在胤祚離開的第三天,一本《XX微服私訪記》的在京城悄悄賣了起來。
一開始,康熙還不知道,直到有一天,常寧進宮,兄弟倆聊天時,常寧提了一句:“三哥,你微服私訪過嗎?”
康熙:“什麼?”
常寧從懷裡掏出一本薄薄的,康熙一看書名《XX微服私訪記》就沒忍住吐槽欲:“這書名是怎麼回事?作者偷懶嗎?”
常寧望天:“三哥應該很快就知道那是什麼了。”
康熙:?
他不是很懂弟弟在說什麼,翻看一看,“……”
黃河泛濫,官員貪汙,民不聊生,寵妃宜妃,南書房,皇帝微服私訪,樁樁件件都有著熟悉的影子,就差直接說他的名字了。
怪不得常寧說很快就知道,他能不知道嗎?這本的全名應該叫《康熙微服私訪記》吧?
就衝著這大膽的情節和設定,康熙已經知道這是誰寫的了,但他還是去看了一眼筆名。
好家夥,康熙直呼好家夥。
過去都是什麼六六六,老六,多少掩飾一下,這回直接就是:六阿哥。
康熙深吸一口氣,撈起禦書房的電話就往天津衛打,“愛新覺羅·胤祚,你給朕老實交代,這是怎麼回事?”
“什麼?”胤祚不是裝傻,他是真的研究著研究著,忘了自己乾過什麼。
康熙冷笑:“微服私訪記,怎麼樣,想起來了嗎?”
胤祚“啊”了一聲,仗著老父親必須坐鎮京城,不能趕過來打他,大大咧咧地表示:“是什麼?這就是虛構,又不是真實的曆史,汗阿瑪,你不要對號入座嘛。”
康熙拍桌:“那你就乾脆虛構得更徹底一些,彆把那什麼黃河、宜妃、南書房寫進去!”
胤祚:“哦,那個啊,隆科多寫的,不關我的事。”
康熙還想再說兩句,電話掛了。
這已經不是臭小子第一次掛他電話了。
康熙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遷怒,“行,隆科多是吧?這麼會寫,讓他一個月內就給朕寫完!”
常寧悄悄比了個剪刀手,催更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