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斯航大手拍著齊遇的臉頰，啪啪啪啪的聲音，一下又一下。
“那就是你辦事不夠乾淨！老子看到這些評論就煩！路人看到也會以為我有黑料的，懂？我每個月給你那麼多錢，你就是這樣給我辦事的？”
齊遇白皙的臉泛起了紅紅的掌印，“我下次一定幫您處理乾淨，不會再有了……”
外頭傳來了敲門聲。
範斯航的經紀人王鑫走進休息室，看到齊遇跪在地上，順手把他拉起來。
“記者媒體還沒走呢！讓人拍到了，你還想不想在圈內混了！”
王鑫安撫地接過了王鑫手中的平板，還拍掉了他手中的煙灰，笑容可掬道，“斯航最近看到太多差評了，心情不好，你多擔待。”
齊遇低著腦袋，機械地點點頭，然後又猛地搖了搖頭，“是我沒處理好……”
“你出去吧。”
齊遇收好平板，迅速離開了休息室。
王鑫又撿起了地上的煙頭，丟到垃圾桶裡，“跟你說了，在外收斂點。你不怕齊遇去網上告發你？最近塌房的明星可多了，你想想許澈！”
“怕什麼？”範斯航後仰靠著椅背，雙腿高抬起翹在茶幾上，鞋都沒脫，“齊遇那個賭鬼的爹，欠了我幾十萬呢，我不過是小罵了他幾句，怎麼了？沒我他早被高利貸砍死了！”
“那這段時間你也收斂點，”王鑫坐在範斯航身邊，整了整散落在沙發的衣物，“天晟是簽了我們團隊，但在侯博超還沒給你砸資源呢！等我們和天晟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後，你暴露了也沒關係。那時候，天晟為了麵子，也會護著你。”
這是範斯航和王鑫早早打好的算盤。
最近幾個月，網絡上塌房的明星太多了，而且還不是普通的塌房，一塌房就是地震。
範斯航深知，他若是塌房，和地震也沒什麼區彆。
所以，選擇天晟，一來是天晟有足夠的的財力公關，為他保駕護航。二來是天晟似乎和謊言粉碎機關係不錯，簽下了好幾個被謊言粉碎機幫助過的藝人。日後若是真出事，沒準謊言粉碎機能買天晟和他一個人情呢？
為此，哪怕是簽約了一個億違約金的合約，範斯航還是選擇了天晟。
“知道了知道了。”範斯航不耐煩地應和著。
“還有件事，”王鑫臉色暗了幾分，神情也變得更加凝重起來，“公司要給你加個助理。但我尋思著，多少有點監視的意思，你注意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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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後，侯博超領著新助理來到範斯航的休息室。
新助理是個女孩，個子高挑，目測一米七五左右。顏值一般，一頭棕色的小卷發，滿臉都是小小的雀斑，還架著一副黑框的眼鏡。
“這位是夏秋秋，是公司配給思航的助理。”侯博超介紹道。
王鑫一臉諂媚，“侯總真是有心了，其實我們斯航有一個助理就夠了呀！”
“斯航是一線歌手，一個助理怎麼夠呢？”侯博超虛偽地應和著，掃了眼休息室，聞到了淡淡的煙味，“天晟不乾涉藝人的私生活，不過，抽煙這種事若是被狗仔拍到了，影響不好。”
侯博超的表情分明是笑著的，但他語氣冷冽，尤其是掃過範斯航那吊兒郎當狀態時候，眼神更是淩厲了幾分。
王鑫慌忙拉起了範斯航，兩人都十分禮貌，“知道了，絕不會讓狗仔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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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博超又和王鑫虛與蛇委了幾句，快到參加商演的時候，侯博超才離開，留下了披著“夏秋秋”馬甲的夏澄澄，跟著範斯航去了商演的商場。
一路上，王鑫和範斯航對夏澄澄都很客氣。
夏澄澄也很活潑，幫範斯航又是抱衣服又是拿茶水，非常符合機靈助理的人設。
下午，保姆車到達聚尚商場。
範斯航化妝後，上台和主持人互動，台下站滿了粉絲。
夏澄澄這個小助理才鬆了口氣，趴在聚尚廣場二樓露天商場的扶手，看著範斯航表演。
係統很是費解，“宿主，你昨兒不是說要曝光範斯航麼，這會兒還這麼大張旗鼓簽約他？”
“不是簽署了一個億違約金嘛？”夏澄澄笑，“一個億呀，那就是一套林語墅！送來的粉紅票子，多香啊！”
係統：“到時候天晟不會受影響麼？”
“一線藝人倒台確實很傷經紀公司，但核心是經紀公司在藝人身上投入了太多資源，我們又沒給範斯航投入什麼，他塌房就塌房了唄！”夏澄澄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你忘了《仙訣》和《銀河少女》了？隻要公關好，塌房也能轉危機為流量！況且我查過，範斯航是一線，身上都是廣告合約，行程都排到兩個月後了，也就是天晟給他安排資源，至少也是兩個月後的事情了，我能放著這家夥蹦躂兩個月？
“就算天晟沒給範斯航投資，但如果他塌房了，該給的違約金，還是要給的喲～”
係統恍然，“你這是不僅要曝光他，還要薅他羊毛？你好狠啊！奸商！”
夏澄澄一臉嬌羞的模樣，“你這麼誇人家，人家會害羞的啦～”
係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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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尚廣場的露天廣場站滿了範斯航的粉絲，開場介紹結束，範斯航又表演了一段搖滾。
現場反應熱烈，粉絲們賣力揮舞著燈牌，和範斯航一起沉浸在音樂中。
平心而論，夏澄澄雖然不怎麼聽搖滾，但範斯航的搖滾歌曲卻很有感染力，甚至有種神經邊緣的瘋狂。
這大概是傳說中的，天才都是神經病？
但再聽下去，夏澄澄卻覺得，這首歌有點不太對了……
不是歌不對，似乎是人不對。
夏澄澄注意到舞台上的範斯航，似乎有點抽搐，整個人處在一種病態的緊張中，歌曲明明還有一段，但範斯航迅速給後台的王鑫使了個眼色，提前結束了音樂。
下台後，夏澄澄和齊遇立刻迎上去，也不知道範斯航是怎麼支撐地，在走到後台的那一瞬間，他腳瞬間就軟了，差點站不穩。
還是王鑫手快，迅速扶住了他。
王鑫回頭，看到夏澄澄一臉狐疑，連忙解釋著，“老毛病了，斯航有一點心悸，太激動了就會這樣。”
“不需要去醫院嗎？”夏澄澄關心著。
“沒事沒事，去酒店吃兩副藥就好了。”
王鑫讓司機加快速度，一路送範斯航回了酒店。
即便躺在床上，範斯航的狀態也很不好，脖頸上都是冷汗。王鑫隨口捏了一個換衣服的借口，就把夏澄澄趕到行政套房的客廳了。
房間裡，範斯航突然拽住了齊遇的手臂，嘶啞著聲音，“藥呢？給我藥！”
齊遇小聲道，“範老師……最近太危險了，我沒帶藥啊！”
範斯航眼睛都瞪圓了，眼白裡滿是血絲。
“沒帶就去買啊！”範斯航怒吼著，抬腳猛地一踹，房間裡擺飾的花瓶落在地上，稀裡嘩啦碎了一地，“老子有錢，又不是買不到！”
“侯博超的人還在外麵呢，你忍一忍，忍一忍都不行嗎！”王鑫怒斥著，“之前就讓你少吸點，你的癮怎麼還越來越大了！”
範斯航衝上前，緊緊拽著王鑫的衣領，他抓狂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我忍不了了！去買！你們如果不幫我去買！我就自己去！”
說著，範斯航一把推開了王鑫，要衝出門去。
王鑫哪裡能讓他胡鬨。果然，癮君子犯起癮來，是一點理性都沒有的。
他隻能拽住範斯航，“我給你買，給你買！”
範斯航這句話，本如毒蛇一般惡毒的眼睛裡燃起了希望，大怒之後又極致喜悅地抓著王鑫的衣襟，“哥，還是你對我好，你對我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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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政套房客廳的沙發上，夏澄澄淡定地摘掉了耳朵上的藍牙耳機。
錄音器是在幫範斯航拿衣服時候丟到他口袋裡的，這種事她素來熟悉，已經很順手了。
王鑫還以為這酒店隔音很好，但該聽的不該聽的，夏澄澄已經全聽到了。
本以為當助理後，還要混個幾天才能拍到範斯航的吸毒瓜，沒想到這麼快呢～
夏澄澄思索著，錄音還是不如視頻，不夠有衝擊力，要是能在範斯航的房間裡裝個攝像頭就好了。
房間的門開了，齊遇匆匆走出了房間。
兩人互相頷首，算是打了個招呼。
“看來這家夥是要去給範斯航買毒品了，”係統說道，“宿主，我查了這個小助理，他以前和範斯航是高中同學，範斯航幫他還了父親的賭債，之後他就一直給範斯航當助理了。範斯航對這個助理很不好，好像還常常毆打他來著。”
夏澄澄瞥見了齊遇手腕上隱約露出來的灼痕。
統子這次查資料，倒是查得很齊全。
係統又同情地歎了口氣，“唉，這小助理也不容易。宿主，如果我們曝光範斯航吸毒，那小助理購買毒品這個，是不是也要坐牢啊！”
夏澄澄點頭。
幫助他人購買毒品，也是犯罪。
齊遇收拾了東西，正要離開，夏澄澄突然禮貌性問道。
“需要幫忙嗎？”
齊遇一頓，回頭怔怔看著夏澄澄。
夏澄澄笑眯眯道，“我是侯總派來的助理嘛，範老師有什麼需求，你可以告訴我的哦，我或許能幫忙。”
齊遇抓著小包，裡麵是一遝現金，通常是範斯航讓他購毒的資金。
他抓得很緊，指關節發白。
最終，齊遇還是沉默著，搖了搖頭。
夏澄澄在心中歎了口氣。
她給過機會了，是他自己不接受的。
夏澄澄轉身，繼續計劃著怎麼在範斯航的房間裝攝像了。
良久，身後都沒傳來關門的事情，夏澄澄有些疑惑，回頭，看到齊遇竟然還站在門口。
齊遇抬著頭，看著夏澄澄。
那雙本該澄澈的眼睛，此刻卻蒙著大霧，什麼也看不清了。
王鑫哥說過，最好把天晟拉下水，讓天晟成為和範斯航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那麼……
“如果你真的想幫我，”齊遇的臉上突然露出一笑，“能不能，幫我去幫範老師買點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