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於地球上的人類來說,無論是星球開發組還是軍事指揮部,他們都一無所知。也沒有人去關心未來是什麼樣,因為對他們來說,明天尚且是個謎,更彆提更遙遠的以後了。
不過在魔域,好戰的魔族們蠢蠢欲動。
就在幾天前,每隻魔族或多或少都感覺到了空氣中遊離的魔素增多的跡象,同時,他們的力量也發生了微小的改變。
活的很久的老魔族激動都顫抖著身體:“這是魔王蘇醒的象征!”
彆說年輕一代的魔族了,就是現在的中生代魔族,都沒一個正兒八經地見過魔王的。在他們成長的時候,魔王已經鮮少出沒,而當他們成長到足以覲見魔王,魔王卻已沉睡。
在沒有直觀感受過魔王氣息的時候,他們對王的存在,更多的是一種虛無的精神信仰。而當他們切實感受到了魔王蘇醒帶來的增益,這種精神信仰就從虛變實,變得立體形象起來。
當然,魔王本魔依舊每天都在當鹹魚。怎麼處理外星人,怎麼修補結界,他並不需要親力親為地去關心。裡奧,德耶爾,洛境瑜……多得是高等魔族去給他辦事。魔王隻需要說:我想如何如何,我要一個怎麼樣的結果。自然有他的馬仔給他鞍前馬後。
謝澤淵這具身體,雖然隻是本體力量折射形成,但覺醒程度越是高,性格越是貼近本體。晏靡察覺到這個是因為最近謝澤淵興致好到夜夜笙歌。折騰手段越發高超,而且人類真是個富有創造性的種族,找樂子的花樣一點不比高等魔族少。
屋外陽光正好,照射進玻璃飄窗,落到晏靡白皙的肌膚上,布滿水痕的肌膚在陽光下折射著細碎的光線,乍一眼看去,就好像晏靡在發光。
謝澤淵已經起身,他坐在另一麵窗前的書桌後,麵前攤著羊皮紙,正在記錄著什麼。
晏靡睡眼惺忪,抬頭眯了他一眼就沉入夢鄉。隻以為他在記錄什麼魔法心得,從很早以前,魔王就喜歡記錄一些很冷門或是罕見的東西,這個愛好倒是很符合王博學且高深的人設。
晏靡喜歡看他記錄東西時候的樣子,是專注且認真的,他曾偷偷幻想或,這樣的目光是落在他的身上,獨屬於他的目光。可惜魔王從沒有這樣看過他。他看他的時候總是戲謔的,充滿著逗弄的意味。哪怕在後來,他養成了王有他陪伴的習慣,那也隻是習慣而已。
魘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死亡,他覺得他的騙局缺少最後的關鍵一環的時候,從容選擇了消失。彆的魘看他走的乾脆利落,毫不留戀。隻有他自己隱約感覺到心口好像空落落的。
魘是活在謊言裡的種族,可是騙子做久了,誰又知道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很多年前,晏靡喜歡看魔王專心做記錄的樣子,很多年後,他依舊喜歡。這大概是他自己也不曾意識到的真實情感在作祟。
謝澤淵確實在記錄東西,隻不過內容和晏靡以為的不太一樣。
羊皮紙上畫著項圈,刻紋,小巧的圓環等等,邊上還寫滿了細碎的標注。翻過頁後,整麵羊皮紙上寫的滿當當的都是各種角度和魘的不同反應。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是一本記錄,隻不過內容,全是關於魘的。
晏靡多年前的願望,以一種難以描述的方式實現了,不過他可能並不想要這種實現方式。
謝澤淵劃下今天的最後一個句號。他合上筆記,並用魔紋加密。收好筆記本後,謝澤淵走到了飄窗前,他看著蜷縮在沙發上的魘,心情和窗外的陽光一樣晴朗。
魔王仍是不懂什麼是“愛“的魔王,但他在漫長的失去中,學會了珍視和保護。至少這一次,他不會再讓魘消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晏靡在睡夢中感受到了謝澤淵的氣息,他無意識地朝著謝澤淵的方向滾去。飄窗邊的沙發並不大,謝澤淵一把攬住他,阻止了他滾落的結局。
晏靡沒有醒來,在謝澤淵的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了下去。謝澤淵抱著他,手上用力,輕易換了個姿勢,讓晏靡完全趴伏在自己的身上,他親了親晏靡的額頭:“好夢,我的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