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洛落心中有了計較。
看來定是寧時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前來興師問罪,鐘老爺子為了脫身,果斷的再次將她賣掉,決定當著寧時的麵懲罰她給寧時出氣。
可邊上這兩個女人又是為什麼挨打呢?
其中一個她在醫院曾見過,是原主的嬸嬸。此時嬸嬸的後背血痕淋漓,低聲的哭著,一麵哭一麵抱著懷裡的年輕女孩,手臂緊了又緊。
“哼!”鐘老爺子幾乎是用鼻子哼出來的聲音,“餓你兩天?太便宜你了,像你這種不知死活的孽畜,根本不配做我鐘家的兒女。”
他清了清嗓子,“今天我就當著鐘家眾人的麵宣布,你再不是我們鐘家的子孫了。以後死活不論,都和我鐘家沒有半點關係!”既然打人收效甚微,那乾脆就在家族中除名好了,這樣寧先生再不滿意也隻能衝著這丫頭本人去,和他們鐘家無關。
所有人心中都是一驚。
今天能有幸站在這裡的都是鐘家的直近親屬,出身於名門望族的自然知道,棄祖、叛黨、犯刑、敗倫、背義、雜賤,違反這六條之中的任意一條,皆可被逐出宗譜。
可這落丫頭這事說輕不輕,說重倒是有些過了,怎麼都夠不上逐出宗譜這麼重的懲罰啊。
要知道一個被逐出家族的孩子是沒有任何前途的。
沒有了鐘家的光環,鐘落落一個才二十出頭的孩子,無論如何也無法在社會上立足。若是粗茶淡飯的過不慣,受不住辛苦,搞不好還會成為有錢人的禁臠……
再看脊背挺直半跪在地上的少女,因為被囚禁了著許多天,臉色慘白,頭發枯槁,身形更是瘦弱了一圈,但卻依然難掩其姿色。
這樣的女子,若真流落社會,還真是難測禍福。
不過隨即又釋然了,反正原也是打算囚禁到死的,若是真能讓她和鐘家脫離了關係,轉移了先生的怒火,對大家都有好處,又何必就這種無謂的事情多做執著呢。
鐘老爺子對著鐘建國吩咐道:“建國,去祠堂把宗譜取來,當著寧先生的麵,親自除名。”說著他一派正義的朝著寧時一拱手,“也順便請寧先生為我家做個見證。”
寧時見提到他,才撤回已經不知漂流到哪裡的眼神。雙眸依然漆黑沒有波動,讓人始終摸不出頭緒來。
半晌,他才微微點頭。
跪坐在地上的洛落看的眼睛都直了,整個內心都是一種奔騰不息的驚奇。
這……這男主不會是個傻子吧?
全程眼神飄忽,就跟心沒在這兒似的。鐘老爺子點到他他的反應也是慢得可以了,不知道的還以為被傳的神乎其神的寧家家主是個小兒癡呆呢!
她也真是服了鐘老爺子的表演能力,竟然在個傻子麵前有聲有色的演了這麼半天。
不過還好,隻是除名,除了名她都不是鐘家人了,總不會還挨鐘家的打吧?
危機解除。
她心中有些竊喜,臉上卻裝出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努力的想擠出兩滴眼淚,無奈餓了幾天滴水未進,眼睛乾澀得可以,哪裡還有半點多餘的水分,再加上她演技不好,索性直接放棄了。
她咬咬嘴唇,立刻撲在鐘老爺子的大腿上,“不要啊爺爺,我錯了,求您彆把我逐出鐘家去。”
她嗚嗚咽咽,“這簡直是對我最最最最殘酷的懲罰了!嗚嗚嗚嗚嗚……”
鐘老爺子這下才頗為滿意,他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那頭鐘建國步伐很快,已經將傳說中的宗譜送到了鐘老爺子的手上,看著撲倒在地上的鐘落落,一時也心亂如麻。
可憐的孩子,都是鐘家的骨血,他這個當大伯的委實有些心疼。
洛落快速瞅了一眼,所謂的宗譜不過就是一本看起來有些年代感的大賬本,隻見鐘老爺子像掌櫃翻賬目似的,很快就找到了鐘落落所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