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板上寫著距離高考天數的數字一日比一日少,班級裡的學習氛圍愈加緊張,甚至是連平常不怎麼學習的學生也較平時有了幾分認真和緊迫。
洛落從老師的辦公室出來,一路走過,各個班級都是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沒有。她也下意識的放輕了腳步。
這種時候連弄出聲音都會背負一種打擾彆人的負罪感。
回到班級剛坐下,小雪就悄悄的問她:“老孫叫你出去乾什麼呀?”
“沒什麼,就是問了我最近的複習狀況,還讓我不要緊張,正常發揮就行。”
小雪笑笑,“看來高考不止咱們緊張,老師也不輕鬆啊。”
“嗯嗯,那當然,這就像給樹苗澆水似的,費了心思,自然也希望樹苗長得又高又大。”
“好像也是……”小雪正在畫畫,她不用高考,考前自然也要比彆人輕鬆許多。基本上每天想乾什麼就乾什麼,隻要不打擾到彆人,各科老師都選擇視而不見。
“你寫什麼呢?”見洛落拿出稿紙認真的寫起來,小雪好奇的問。
洛落眼珠轉了轉,小聲的湊近,“下周三誓師大會,學校選了我做學生代表上去講話,我得寫演講稿。”
“臥槽!牛逼了!”
小雪不常爆粗口,說話時也是閃著欽佩的小眼神兒,很快她又反應過來,氣急敗壞的掐了洛落一把,“那你剛才為啥不說?我還以為老孫真關心你學習去了!”
洛落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脖子,“說這個做什麼,像炫耀似的。不過老師真的關心我學習了。”
她說得認真,小雪都忍不住想撬開她的腦子,一臉的傻樣兒腦回路肯定有線兒接錯了。
下午第二節下課,班級門口來了許許多多彆班的男生,都是些生麵孔,在門口鬨哄哄的。
洛落坐在大後麵也被驚動了,餘光掃過身後一直老老實實坐著的秦昊,心想:門口那幫人不會是來約架的吧?
如果真打起來,她離目標這麼近會不會被誤傷呀?
很快那米被人叫了出去,圍在門口的男生們開始起哄:“答應他!答應他!答應他!”
洛落鬆了口氣,原來是趁著快畢業,來告白的。
正要整理一下錯題本,後背忽然被人戳了一下,洛落身形一僵,緩慢的轉頭。
秦昊正直勾勾的盯著她。
洛落心裡一跳,丫的該不會是才想起來找她算賬的吧?
還在胡思亂想間,秦昊輕咳一聲,遞上來一張物理卷子,指著上麵的第一道題,嘴角一勾,卻很正經。
“好學生,給我講講唄。”
洛落:“……”
“看什麼看?講啊!”秦昊忽然凶起來。
洛落默默的掃了一眼那道題,是比較普遍簡單的題型。
“這道題考查的是直線運動……”
洛落接過卷子,手上的圓珠筆在卷子上麵圈著關鍵字,才畫了一下,精神突然恍惚起來。
卷麵上的字一會兒模糊,一會兒清晰,一會兒又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爭相跳動起來。
耳邊是一陣長長的囂鳴聲,她艱難的抬起頭,隻覺得天旋地轉,秦昊的臉都已經模糊了,隻能看見模糊的輪廓,他張著嘴在說話,但洛落什麼都聽不清。
“鐘小姐?鐘小姐?”
模糊的畫麵伴隨著聲音的到來而漸漸清晰起來,一個穿著女仆裝的年輕姑娘正站在她頭頂上,彎著身關切的看著她。
“嗯?”洛落有些迷茫,還搞不清楚狀況。
“鐘小姐你怎麼睡這兒了?要下雨了,彆讓雨淋了,著涼可就不好了。”
洛落仔細端詳了這個年輕姑娘的臉,她認得,就是那天在走廊擦窗戶的女生。
天空果然陰雲密布,黑壓壓烏沉沉的一片,壓在頭頂,近得給人一伸手就能觸碰到的錯覺。
是要下大雨了。
洛落在女仆的攙扶下站起來,看著她,有些猶疑。
“你,你叫什麼名字?”
女仆露出奇怪的神情,“我叫齊芮啊,您一直都稱呼我小齊的。”
洛落眨了眨眼,不動聲色的轉了話鋒,“哈哈,我和你開玩笑呢,你還真信了。”
她的長睫毛忽閃忽閃的,像是蝴蝶的翅膀,眼裡都是細碎的光,像是閃耀的鑽石。小齊的臉有些紅,剛剛有一瞬間,她好像有觸電的感覺。
被這樣美的人開玩笑,也是一種彆樣的感受吧。
“鐘小姐,我扶您回去吧,一會兒雨下起來可就回不去了。”
洛落這才發現自己所在的位置正是花園,她剛剛就是躺在花園的躺椅上醒來的。
不,是穿來的。
回了房間,小齊貼心的為她倒了杯水,就出去繼續乾自己的活了。回來的路上洛落和她簡單聊了兩句,得知她負責這片區域的打掃工作,任務雖然不重,但要求卻很嚴格。
洛落躺在那張熟悉又柔軟的大床上,看著頭頂上閃爍的水晶吊燈,長長歎一口氣。
這是她第三次狗血的穿越。
在學校裡,不穿的時候她雖然慶幸,但卻是整日提心吊膽。如今可倒好,又穿了,她反而有了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隨手拿過被扔在一邊的手機,點開屏幕,洛落立即坐了起來。
七月一號。
上次看明明還是五月末呢,這一下子竟然就過了一個多月!
也不知道這一個多月裡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麼,原主居然和小齊認識了,而且似乎很熟的樣子。按理說問小齊是最穩妥的,可剛剛她也隻問了幾句,小齊就幾次露出疑惑的表情,搞得她也不敢多問,生怕真說錯了什麼,反而顯得太奇怪。
洛落又重新躺回床上,憤恨的捶了兩下。
每次穿過來都有種舉步維艱的感覺,簡直要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