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落挨個翻找著,點開了其中一個,是那天她翻牆的地點,果然如此,她就說她前腳剛到,後腳就跟了人來。
她又翻了翻,最後打開檀山的第一道大門處監控。
畫麵上是俯視的視角,幾排人整整齊齊的跪著,為首的老者跪得端正筆直,紅木拐杖立在身前,他雙手都撐在那拐杖上,表情一派嚴肅。
洛落瞪大眼睛看著,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那是什麼。她僵硬著身體,手上緊緊的攥著遙控器。
突然,畫麵中的老人劇烈的咳嗽起來,旁邊的幾個中年男女齊齊的扶住他,似乎幾人在低聲說著什麼,聲音很小,以至於即使是有聲的監控,洛落也根本什麼都聽不清楚。
很快老人又重新跪好,依舊嚴肅而嚴謹,隻是扶著拐杖卻微微顫抖的雙臂,暗暗的昭示著老人目前的身體狀況。
洛落默默的想,鐘家怕是遇到了什麼困難,或許是和她逃跑的事有關,不然又怎麼會舉家跪到桁檀宮的門口來呢。
原來她那些愚蠢又自以為是的行為,竟然無意間牽連了這麼多的人!而作為罪魁禍首的她,卻好端端的生活在桁檀宮裡,享受著寧時施舍給她的優厚待遇。
她第一次真正的意識到,鐘震霆之前口口聲聲說的家族使命是什麼。她代表的不隻是她自己,她做錯了事很可能會連累許多人受罰。
每走一步,她都應該深思熟慮,三思而後行。
洛落又調了調監控的時間,逐一看過來,才發現原來早在兩天前,鐘家人便已經來了,隻不過大門不肯放行,他們便隻能苦苦的守在門口,期盼著能見上寧時一麵。
而他們也確實「堵」到過寧時,某一天的清晨,黑色的轎車車窗就如同車身一般漆黑,從外麵完全看不到車內的任何情形,鐘震霆和他的兩個兒子狼狽的拍打著車窗,卻都沒能阻止轎車蠻橫的步伐。
劉玉芬甚至想要衝上去以身攔車,卻被門口的保鏢們用槍給逼了回來,子彈上膛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而此時轎車早已絕塵而去。
有了這樣的前車之鑒,鐘家人不敢再攔車,可寧時始終不予理睬的態度,便使他們不得不由「堵」變成了跪。
洛落心中有些氣惱,這是何等的怒其不爭哀其不幸的感覺。到底是遇到了多麼困難的事,需要一個家族拋棄尊嚴來這裡下跪?
或許他們也隻是怕受到自己的牽連而已。
洛落又快速的在監控裡翻找起來,她仔仔細細的篩查著,不肯放過任何角落的任何一幀。
沒有。博洋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洛落沮喪的將臉埋在膝蓋裡,很久,她突然摔了遙控器,氣衝衝的離開。
就算是她再不喜歡鐘家人,也不能占著原主的身體,害了她的朋友之後,又去害她的家人!
出了門她一往無前,氣勢洶洶的直奔樓下,一麵走,一麵大吼:“寧時你給我出來!”
“寧時你給我出來!我知道你在,你給我出來!”
“出來寧時!我知道你沒走呢!給我出來!”
王珂自角落裡偷偷的看著,很快縮了回來,和身邊的幾個姐妹討論了起來。
“嘖嘖,她可真是剛好了傷疤就忘了疼,先生才對她好點兒,就又顛顛的得瑟起來了。”
“可不是麼?連和彆的男人私奔這種事都做的出來,要是我一輩子都不敢見人了呢,她還出來招搖,還真是恬不知恥!”
“先生也沒給她好果子吃,你們瞧見沒?那天咱們這個鐘小姐在大雨裡鬼哭狼嚎的,估計是被先生的幾隻獵犬嚇得不輕吧。”
“那天我就趴在窗戶邊看來著,當時瞅著怪可憐的,還以為她能老實一陣,誰知道這才幾天啊,就又作起來了,一會兒先生真發了火,說不準還得把她喂狗!聽說啊,她那個奸夫已經被先生秘密處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