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見威廉低聲回稟,“先生,這是鐘小姐新結交的朋友,名叫汪桐。”
她知道男人聽見了自己的名字,緊張的連呼吸都變的微弱了起來。
隻見男人微微蹙起好看的眉頭,重新打量了汪桐一眼,這一眼有些長,長到她連手腳都不知道該如何擺放才好記。
身後的威廉悄無聲息將房門打開,男人終是回過頭去,背影消失在了門後。
汪桐還猶自看著那個消失的背影發呆,威廉卻已經輕輕的將房門帶上,扶了扶眼鏡,好整以暇的望過來。
汪桐眨巴了下眼睛,持續罷工的大腦此時才終於開始重新運轉起來。她抬手指著房門,“他,他誰呀?!還有,你誰呀?”
威廉將食指抵在唇上,翩翩風流的姿態,眼神卻威嚴得讓人不敢直視。
“噓~”他們彼此對視,汪桐毫不意外的聽到他半是誘導半是威脅的聲音,“汪小姐如果累了就請回去休息吧,不過記住,不該看的彆看,不該說的也一個字都不要說。”
醫院的病房向來是徹夜通明,寧時高大筆挺的身體一出現,立即顯得這間病房逼仄渺小起來。他的身上此刻還帶著初秋微涼的寒意,目光緊緊撮住安靜趴在床上的少女,緩慢走了進來。
他的腳步聲放得很輕,雖然他知道,此時此刻,在藥物的作用下,即使有再大的響動,那個女人也不會醒來。
那個一直讓他又愛又恨的女人嗬,總是在最不合時宜的時候出現,闖入他的生命裡。
這麼久的時間,他一直強迫著要讓自己放棄,卻在與她對視的刹那,所有堅定的意誌都瞬間分崩離析。
他在她的手下,潰不成軍。
即使她什麼都沒有做。
此刻的她正乖巧的趴在床上,雙眼緊閉著,披散的青絲有些淩亂的遮住她嬌美的容顏,他悄無聲息的走近,靜靜的看了她一會兒。
好像是幾個世紀都沒有見到,即使她此刻就在他的麵前,思念的潮水卻也是隻進不退。
他的指尖也常年的冰涼,好在室內很溫暖。身側的手指微動,幾經猶豫,終是挑起了搭在她身上的被子。
她的身上穿著寬鬆肥大的病號服,他的手懸在少女的肩頸上方,順著空氣慢慢的撫到脊背,最後在她的腰腹處落下,從下麵的衣襟滑了進去。
這一次,他是真的觸碰上了她的肌膚,指尖的觸感溫暖又光滑,似乎瞬間就驅散了常年縈繞在他指尖的冰涼。他的手逐漸向上,所到之處的衣衫也逐步被撩起。後心口處被一層紗布覆蓋著,周邊隱約還能看到斑駁的淤青。
直到天快亮的時候,寧時才從病房裡出來。威廉倚在長椅上睡得很輕,幾乎是門鎖剛剛擰動發出了微弱的聲音,他便醒過來了。一麵將鼻梁上歪掉的眼鏡扶正,一麵起身走到已經開門出現的寧時麵前。
“先生。”
寧時目不斜視,隻是將病房門輕輕帶上。
“那個叫鷹哥的已經查清楚了,本名陳鷹,是這裡的地頭蛇,據說曾經為閔九爺辦過一點小事,而這塊地盤就是閔九爺給他的謝禮……”
寧時擺擺手,示意威廉不必再說了,“處理掉。”
威廉一向知道自家先生的脾氣,心裡也不禁為那個陳鷹感到惋惜,在這條道上但凡能混出點頭臉的人,哪個不是八麵玲瓏的可造之材,可惜了,偏偏被幾個不知好歹的黃毛小子給連累到了這般地步。
真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