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生英助果然慌了,“你,你站住,難道不怕我引 爆 定時器嗎?”他說著立即慌亂的按下手中的按鈕,連續按動幾下,卻沒有絲毫反應。
“怎麼……可能?”麻生英助幾乎不敢相信,而此時,一道黑影撲上來,一個人已經先於寧時撲倒了他。
幾乎是毫不費力,麻生英助就被死死的按在了地上,雙手被反剪在一起,拳頭狠狠的砸在他的頭上,緊貼地麵的臉也是被這撞擊瘋狂的摩擦。
灰頭土臉,這樣的詞彙此刻用來形容麻生英助,再合適不過了。
寧時快步來到跟前,眉頭緊鎖,看著閔然,“你不該來。”
閔然啐了一口,也不知道啐得是誰,“開什麼玩笑?我老大在這槍林彈雨的,我怎麼當縮頭烏龜。”
寧時深吸一口氣,看向彆處,“這次過後你就回閔九爺那裡吧,你是閔家的獨苗,有更長的路要走。”待在他的身邊原本就是閔九爺在為閔然尋求庇護之舉,可如今沈家蠢蠢欲動,麻生家族也摻合進來,他的身邊早已經不安全了。
“哼!小爺我愛待哪兒待哪兒!不勞先生費心!”
寧時沒再說話,周圍一時間就隻能聽到麻生英助被砸得頭暈目眩的 呻 吟 聲。
閔然自他手裡搶過控製器,看了一眼,手上頓了頓,才顫巍巍的遞給寧時,“先生,沒有停止鍵……”
寧時也出乎意料,時間不多了,鞋底毫不猶豫的踩上麻生英助的臉,使勁的碾著,疼得麻生英助從昏迷中醒過來,又是一陣陣尖叫。
“說,炸 彈 怎麼才會停?”寧時的聲音無比寒冷,像是從地獄歸來的撒旦。
麻生英助緊咬著牙關,卻忽然瘮人的笑起來,“我要炸死你們啊?怎麼會給你留下活口呢?炸 彈 拆不了,拆了就會 爆 炸!”
寧時像是拎一隻小雞一樣拖起狼狽的麻生英助,“好,那我就讓你這個準繼承人一塊死!”
洛落目瞪口呆的看著麻生英助被活生生拖過來的樣子,也看到了寧時臉上幾乎凍結的寒冰,事態似乎遠比想象中嚴重。
麻生英助像一隻死屍一樣被扔在洛落的腳邊,寧時低低對閔然說了句,“走。”
閔然此時也有些不知所措,“先生,你得跟我一起。”
寧時冷冷的睨他一眼,“我說,走。”他的聲音剛硬得不容置疑,閔然大腦還一片空白,腿卻詭異的先於身體有了動作。
但是他隻是走了兩步,卻又停住,“先生,你不走,我不走。”
寧時無奈,“你不帶著他們撤離,到時死的人隻會更多。”他言儘於此,剩下的就交給閔然自己去考慮,作為閔家的獨子,早晚都要學會有自己的衡量考慮。
而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閔然再深深看他一眼,輕聲說道:“我會回來的。”他說著打開手中的手電,用進來時的方法原路返回,朝遠處停著的手下們跑去。
洛落眼看著寧時修長的手指翻動洛落腳上的 炸 彈,小心翼翼的說:“你在翻什麼?”她其實更想說的是你趕緊走吧,隻是話到了嘴邊,知道是徒勞,便沒有出口。
寧時的眸光很專注,在計時器上一陣摸索,果然摸出了三道線來,“任何精密的裝置都會有外接的線路,看不見隻是它隱藏的極好。”
洛落看著那紅黃藍的三根線,心中頓時有些惡寒,再專注於學習,警匪電影還是看過幾部的。她忍不住「咦」了一聲,開始支招,“剪紅的,剪紅的。”電影裡都是這麼演的。
寧時看著她一臉蠢萌的樣子,不禁笑笑,自口袋裡掏出一把折疊 匕 首,刀刃呈暗色,卻在月光下閃著熠熠的寒光。“還好我帶了這個,不然還真是有些麻煩。”他說著將三根線一齊割斷,動作快得洛落連製止都來不及。
洛落的心臟好似隨著他的動作都停跳了好幾秒,才回過神來,“你一次都剪掉了,怎麼沒有爆……”炸呢?
寧時嗤笑一聲,“電影看多了吧。我切斷的是計時器的連接,這種複合式的裝置,切斷計時器永遠是第一首選。”洛落順著目光看過去,果然,液晶屏幕上的數字停了。
“那我可以動了嗎?”
“還不可以,它具有多回路觸發的功能,剪斷計時器也隻能為我們多爭取一分鐘的時間。”
“多回路是什麼意思?”果然電影裡都是騙人的,原來根本就不是三選一就能解決的問題。
寧時突如其來的好脾氣,繼續為她解釋道:“就像是並聯的電路,一路不通並不會影響整體的運作。”
洛落「哦」了一聲,還想再說些什麼,寧時卻忽然比了一個「噓」的手勢。
她乾巴巴的閉了嘴,寧時需要安靜。
男人用刀刃尋找薄弱點,一點一點撬開定時器的外殼,很快就露出裡麵複雜而精密的回路裝置,他仔細的尋找排查,終於找到了一個點,將那裡小心的撬下來,然後拉過已經奄奄一息的麻生英助,用他的手腕接觸那塊連接的儀器。
滴滴的兩聲,洛落嚇了一跳,計時器重新開始跳動起來。
隻剩下不到一分半鐘的時間了,寧時快速而又小心的解下炸彈,重量不能輕,動作不能重也不能過快。然後轉而纏在了麻生英助的手腕上。
“快走,朝著麻生英助剛剛站的方位跑。”他一麵快速的操作著,一麵命令著洛落。
“可是你……”
“沒時間了,快走!”
洛落咬咬唇,她待在這裡隻會拖他的後腿,而若是她真的走了,他死了怎麼辦?
她搖搖頭,死也要死在一起。
“聽話。”他的聲音有些凝重,但手上卻不停。
“寧時,”她很鄭重的告訴他,“不要死,你死了,我會忘了你,然後愛上彆人。”
洛落沒有再等他的回答,因為時間不允許。她不想讓寧時所有的苦心都付諸東流。他不是男主嗎?一定可以脫困的對不對?
所以她隻是拚了命的朝著他所說的方向跑,直到跑到麻生英助剛剛所在的地方。
沒有特彆遠的路程,然而她卻再也跑不動了,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不停的流呀流,眼前一片模糊,什麼都看不清楚,大腦一片空白,身體也不再聽從使喚。
她無力的蹲下身,仔細的聽著身後的腳步聲。
然而,什麼都沒有。沒有腳步聲,隻有簌簌的風聲。
寧時並沒有跟上來。
這樣的認知剛剛充斥她的腦海,身後砰的一聲,大地都跟著顫抖,無數的石礫從她背後打上來。而她既沒有起身也沒有回頭,隻是嗚嗚咽咽的哭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