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不能把俘虜關押起來好吃好喝供著,指望對方“良心發現”,臨陣倒戈吧。
他輕笑道,“嘖,看你這意思,是覺得我剛才多管閒事了,對嗎?”
“彆強詞奪理,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在演戲給我們看。”穆南越說越擔心接下裡,這些人還要去折騰隊長,他梗著脖子道,“不就是想刑訊逼供麼,剛好我沒領教過那些古老刑罰,就沒帶怕,儘管放馬過來……”
“穆南。”沈擎終於聲音嘶啞地開了口,他道,“閉嘴。”
“可是,沈隊……”穆南瞳孔中布滿了血絲。
他們這些人雖然每天都被毒打,但並未像沈擎那樣,被湯東萊給盯上,以重點折磨來取樂。
沈擎對著蘇雲清,緩緩說道,“方才,是應該謝謝你……蘇長官。”
蘇雲清微微一笑,隻是透著麵具看不出來。
他同鐵籠裡關押著俘虜們道,“聽見沒有,還是你們隊長識時務。”
蘇雲清又特意看了看穆南,道,“你再喊我一遍,該喊什麼?”
“你!”穆南還想說些什麼,卻被身旁李曉之用肩膀大力撞了一下。
而後,他用眼神示意穆南,彆再繼續刺激對方了。
這人和湯東萊不同,那樣強悍身手,可不是什麼普通審訊官能夠擁有,其身份和背景,想必非同凡響。
穆南心有不甘,但隊長都發話了,他也隻能跟著說道,“……謝謝蘇長官。”
“挺乖。”蘇雲清滿意地踱步離開鐵籠邊上,站回了那名被吊著男人身邊。
果然,還是和聰明人交談,要舒服一些。
李曉之見穆南眼神還一直盯著那名黑袍專員,不由得用腳給了他一下。
穆南回過頭來,疑惑地看向似乎腿腳抽筋同伴。一臉莫名。
李曉之氣得要死,他發出“唔唔”聲音,把脖子往前伸了點。
沒看見大家雙手都被綁著嗎,既然都已經把嘴裡布團吐出來了,就不能幫個忙,將彆人布團也弄掉?
穆南好半響,才從心中憤怒和擔憂之中回過神來,他們雙手被反綁著,雙腿鎖死,也許可以蹦蹦跳跳往前往後幾步,但卻無法掙脫束縛。
穆南費勁地探過頭去,一口將同伴嘴裡布團咬住,而後用力-拔-出。
李曉之喘了幾口氣,道了聲謝,而後就去幫忙其他隊友了。
於是,蘇雲清就看著那些俘虜們,一個接一個,在互相親親。
如此光明正大,毫不避諱。
他不由得看向夏安,問道,“為什麼要堵住他們嘴,這樣不是更不方便審訊麼。”
夏安小聲解釋道,“之前湯長官……不,湯東萊一直折磨他們隊長,被那些人破口大罵得有些煩了,怎麼打都止不住,這才命人堵了嘴。”
蘇雲清對此有些不解,“那豈不是少了很多名審訊對象?”
分開關押,挨個擊破,不是問訊中常用手段麼。
這一大隊子都關在一起,那可不就和鴨子堆似,一鴨受苦,群鴨嘎嘎個沒完。
夏安歎了口氣,道,“湯東萊是覺得,反正在這些小兵身上,也掏不出多少有用情報來,就讓他們在一旁眼睜睜看戲,欣賞那些人悲哀和無助表情,可以讓他感覺更加舒心。”
“……真是個惡劣趣味。”蘇雲清心裡暗想,湯東萊竟是這麼個心狠手辣人物,還好他下手早,否則後果難料。
果然,剛才還是不應該這樣輕易放過對方,要是以後食言來找他報仇了怎麼辦?
就算按照法律規定,不能當場處決,那不小心踢到頭,把對方弄成傻子,總是可以……
等等,這樣也不妥,變成精神病就更危險了!
最後結論,還是殺了最好麼。
蘇雲清眯著眼尋思了半響,決定還是相信上級審判,要是出了彆意外再考慮便是了。
他繞著沈擎轉了一圈,上下打量了一遍男人身體,眼神在後背那帶著鞭痕肩胛骨處,稍稍流連了幾秒。
蘇雲清把剛才審訊問題,又重複了一遍,“那名老兵所回歸根據地在哪裡,具體星球坐標是什麼?”
可惜,這次對方並未回答,又回到了原先沉默當中。
似乎剛才道謝,隻不過是禮儀-性-質而已。
這就太不厚道了,蘇雲清抬起手來,摸了下臉上麵具,道,“既然有了救命之恩,是不是該好好報答才對?”
沈擎淡淡地回答了一個字,“是。”
蘇雲清:“……那你想怎麼報答?”
沈擎啞著聲音道,“除了不違反原則以外,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蘇雲清見他說得這樣冠冕堂皇,不由得托著麵具,開了個玩笑,道,“包括以身相許?”
沈擎看了看他,道:“可以。”
蘇雲清:“……我說笑。”
沈擎:“我沒說笑。”
蘇雲清手不小心碰歪了麵具,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落在了下風……
既然俘虜不聽話,那打一頓就完事了。
他揮揮手,叫來夏安,準備皮鞭。
“這……還要用刑嗎?”夏安有些不太忍心,他覺得沈擎可能要撐不住了。
蘇雲清把臉上歪了點麵具扶正,道,“按照規矩來,一次五鞭,每次間隔十分鐘,一天不能超過三
次,打完後剛好可以送去醫療室。”
夏安見勸不動,便在桌子上找了根細些皮鞭,心裡默念早抽完、早治療,蘇長官這也是在為工作認真負責。
他把皮鞭用清水洗了洗,擦拭乾淨後,送到了那名專員手邊。
蘇雲清看著遞過來那條鞭子,不禁眉眼輕輕抽了抽,他擺手道,“你來動手。”
夏安頓時一臉懵逼地看著這名黑袍專員,“我、我來嗎?”
蘇雲清微微頷首,“注意力度,彆抽死人。”
夏安麵露為難之色,誠懇解釋道,“我之前一直是純文職,不會抽鞭子,是被湯東萊給強製征過來。”
他這一鞭子甩下去,說不準會打回自己身上。
蘇雲清:“……那找個會抽鞭子過來。”
“其他人,都在忙著關押湯東萊等人,還有連夜逮捕那些不在場湯氏親信。”夏安試探著說道,“蘇長官,要不您親自來,試試手感?”
蘇雲清:“……”
這麼危險活兒,怎麼可以自己乾呢!
一般情況下,俘虜都是記恨於打他人,而不是下令人。
為了保證自身安全,蘇雲清從未有過親自動手打算。
他膽子這麼小,要是一鞭子下去把自己魂給驚跑了,那怎麼辦?
蘇雲清委婉地勸說道,“文職也沒關係,多動動手,當鍛煉身體了。”
夏安有些哭笑不得,“蘇長官,我是真不行,這甩鞭子也是需要技巧吧……如果真有需要,先給些時間,讓我練習練習可以嗎?”
蘇雲清無奈看了看手表,稍稍遺憾地說道,“算了,還是我來。”
要是再花時間練習,天都要亮了。
他拿著皮鞭,走到了那名被鐵鎖綁著,任憑處置男人麵前,用一口標準機械聲,言簡意賅地威脅道,“地址在哪,不說就抽。”
沈擎神色不變,道,“請便。”
“我力度可不輕。”蘇雲清惡狠狠地說道,“這一鞭下去,皮開肉綻。”
沈擎沒有回應,隻是稍稍繃緊了肌肉,這樣可以降低一些傷害。
蘇雲清提醒道,“我真抽了!”
沈擎:“……”
蘇雲清強調道,“在準備了。”
沈擎:“……”
蘇雲清恐嚇道:“一會彆哭!”
沈擎忍不住低聲笑了一下,俊美麵容如同春風拂過一般,讓人看著賞心悅目。
隻是剛笑完,他便咳出了一口血來。
穆南等人看著,瞋目裂眥,揪心不已。
此時,他們已經被將口中布條拿出,可以發出聲音來了。
“沈隊,沒事吧!”
“您一定要挺住……”
“該死,都咳血了!”
“醫生呢,這樣下去不行。”
“你們到底是要審訊,還是要虐殺?!”
沈擎見隊員們越說越嚴重,他吐出了口中血塊,道,“行了,我還活著。”
蘇雲清慢慢地放下手裡鞭子,覺得自己這樣演是有點蠢。
他同夏安道,“俘虜熬不住了,看這被嚇,就不耽擱了,送他去醫療室搶救吧。”
夏安愣愣地點了點頭,趕緊出去叫醫務人員了。
隻是,他邊跑邊想:剛才那是嚇嗎,怎麼像是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