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眾人的心聲。
一個注定為雜役的廢物,在挑戰所有即將入門的人的尊嚴和權威。
還是凡人的一眾少年自然看不到就在他們不遠處的房頂上,有幾名身著赤霄門內門服飾的青年正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幅亂象。
蹲在房頂吃著花生看戲的青年見陳隱一腳踢翻了對麵的人,頓時撫掌大笑,“這丫頭片子有點意思!就是可惜了,沒有修煉天賦。”
說著,這青年人還搖頭歎息。
傅重光帶著淺
笑,像是個對師弟無可奈何的好兄長,卻笑不及眼底。
他從陳隱的身上收回視線,轉身飛躍,“瞧也瞧過了,該回去修行了。”
入外門者中有個大師兄的“救命恩人”之女的消息傳遍了內門。
彆說幾個師弟前後來說此事,就是幾個難纏的師姐師妹也為此多來煩擾打探,攪的傅重光心情很不妙,對那凡人之女的印象更是差到了泥底。
他在凡間曆練時遭了魔界暗算,身受重傷昏迷在深山中的一個洞穴,路過的陳隱父親發現了他,給了他敷了一層藥草。
醒來後的傅重光有些無語,因為凡間的草藥對他來說毫無用處。
但無論如何他都是受了陳家的恩惠,他的命格上已經刻上了一個人情緣。
為了早早解決不給自己以後留麻煩,修整好的傅崇光當即決定還“恩”。
他給了陳家父女數不清的金銀財寶,甚至留了三道靈氣,可以保命三次。
然而陳隱什麼都沒要,隻要跟著他回修仙界,麵對女兒的苦苦哀求,陳父隻得同意。
傅崇光不是不知道陳隱什麼心思,但他隻覺得不耐,他依然給陳父留下富足的財產,把陳隱帶到了赤霄門,塞進了選拔弟子中。
他要還的是陳父的人情緣,陳隱是生是死和他又有什麼關係呢?
如今看來這陳隱確實“心機深沉”,很會興風作浪。
*
無論如何,陳隱的名字徹底被這些少年記在了心中,雖然並不是好的記住。
也不知道這陳隱是發了什麼瘋病,前一天還唯唯諾諾,今日就像是吃了大力仙丹,打起人來凶的嚇人。
不少人暗暗記恨在心,隻要他們一入外門,還不是想怎麼折磨這個奴役就怎麼折磨。
住所內的陳隱盤膝坐在蒲團上,腦海中忽然浮現了昨日夢魘中的場景。
譏笑聲不斷地人群中,有一身著縹緲仙袍的青年背對著她,慢慢地離她遠去。
現在想想,那種渾身發冷和失落的情緒依然讓陳隱渾身難受。
她知道那不是做夢,應該是原身消逝前最後的執念——傅重光。
也就是傅重光當眾無視她的場景。
那些盤旋在心頭的情緒自然也是原身的。
雖然她看不清記憶中傅重光的臉,但她隱約知
道那是一個相貌出眾溫潤如玉的天之驕子,可她也依稀記得那雙出塵雙眸居高臨下時飽含的冷漠。
她並不覺得原身女配是什麼好人,充其量是個可悲可恨的可憐人、舔狗。
但傅重光給她的感覺同樣不怎麼好。
甩甩頭,陳隱將那雙淬了冰似得眸子拋之腦後,轉而看向了掌心中的丸子,有些頭痛。
從有記憶起就被譽為武學天才的陳隱此時遇到了人生中第一個瓶頸。
她服用了一枚聚靈丹,這也是她第一次服用丹藥。
由於什麼都不懂,她隻能自己摸索,笨拙的用意識去感知周圍的天地靈氣,直到丹藥的時效過去了也沒什麼成效。
第二次服用時就好了許多,但那些靈氣就像是流水一般,從她的身體中進入又流逝,陳隱知道這是因為她沒有靈骨。
靈骨,又名紋心骨,位於人的識海之中,是能否踏入仙門的決定性因素。
它就像是一塊鎖,能把天地靈氣吸收入人體並鎖在識海,轉化為修者自身的靈力。
有的人紋心骨的吸收轉化能力強,修行的就快,是真正的天才。
而大多數有了紋心骨的能踏入仙門的修士,修行的速度也非常緩慢,因為他們的紋心骨感應天地靈氣的能力弱。
陳隱的體質特殊,這是她從金書中就能看到的,也是她為什麼能無靈骨還能修煉的原因。
讓很多修士苦惱不已的問題在她這裡根本就不成立,因為她可以感知到每一分天地靈氣,如果她擁有紋心骨,那她將會是當之無愧的絕世天才。
但是她沒有。
她隻能任憑那些斑斕絢麗餓熒光在她的身體中穿梭,卻怎麼也留不住。
那種無力感會讓人覺得煩躁。
第二枚聚靈丹的時效過去後,陳隱依然一無所獲。
她並不氣餒,或者說她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沒有紋心骨,是個無法修行的凡人。
陳隱毫不猶豫地將第三枚丹藥扔進了嘴裡,頓時,她又進入了一片玄黑之地,無數大大小小的熒光在她周身環繞進出。
對普通人來說,聚靈丹也是非常有用的補品。
靈氣穿梭體內時,會滋養五臟六腑,服用了聚靈丹後的陳隱就像是吃了十全大補湯一般,渾身舒暢像是有用不完的
力氣。
在吞下第三枚丹藥的時候,她捕捉到一絲異樣。
在她的刻意努力下,雖然靈氣還是像流水一般穿梭飛逝,但是她能讓靈氣在識海中滯留,儘管隻有一瞬間。
一瞬間後,所有的靈氣再次崩潰。
但這個發現依然讓她有些欣喜,手中還有很多劫來的聚靈丹,足夠她慢慢感知靈氣。
她又扔了一顆丹藥在嘴裡,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研究自己的識海上。
不知過了多久,正當她沉浸在這種奇妙的境地之中時,一道轟然巨響頓時在她的房間炸開,把正在打坐的陳隱嚇了一跳。
她睜開眼睛,發現就在自己膝頭三米外,一個狼狽不堪地少年人被擊倒在地,翻滾數圈灰頭土臉,此時捂著胸口一邊咽血一邊喘息。
屋子裡亮堂堂,她又瞧了瞧自己的小破屋子的牆壁,破了一個大洞,有風和陽光從外麵滲入,而她正正和外頭幾個持劍的青年對上了視線。
陳隱;?
這群人是誰?為什麼要這麼搞自己的小屋子?
陳隱還沒弄清楚什麼狀況,外頭氣勢洶洶的紅衣青年便抬起長劍,直指著屋子裡的狼狽少年和陳隱怒目道:“你是他同夥?”
陳隱:……?
我不是,彆碰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