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仿佛能感覺到這些植被的枝葉被天地的靈氣滋養、被狂風吹拂時的感受。
窗前放置的花盆中,有一株綠植已經結了花苞,正含苞待放。
陳隱默默運轉靈氣,荊棘海的運轉法則沿著她的手掌經脈往外湧現,一團熒綠色的靈氣在她掌心浮現。
而隨著這靈氣的催動,含苞待放的綠植在呼吸之間開始舒展,緊接著下垂地花苞慢慢展開,一朵綻放的花朵搖曳著開在枝頭。
周敦恒沒注意陳隱的動作,也沒關注窗前花卉的變化,他此時雙眸緊閉,但神識卻向外舒展數裡。
整個大平的景色被他儘收眼底。
他像是忽然“看”到了什麼似得,扯了扯陳隱的袖子道:“你瞧瞧東南方向那家鐵匠鋪子,裡頭打鐵的人是不是生了一雙虎爪……這,這是人還是妖?”
陳隱順勢沿著窗子往外看去,她眼力比周敦恒好上許多,即使不用神識也看的真切,確確實實有個半人半妖的虎人正在打鐵,而周圍來往的百姓卻神色如常。
若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城中像這種妖族的、又或是半人半妖的混血竟占據了三成。
但把陳隱目光吸引過去的並不是城中的妖族,而是另一夥人。
隻見一隊衣著相同、腰間佩戴著長刀的侍衛從長街的另一頭慢慢走來,很像陳隱之前宮中的守備侍衛。
領頭的兩位生的高大魁梧,但逢人便笑嗬嗬地打招呼,很顯然這群人和街上叫賣的商販們很熟悉了。
隻是在陳隱的眼中,這群侍衛的周身都包裹著一層極淡的黑煙,要不是她開了神識根本看不出來。
她有些遲疑,偏頭問了下周敦恒。
可周敦恒卻一臉疑惑,“什麼黑煙?什麼東西都沒有啊,你是不是看錯了?”
陳隱心有疑慮,當即給不知住在哪間的餘關山也發了條傳訊,可接到回複後,就連餘關山也說他並未看出那群侍衛有什麼異常。
哪怕是開了神識,哪怕用至純的劍意去感受,這就是群普普通通其貌不揚的凡人侍衛。
看著樓下不遠處街道上逐步靠近的一群侍衛,陳隱暗自皺眉,壓下了心中的疑竇。
*
次日晨起,當第一抹微光乍破天際,緋紅中透著淡淡的紫氣,陳隱已經在屋內修
煉了一個輪回。
這是她自踏入修行以來的習慣,因為她發現每天早上太陽升起的短暫時間,天地靈氣會有一瞬間的波動,比平常濃鬱數倍。
如果運氣好的話,一個月甚至能碰到一次“紫氣”,吸收之後會讓修士神清目明,一整天都能保持高效的修習。
自從發現這一點,她幾乎每天都會在太陽還沒升起的時候便去到外圍山,找個較深的空地或洞穴開始打坐。
而今日陳隱的運氣也格外的好,在她剛剛運行完一個小周天後,極薄的紫氣自天際散射,隨著周圍的天地靈氣被她吸入體內。
可就在那抹肉眼看不見的紫氣即將被她完全吸收時,離她不過幾十米之內又出現了一個靈氣波動。
有人也在修行,且在爭搶她的靈氣。
打坐中的陳隱不由蹙了眉,饒是她立即加快了運行速度,周身靈氣運轉也陡然變得濃鬱。
可等到這個小周天運行完畢後,她的靈氣還是被隔壁打坐之人分去了三分。
剛剛睜眼,一道傳訊便直通她的識海。
她沉寂的眸子登時抬起,身形一個頓挫,人已經衝出了房門。
隔壁還在呼呼大睡的周敦恒隻聽到陳隱房裡似乎有什麼動靜,緊接著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又重重關上。
他被那關門聲驚醒,惺忪著眼嘀咕了一句:“陳隱…又在乾什麼……”
話說到一半,迷迷糊糊地又睡了過去。
好不容易再次夢到一個容貌可愛聲音甜美的小女修,在夢裡扯著自己的袖子撒嬌,周敦恒趴在床上傻嗬嗬地笑,嘴角流出一絲口涎。
下一秒樓下傳來一聲巨大的轟鳴,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樓下爆炸一般,把他床都震的抖三抖。
周敦恒身子一歪,直接滾到了床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