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修陣營之中存在的修士比陳隱所想的要多許多。
同樣的也不是所有的魔修都形容猙獰血氣森森, 當她和抱著巨魔幼體的傅重光一同踏入西北區的屏障後,約莫十餘個修士一齊朝著他們的方向看來。
從表麵上看,大多數魔修同普通人沒什麼不同,甚至有幾位相識的魔修正圍坐在圓桌執子下棋, 還有的腰間門彆著一把玉簫, 仿若風流倜儻的文弱書生。
像是知道陳隱心中所想, 窩在傅重光臂彎裡的棽添冷哼一聲,聲音在陳隱腦海中響起:
“魔族沒有你們想的那麼不堪, 雖然不知道中三千那群家夥是怎麼回事,但真正有傳承有底蘊的老牌魔宗不比你們人修差, 怎麼樣, 現在改道入我魔域還不晚。”
對於陳隱和傅重光的到來, 這些魔族除了警惕並沒有過多抵抗和不滿的情緒, 乾俞私下裡同眾魔說明情況後,陳隱便感覺到身上圍繞的若有若無的注視和打量消散許多。
正如棽添所說,在中三千無惡不作人人喊打的魔修, 到了上三千卻是有傳承宗門的正經修士。
雖然他們修煉的功法和手段比人修激進些、兩族的關係也緊張些, 卻很少出現隨意嗜殺正道修士的情況。
嗜血食屍在上三千的魔修中,屬於最劣等的一類。
陳隱微微聳肩,看了眼傅重光懷裡眼睛滾圓的巨魔,“暫時沒有叛出宗門的想法。”
她話音一頓, “不過我承認,魔族也不儘然都是壞人。”
比如棽添。
混進魔族陣營沒過多久, 陳隱和偽裝成魔尊的棽添便從乾俞的口中得知了最新的消息:
已經進入成熟期的雲碑會在這兩天徹底成型。
乾俞道:“這一次成型的雲碑用時是之前的數倍,想必進入過魂場的陳兄、劉兄也都能感知到,魂場中的魂力也比之前強盛太多。這說明這一次成型的雲碑品質絕佳。”
對於想要增強神識之力的修士來說,雲碑就是最好的天材地寶, 對主修神魂的修士來說更是極為重要。
它就是魂場中的魂力的結晶,人人都能得,人人都想得。
而雲碑的品質越好,說明它能給修士帶來的幫助也就越大,自然而然也就越搶手。
相對於勢力眾多的人族修士來說,十幾個魔族顯然不夠看,但眾人都興致高漲。
乾俞道:“這一次爭奪雲碑的勢力有三個主脈宗門,還有其他礁島勢力,尤其要注意斷嶽宗同青陽門的兩個首席弟子,另外大周山這一次也派出了嫡係子弟,似乎對雲碑勢在必得。”
聽到斷嶽宗,陳隱同傅重光對視一眼。
聽說這次斷嶽宗來的人不多,但卻有一名剛剛入門不久的天才弟子,似乎是這一次升龍門從西方大陸招收的一名修士。
他就是罕見的魂修,主修神識之力。
據說那青年人的神識攻擊狠辣而銳利,問情期的修為但卻能重創入化修士的識海,是這一次升龍門的風雲人物。
他此次也進入了魂場,為得就是奪取雲碑。
陳隱同傅重光傳音道:“大師兄,看來這雲碑我們非拿不可了。”
升龍門招收的弟子能被稱之為天才,必然是骨齡在五十歲之內,這位奪取雲碑的西方大陸修士很可能就是接下來宗門大比中陳隱和傅重光的對手。
你死我活的場麵,他們又怎能讓敵人拿到進階的寶物。
傅重光沒說話,隻衝她眨了眨眼,登時讓心中緊張的陳隱一怔。
她第一次看到這個穩重冷峻的青年人有如此生動而鮮活的一麵,不由愣了神。
等收回目光如無其地看向另一邊時,心跳卻已加重幾分。
不遠處有魔修拍著桌子,“我何曾怕過主脈修士?更何況魂場而已就更不用懼了!”
“那斷嶽宗裡麵不是有個修神識功法的小子麼,恰巧白老弟也是魂修,到時候那小子就交給你了!”
聞言陳隱看了看那個姓白的魔修,正是腰間門彆著一支玉簫氣質出塵的青年修士。
他微微一笑,“放心交給我吧。”
魂修功法出其不意,甚至有些陰損,修習了搜魂術的陳隱自然是清楚的。
普通修士以神識之力同專門修習的魂修相對抗是很吃力的,在修習了神識功法後,陳隱已經能感知到魂力的存在,自然也發現了那白姓修士不自覺撫摸著腰間門玉蕭時,瑩白的管身閃爍著微光。
想來這就是此魂修以神識之力凝練出的武器。
而在這些魔修交談之時,陳隱隱約聽到了蓬萊島、大周山等詞句,她聞言微微蹙眉,總覺得好生耳熟。
這念頭隻一閃而過,便被她拋之腦後。
三日之後,雲碑成型。
在乾俞的帶領下,一眾身著黑色鬥篷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魔修傾巢而出,朝著中心區的方向奔去。
越是靠近,周圍的魂力便越是濃鬱,陳隱都能感覺到周身不穩定的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