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尊者養的靈寵麼?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乾俞看著那無害的靈寵,又看了看遠處魔氣稀薄一言不發的‘魔尊’,心中有種不妙之感。
漩渦中心‘瑟瑟發抖’的可憐幼崽紅瞳微暗,露出一點尖銳的牙尖。
誰是畜生??本尊是你大爺!
也有修士覺得這魂獸太接近雲碑了,於是祭出自己的武器,準備將其直接打碎。
就在這時,一直柔弱無助的小可憐忽然呲起鋒利的牙齒,那張憨態可掬的毛毛臉上流露出凶狠神色,短短的後腿猛然向上一蹬,竟是直接朝著上方的雲碑撲去,快得就像一道黑色的閃電。
瞬息間的變故打得眾人措手不及,誰能想到一隻無害的小獸竟然會突然暴起!
令岩峰等人想衝上去阻止,卻被早有準備的陳隱和傅重光雙雙攔下,見狀眾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這是你們計劃好的!”
一直糾纏陳隱的蒙麵刺客也猛地反應過來,想要動作時卻被傅重光一劍攔下。
眾人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快如閃電般地小獸撲向雲碑,在上升的過程中,灰黑毛團倏忽變大宛如膨脹一般。
不多時便從手掌大小變成了一隻身形巨大的魔獸,毛茸茸灰撲撲的臉孔也褪去了稚嫩可愛變得更富凶性,這也是陳隱在巨魔幻境中見到過的棽添——他還沒成年時的獸體。
儘管棽添如今的魂力支撐不了他徹底恢複小山一般碩大的體型,但也足夠威風。
隻見那張巨大的獸口猛然朝著天際的雲碑狠狠張開,伴隨著一聲沉悶獸吼,它直接將雲碑卷入了自己的口中。
感受到同類的氣息,隱藏在雲碑中的敖弈魔種登時便躁鬱起來,四溢的魔氣從雲碑中蔓延,儘數被巨大魔獸吞入腹中。
棽添那雙紅瞳舒服地微微眯起,落地之時輕巧無聲。
支撐魂場的雲碑被奪,頓時周圍的環境開始震蕩、破碎。
令岩峰等人怎麼也沒想到心心念念部署已久,最終卻因為掉以輕心被一隻魔獸奪走了雲碑!
但這還不是最讓人生氣的。
隻見逐漸模糊的魂場畫麵中,吞了雲碑的巨大魔獸抖著身上油量濃密的毛發,神情享受。
很快,那巨大魔獸的身體開始變化,被一層紅光籠罩。
就在魂場即將徹底消失的前一秒,紅光散去,眾人見到那魔獸化形為一個一襲紅衣眼尾上挑的青年魔修。
令岩峰本就憋屈到炸的胸腔頓時湧上一股強烈的憤怒,他猛然朝著那紅衣魔修撲去,卻被支離破碎的魂場碎片隔離在外。
是他!竟然是他!
這男人分明就是隔三差五前來騷擾他們的可惡魔修!
視線中,那額頭帶眼球紋路的魔修也揭開兜帽,那雙清冷的眼睛分外熟悉,一如叢林中射出的三支箭矢。
原來如此,他青陽門首徒竟然被幾個魔修耍了!
儘管令岩峰再怎麼憤怒,也改變不了事實,他隻能在狂怒中無奈被送出魂場。
最後他充血的眼中都映著棽添笑嘻嘻的臉,那嘴形分明在說:
多謝了。
上三千各個大小宗門、勢力之中,閉關的洞府內無數進入魂場的修士同時睜開眼睛。
其中青陽門首徒的洞府中,一陣沉寂後傳來了‘乒乒乓乓’的擊打聲。
而在一處碩大的、美輪美奐的礁島之上,一個身形纖長的修士睫毛微顫,睜開了眼睛。
她坐起身子,看了看空無一人的四周握緊了拳頭,頂著一頭亂蓬蓬的短發也毫不在意。
就在這時,洞府外傳來陣陣漣漪,一個中年修士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洞府之中,神情冷漠而嚴肅。
“雲碑拿到了麼?”
這短發修士微微抿唇,搖了搖頭。
頓時中年人麵露失望,“廢物!你對得起我和你哥麼。”
良久,低垂著頭顱的短發修士才低聲道:“對不起。”
她聲音清亮,帶著些嘶啞,若是陳隱在此就會驚歎,那神識強悍武技詭異的魂修竟是個少女!
中年人冷笑一聲,“罷了,我就該知道你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既然你拿不到雲碑,那就要認命,乖乖地給你兄長換血。”
少女牙關微咬,忍不住昂起頭怒目中年,“父親!兄長他……他不會同意的。”
雖然在這暗無天日的家族中受儘白眼,更不受血親父母所喜愛,但唯有兄長是真心待她、為她考慮,甚至為了她的前途和性命做出犧牲。
如果兄長在這兒,是斷斷不會逼迫她的。
中年人冷哼一聲,看向少女時的眼神毫無溫度,就像是在看一個沒有關係的陌生人、甚至厭惡的仇敵。
“彆忘了你兄長是因為誰才淪落到今天的下場的,周名蟬,你彆太自私。”
瞬間,少女身子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