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項便能巧妙地躲過陳隱的屏蔽。
此時他的心情有些複雜。
白天從濘古坊中離開前,陳隱突然問了他一句想不想把那副巨魔屍骸收回來,他是這麼說的:
沒那個必要,這骨頭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了,就剩了分之一,你收回來對你我也沒什麼幫助,我們巨魔一族也不講究這些個。
棽添很清楚,雖然這把骨頭空有其表算不得珍貴,但一旦陳隱表露出對它的渴求,那這些鬼修定然會坐地起價狠狠宰她一筆。
至於他說的也都是真心話。
巨魔一族血脈稀少向來薄情,他自己就是從山澗中應天而生,沒有父母長輩,哪怕同族的屍骸擺在眼前也不會有什麼波動,做什麼買一副沒用骨頭。
在他的嚴厲阻止下,陳隱便不再開口。
誰知道這不聽話的家夥嘴上老老實實應著,背地裡卻偷偷摸摸跑了回去,還故意屏蔽了自己不讓自己發現。
棽添在識海中默默地看著陳隱將大把大把的靈石往外掏,花了堪稱天價的數量將那副巨魔獸骨買了下來,這些年在修仙界積攢的那點靈石一下沒了。
他心情很複雜,心中難言的酸脹讓他一直沒有出聲。
冷心冷肺的魔族在這一刻不得不承認,他有些感動。
活了上萬年的魔尊難得矯情一回,輕哼一聲道:“還要合作臥底妖皇府邸,恐怕你連人家的門都進不去!把那骨頭架子取出來。”
陳隱摸了摸鼻尖,從儲物戒中取出來巨魔獸骨。
僅剩分之一的骨頭已久碩大無比,幾乎堆滿了房間,,饒是經過了這麼長久的歲月,表麵已久堅硬無比瑩白如玉。
從她的心臟因為巨魔而鼓動時,她便下定決心要把這幅屍骨回收。
不僅僅是為了棽添,這也是她身為巨魔一族的傳承者理應做的。
沒被防住的棽添自然也聽到了陳隱想要混入妖皇府邸的方法,現在她有了身份令牌,但心頭血卻是件棘手之事。
陳隱還沒想好該如何解決,便見棽添蹙著眉頭,很快一縷精粹的魔氣從她的眉心溢出,包裹住她麵前的骨架。
巨大的獸骨很快便縮小成指尖大小,幾乎成了一團奪目的白光,被棽添的魔氣牽引著拉入陳隱的識海之中。
煉化完畢後,棽添原本凝實的魂體又變得通透,臉色發白。
他沒好氣道:“把這個吸收了吧,雖然這把骨頭的脊髓早就消散了,但剩下的骨麵你吸收之後,也能勉強撐起巨魔的獸形。屆時你就會擁有真正的半獸之軀,以髓心可替代心頭血。”
陳隱驚詫無比,“真的麼?!”
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舉動竟然給她帶來了意外之喜,正煩惱的心頭血問題立刻迎刃而解。
但她又有些猶豫,“可這獸骨是巨魔一族的前輩……”
棽添沒好氣道:“這巨魔早就身隕數萬年,你就是點一炷香供著它,對麵也收不到香火!”
“更何況……”他頓了一下道:“能在你的血肉中得到新生,恐怕他會更欣慰。”
陳隱聞言不再矯情,直接用神識包裹住那枚煉化的光團開始吸收。
很快,那凝結的白光便隨著她的神識化開,像液體一般流向陳隱的周身,貼合上她每一處骨頭乃至縫隙。
她鍛體而成的風雷玉骨上紫電流動,在覆蓋上一層巨魔骨液後更是堅固如鋼。
現在她的骨頭硬度更進一層,更接近巨魔的骨骸。
而在身體被改造後,陳隱又抽取了一些髓心收入玉瓶中。
相比剖出心頭血的痛苦,抽取髓心便弱了幾分,饒是如此都準備好後,她的麵色也發白。
*
日之後,向來熱鬨的泥沼鬼市因為妖皇府邸的開啟更甚往常,到處都是想要一睹妖皇風采的鬼修、妖修和魔修。
陳隱混在眾多奇形怪狀的修士之中,聽著他們議論這位橫空出世的年輕妖皇。
她本以為交出心頭血、從此生命和自由都把控在妖皇手中,會讓許多修士接受不了,但看如今的場景,準備進入妖皇府邸的修士比她想得多得多!
仔細想想,一些天賦不佳的修士本就沒什麼更進一步的希望,若是能得妖皇青眼、一舉獲得進階的機會,就算成為侍衛仆侍又如何?
抱著這樣想法的修士很多,都想到妖皇府邸碰碰運氣。
陳隱這次的偽裝更像一個魔修。
她難得穿上了之前搜刮來的獸皮馬甲和長褲,腳踩一雙翹頭皮靴,因著引出了巨魔一族的魔氣,一大片張牙舞爪的猛獸魔紋從她的小臂蔓延到馬甲內的肩膀;
腰間一串斑斕的魅魔眼球,更給她徒增匪氣。
驗過身份牌後,她將裝著髓心的瓶子交給了檢查之人,心跳因為緊張加速。
片刻之後,那打開瓶塞聞個不停的青年妖修點點頭,
“你先進去等候吧,不通過心頭血會還給你的。”
登時陳隱懸著的心猛地放下,抬腳進入了妖皇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