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疏林中, 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座半人高的白色石碑,象征著光明神的守護;
而最開始將伊倫一行人找來的西大陸人,每每見到這種石碑, 都要手掌貼胸微微頷首, 像光明神獻出自己的真誠。
他們似乎堅定地認為, 光明神一定能聽到這些祈禱的話語, 從而能夠獲得‘簇擁者’的身份。
陳隱等人遠遠墜在其後看著,對這種行為頗為不解。
在路過那些白色石碑時,陳隱能隱約感覺到這些東西並不是死物, 而是包裹著一層奇異的能量。
她猜測這石碑或許在吸收這些西大陸修士的信仰之力。
和主殿相距的最近的便是這邊波多林城池,從城池邊緣出去的那一刻, 四周的杉木便減少許多,最先映入他們眼簾的是一座巨大的、純白的宮殿。
最中心的殿堂最大最高,最上方是顆半圓形的球體,頂端極尖;
這就是傳說中教主和長老們居住的地方, 也是唯一擁有光明神像的地方, 是西大陸最神聖、最不可褻瀆的地方。
再往邊緣擴散, 便是主殿的附屬建築。
除卻這個地方本身的詭異氛圍,從表麵上主殿區就是一處繁榮的、聚集著西方最虔誠的信眾的中心城池。
陳隱等人在踏入這裡的那一刻, 所有的西方修士都紛紛側目,打量著這幾張陌生的東方麵孔。
有按捺不住的人想要上千, 卻被同伴攔住,用眼神示意陳隱前頭的伊倫小隊。
“是伊倫帶他們進來的。”
“怎麼會有東大陸的人進入靠近神殿?他們想要乾什麼?”
“……”
這些肆無忌憚的目光讓周清漪和卜郢青非常不爽, 窩在陳隱臂彎裡的狐狸崽子衝著一個麵色不善的鷹鉤鼻壯漢咧開狐嘴,露出一口森森白牙,渾身蓬蓬的毛發都炸成了一團球。
但陳隱卻無心去關注這些。
她能感覺到那高而尖的塔頂之下,有一股令她很不舒服的氣息, 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盯著她,不懷好意。
這一刻她幾乎能確定,這所謂的光明神殿和天道意識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或許貿然踏入其中,便是一腳踩進虎穴。
可如今進退已然由不得她。
在西大陸修士的注目下,陳隱等人一路向裡,眼瞧著那高大的主殿越來越近,她已經看到了那扇純白得在光下反光的大門;
忽然有人攔在了伊倫等人和他們的之間。
說實話,陳隱根本分不清這些西方修士的麵孔,她隻能看到為首是個一個發色深些的男修,手持一柄比人身還長的杖形武器,猛然橫在陳隱的眼前。
人群中逐漸起了騷亂。
“伊倫,神殿乃是最為神聖的地方,這些來自東方的汙穢之人隻會玷汙光明神,你身為聖子的候選人竟然光明正大將其帶入神殿,是何居心?”
“難道你和那該死的伊夫利還有什麼陰謀不成?!”
‘伊夫利’這個名字剛出,頓時附近的人群都騷亂更大,似乎此人在西方大陸是什麼十惡不赦的罪人。
陳隱咂摸出點意思。
雖然這些人看似是針對他們,實際上則是和伊倫等人不對付,他們隻是對方借機刁難的一個借口。
話音剛落,伊倫的跟隨者——那名紅發少女便怒目而視,“洛厄爾,你不要血口噴人!”
壯漢洛厄爾哼笑一聲,“所有人都看見了,你們把一群東方麵孔的人帶往神殿,到底誰才是心懷鬼胎之人?”
眼瞧著兩人人就要拔劍而起,最前頭的金發青年冷聲開口:
“首先這些人是東方大陸前來參加交流會的使者,我已經稟報了教主和眾位長老,至於你自然沒有權限知道這些,但這不是你犯蠢的理由。”
“下次想要找事兒還是找個聰明點的理由吧,我真為戴寧感到羞恥,有你這樣愚蠢的跟隨者。”
青年語氣尖銳且輕蔑,讓那攔路的壯漢惱羞成怒,“你……”
“還有,被再把我同伊夫利那個叛徒相提並論,否則彆怪我不客氣。”
伊倫目光冰冷,“如若我再見到他,會親自帶著他的心臟回來祭奠光明神。”
那飽含殺氣的目光讓壯漢身子一震,他悻悻道:“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而一直看戲的陳隱幾人也被無端波及,那金發碧眼的青年掃視過洛厄爾後,又看向了陳隱幾人;
目光嫌惡。
陳隱聽到周清漪壓低了憤怒的聲音,“這些人是不是有病?我們明明什麼都沒做,他們自己有矛盾瞪我們做什麼?”
她心裡想,或許這些人確實有病,隻是他們不知道。
路過洛厄爾等人時,他們毫無意外地收獲了又一波惡意;
那壯碩漢子似乎將吃癟的賬算在了他們身上,在陳隱路過時忽然向前一頂,試圖用自己的肩膀把她頂開。
刀鋒一樣犀利的力量猛然傳來,這一肘顯然下了死力氣。
陳隱目光一冷,並沒有退讓,而是猛然抬起了手掌直接攥住了洛厄爾的手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