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 疾病小鎮(六)(1 / 2)

莫白第一次走這條路大概用了七八分鐘,但這並不是因這條路很長,而是她不適應失明的情況,一路摸索著向前走,還要向揮鞭的人打探消息,中途還被鞭子抽到幾次。

根據莫白的判斷,這段路實際上隻有30-40米之間,正常人半分鐘就走過來,如果用跑的就更快了,10秒以內就能跑過來。

她逐漸適應失明,也能熟練使用盲杖了,比起正常人還有些差距,不過1分鐘之內走完這條路是沒問題的。

她默數著數字,扶著牆壁,用最快的速度向前走著。

等莫白走完這條路,數字查到了50,她數的數字比較慢,雖然隻數了50,不過耗時應該有1分鐘左右。

走出走廊後,莫白撫摸了一下剛剛劃破的傷口。

傷口早就止血,並且已經結了一道淡淡的疤。

莫白確定地說:“這條走廊確實有混淆時間的能力,1分鐘大概等於1個小時。”

“根據玩家的饑餓程度,推算出之前的時間是晚上8點,玩家又在這條走廊上耗費了1分鐘也就是1個小時,現在的時間應該是晚上9點,距離魔術師提到的遊戲開始時間還有1個小時。”小七力所能及地幫助莫白計算著時間。

莫白道:“魔術師刻意提到了晚上10點和明早8點,我懷疑這是兩個關鍵的時間,或許在這兩個時間會發生什麼事情。”

“玩家距離晚上10點隻剩下1個小時了,如果玩家再用相同的速度通過走廊,又會浪費1分鐘,也就是1個小時,等玩家走出走廊,時間就會來到晚上10點。”小七擔憂地說,“這時間要是這麼浪費下去,很快就要到明早8點了。”

莫白道:“不急,沒有線索的時候,就回到最初,從頭找起。”

這裡是她剛進入副本時的地點,根據莫白的習慣,她每次進副本後,會第一時間確認自己所處的環境,但這一次因為失明,她沒有完成這個步驟。

她是在一個有鐵門的房間醒來的,才發現自己失明後,就被人叫了出去。

莫白回憶著最初走過的路,一路摸索著牆壁,摸到了那扇鐵門。

鐵門虛掩著,她輕輕一推,門發出“吱呀”的聲音。

黑暗的環境中,莫白不能視物,四周也不知道是否有人在窺探,這樣的聲音實在令人心悸。

“玩家,小七有點害怕。”小七沒出息地說道。

“那你就放點歡快的音樂,”莫白安撫道,“這樣的環境如果配上恐怖片的bgm,肯定會害怕的,但配上喜慶的音樂,情緒就能緩和很多。”

“這樣的聲音會不會影響你聽外麵的聲音?會不會影響你思考?”小七擔憂道。

“不會,我看似鎮定,其實也有些緊張,需要緩和一下情緒。而且我專注思考問題時,你就算在我耳邊砸牆,我都聽不到的,你的音樂不會影響我思考,也不會影響我關注外界的聲音。”莫白道。

在莫白的建議,小七播放起了春

晚歌曲,喜氣洋洋闔家團圓的音樂瞬間衝淡了恐怖氛圍。

莫白在這樣的聲音中,在自己的手臂上又劃下一道帶血的傷口,這才走進房中。

她先是沿著牆壁摸了一圈。

房子不大,是個長寬都是3米的房間,裡麵沒有床,地麵堆滿了稻草,想必這些稻草就是床。

“員工待遇真差。”小七嘟囔道。

莫白轉了一圈後道:“牆壁太光滑了,牆麵沒有顆粒感,不是石灰牆。正麵牆壁都沒有縫隙拚接的痕跡,不是瓷磚牆麵。這個觸感和研究所內注射提取液的玻璃實驗室很像,難道這三麵牆壁都是玻璃製作的?”

除了有鐵門的那麵牆壁是正常的石灰牆麵外,另外三麵都無比光滑。

莫白敲了敲,側耳傾聽,沒有聽到玻璃的輕透聲,反而有些發悶,就好像玻璃後麵還是牆壁,隻是在牆上貼了玻璃。

“在三麵牆上貼了玻璃……”莫白略微一想,笑道,“這不就是三麵牆都貼滿了鏡子嗎?”

很少有人會把透明玻璃粘在牆麵上,那根本沒有任何意義,除非是鏡子。

莫白蹲下身,拂開腳下的稻草,觸碰地麵,地麵凹凸不平,不是玻璃,是紅磚地麵。

這個房間內有上下左右前後六個麵,如今已經確定三麵是鏡子,門那邊和腳下是沒有粉刷過的紅磚牆麵,隻差天花板了。

“要跳上去確認嗎?”小七問道,“以玩家可以從10樓跳到地麵的身手應該可以做到,但玩家現在失明,小七怕你摔傷。”

“不用這麼麻煩的辦法。”莫白道。

她找到鐵門,狠狠摳了一下門邊的牆壁,靠著大力出奇跡,硬是摳下來一小塊磚。

這一路來,莫白一直在用手探索環境,她的掌心已經出現不少細小的傷痕。

不過莫白渾然不覺,她可是“堅固的金剛石”,這點擦傷不算什麼。

她將磚塊向天花板一拋,磚塊砸到天花板,發出撞擊聲。

莫白撿回磚塊,又分彆砸向牆壁和地麵,分辨天花板的撞擊聲和哪一個更像。

“和牆麵的聲音一樣,天花板上也是鏡子。”莫白判斷道,“這個房間內有四麵鏡子,要是沒失明,待在這裡也是挺可怕的一件事。”

鏡子本身也是魔術道具之一,更是催眠道具之一,人對自己的第一印象就來自於鏡子,正常人待在這個房間內,很容易被催眠。

確認過房間的情況後,莫白又細細地撥開稻草,將地麵摸索了一遍,之後她又將唯一沒貼鏡子的牆麵摸了一遍。

“玩家在做什麼?”小七好奇地問道。

“在找有沒有刻字,”莫白道,“一個人如果被關在這樣的屋子裡,很容易產生心理問題,如果這個時候再沒有人和他對話,那他就有可能刻字。”

“為什麼要刻字?”小七不解道。

“害怕自己會發瘋,想趁著清醒記下一些內容,提醒自己。”莫白道。

她認真尋找,終於

在地麵的角落裡找到一些刻字。

莫白用手指描繪出這些字的形狀,小七幫助她在腦海中繪製這些字,莫白描繪的同時,小七也還原了這些字。

【我不知道在這裡待了多少天,我的時間是錯亂的。】

【我害怕光線,光線會讓我看到鏡子裡無數個醜陋的自己。】

【鏡子裡的我變成了怪物,它對我張開血盆大口,我隻能害怕地閉上眼睛。】

【我挖掉了自己的眼睛,我安全了。】

刻字到這裡就結束了。

“看起來像是個被鏡子折磨到精神失常的人。”小七有點同情地說。

“是嗎?”莫白“看著”腦海中小七還原出來的字,笑道,“這人的字還挺好看的。”

“是耶,不過沒有玩家的字好看。”小七道。

莫白上學時就被要求練字,字一直很好看,不過偏秀氣。

後來出了事故,在心情煩躁時,莫白會練字緩解煩悶的心。

漸漸的,她的字和心性一樣,磨練出了鋒芒,秀氣感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與生命抗爭的一股銳意,筆中藏鋒,看久了心中會莫名升起一股和世界為敵的鬥誌。

莫白在地麵找到的刻字卻頗為含蓄,字跡工整,筆畫穩重,每一筆都不夠舒展,足見寫字的人頗有城府,心中總是藏著秘密。

“我和他的字各有優缺,說不上誰的更好一些,但是一個精神逐漸渙散的人怎麼可能寫出這麼穩的字呢?”莫白道。

“玩家的意思是……”

莫白道:“我以前也看過不少恐怖片,很多恐怖片都是根據真實事件改編的,還原度很高。那裡麵的精神病人寫的字都是混亂的,很難辨認字跡,即使辨認出來,也無法組成連貫語句,很難理解。

“這個字,不僅工整,還注意頓筆呢,觀字如觀人,這是一個平時很注意形象、不管什麼時候都要衣冠整潔的、表麵上非常有禮貌,言談舉止都十分得體的人寫出來的字。”

“玩家描述的性格好有指向性啊,連小七都能猜出寫字的人是誰。”小七道。

莫白所指的,自然是魔術師。

魔術師準備了這樣一個房間,將人關在這裡,又在地上刻下這樣具有引導性的話語,就是想等著裡麵的人發瘋挖掉自己的眼睛吧?

或許這個房間,從一開始就是給玩家準備的。

而這些鏡子說不定連接著馬戲團舞台的大屏幕,上演著一出密室逃生的大戲,玩家若是能逃出去,就算過了這一關,若是逃不出去,最終被逼瘋挖眼,就是馬戲團的一個經典節目了。

可惜莫白一進入副本就是看不到的,這種設計對她來說就是拋媚眼給瞎子看,毫無用處。

因此魔術師才會針對莫白的眼睛,重新設計了舞台,在舞台上上演那一出大戲。

“副本怪物都壞透了!”小七聽到莫白的解釋後氣道。

“彆生氣,”莫白徐徐道,“魔術師的這些戲法,都會給人留生

路,在副本怪物中,他算是比較有理智,也相對沒那麼殘暴的怪物了。”

“玩家,我們在這個房間裡又待了半個小時了,距離晚上10點還有半個小時。”小七提醒道。

“半個小時?”莫白點了點進房間之前她劃下的傷口,傷口還流著血,就像她剛剛劃破的一樣,完全沒有愈合。

以她的體質,這樣的傷口不到10分鐘就會止血,可是這傷口現在還在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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