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要一份。”樂樂媽媽看著菜品不多，就都要一份，今天是她媽生日，專門過來吃海鮮的，“再給我們一瓶酒。”
“好，你們稍等一會兒。”葉久久將平板交給陵餘，這才匆匆跑回廚房去做菜，兩桌客人都是全點的，她做菜時就直接一式兩份，做好就讓陵餘往前送，儘量不讓大家久等。
“這個蜘蛛蟹怎麼長得那麼像蜘蛛？”當大家看到長得和蜘蛛差不多的蜘蛛蟹時，全都被嚇到了，“這個腿也太長了吧。”
樂樂嚇得哇哇叫，“媽媽，它會咬人。”
“不會，已經煮熟了。”樂樂媽媽也沒想到蜘蛛蟹有這麼大，兩邊的蟹腿加起來有樂樂個頭這麼高，“太長了。”
“裡麵的肉看著也實在。”樂樂爸爸直接掰下一根蟹腿，剪開後就能看到裡麵雪白緊實的蟹腿肉，他取出一塊肉緊實Q彈的肉放進嘴裡，肉質細膩，鮮美滑嫩，一如既往的好吃。
樂樂爸爸掰下一截剝出來遞給樂樂：“樂樂試試，特彆好吃，比這個芝士焗龍蝦還要好吃。”
“我不敢，它會咬我嘴巴。”樂樂嚇得往媽媽身後躲。
“不會咬的，真的很好吃。”樂樂奶奶也嘗了一塊，清蒸的口感最大限度保證了它的鹹鮮和肥甜，讓她一個不愛吃海鮮，對海鮮印象隻有腥的人都停不下來，“快點吃，再不吃我們就吃光了。”
“你們吃，讓它咬你們的嘴巴，然後就腫成香腸嘴巴，好醜的。”樂樂越想越害怕，扭頭看向小魚：“小魚怎麼辦，我爸爸媽媽要變成香腸嘴了。”
小魚：“什麼是香腸嘴？”
“就是這樣。”樂樂嘟起嘴，再加上兩根肉嘟嘟的手指頭：“好醜的。”
小魚一臉嫌棄：“噫。”
“是不是很醜？”
“是。”
“我也覺得，可是她們不聽我的。”
“那怎麼辦？”
樂樂想了想：“變醜了我就不要他們了。”
樂樂媽媽擼起袖子，“誰也彆攔著我打小孩。”
樂樂嚇得跑到小魚身邊，“小魚保護我。”
“不保護。”小魚分得可清楚了，“我隻保護久久。”
旁邊的劉奶奶笑著問道：“你保護久久？那你保護哥哥嗎？”
小魚搖搖頭，“哥哥膩害哦，他保護我和久久的哇。”
“對，哥哥是男生，男生應該保護女生對不對？”樂樂媽媽說著看向躲在小魚身後的小胖兒子，“你怎麼好意思躲到小魚身後去的？”
樂樂昂著頭理直氣壯的說：“女生也可以保護男生的。”
他說著又往裡麵擠了擠，結果擠著擠著就發現卡在了椅子和後麵的花盆之間，“媽媽救我，我動不嫋啦~~”
樂樂媽媽正拿勺子舀蟹膏，沒空搭理他：“你用力。”
“哦。”樂樂用力的往外挪，結果短褲被盆栽的裡的樹枝勾住了，嚇得他慌張大喊：“啊，流氓樹脫我褲子。”
“？？？”大家聞聲看過來，就看到樂樂捂著半邊屁股。
小魚回頭看去，一眼就看到了一片雪白：“白白的。”
樂樂媽媽一群人頓時全都大笑起來，“哈哈哈哈......”
樂樂羞得要哭了，“嗚嗚嗚，我不清白了。”
聽到動靜出來的葉久久連忙捂住小魚的眼睛，可彆賴上我們家小魚哦。
下班回家恰好經過餐廳的老婆婆看到裡麵的歡聲笑語，心底不由一動，加快速度往家裡走去。
她家住在一處老舊小區裡，逼仄的樓道裡貼滿了小廣告，她扶著鏽跡斑斑的欄杆爬上了二樓，推開了左邊的一扇門。
冬冬聽到動靜連忙從屋裡跑出來，“外婆你回來啦？”
“冬冬寫完作業沒？”老婆婆將折疊好的紙箱放到陽台上，陽台上收拾得很整齊，看得出是一個愛乾淨愛收拾的老太太。
“寫好了，我還做手工了。”冬冬小聲和外婆說：“媽媽今天從醫院回來就不舒服，一直躺在屋裡沒起來。”
“外婆去看看。”老婆婆放好紙箱，然後推開門去了房間，進去後就看到女兒正掙紮著坐起來，“小珍，沒事吧？”
“沒事。”小珍虛弱的笑了笑，“媽你都已經回來了？我睡著了沒注意時間，忘記做晚飯了。”
“沒事，我們出去吃。”老婆婆舍不得女兒難受，哪怕再窮也想要讓女兒去吃一頓好的。
女人說道：“媽，我沒什麼胃口，你們去吃吧。”
“不吃東西身體怎麼會好？”老婆婆扶著女兒坐到床邊，拿鞋子給她套上：“你前天不是說那家餐館味道很好嗎？我們今天又去試試。”
冬冬從外麵跑了進來，“外婆，我們又去那兒？”
“對，你快去穿鞋，穿好我們就出門。”老婆婆又去抽屜裡翻了翻，從一本書下麵壓著的兩千塊錢裡拿出了四百，打算關上時她又猶豫著多拿了一百。
她小心放好錢，然後搬著輪椅下了樓，到了樓下後讓女兒坐好後再推著她去梨花巷。
葉久久看到她們過來時愣了一下，打開門讓她們進來，這一次還是和上次一樣，老婆婆走到旁邊偷偷的找葉久久點了菜，發現今天的菜比之前更貴後，最後隻要了兩個菜：“要一個清炒羊棲菜和貽貝蒸蛋，其他的就不要了，分量太大我們吃不完。”
“好。”葉久久沒有戳穿她，直接去後廚準備了菜，她看著小魚正在扒拉著冰箱裡的秋刀魚，“想不想喝秋刀魚湯？”
“想吧。”小魚更想生吞。
“那我給你做一份。”葉久久拿出一條秋刀魚，處理乾淨後煎一下後直接熬湯，水開後再放入羊棲菜，熬得湯汁奶白後加一點細鹽就行。
她給小魚舀了一份秋刀魚湯，然後看向剛好來問有沒有白開水的老婆婆：“婆婆你是想要喝水還是什麼？“
“我喜歡用白水泡米飯。”老婆婆是怕菜不夠，所以想自己泡著吃一點。
“白開水現在還沒燒。”葉久久頓了頓，“不過我給我家小朋友煮了魚湯，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舀一些給你。”
老婆婆沒有多想，隻覺得湯肯定比白開水好，她連忙說不介意的。
“那你先回去坐著，我拿個大碗給你們裝一點。”葉久久回廚房將已經盛好的秋刀魚湯送了過去。
小珍詫異的看著葉久久送上來的魚湯，“媽，你還點了湯？”
“沒點，是老板看我找水，專門分了一點給我。”老婆婆和女兒說道。
“老板還挺好的。”小珍看著魚湯裡的魚肉，“裡麵還有肉呢。”
“她給家裡小孩做的，可能給咱們放了一點。”老婆婆給女兒舀了一碗湯，“你趁熱喝。”
小珍點了點頭，“好。”
“聞著好鮮。”
“確實很鮮。”老婆婆和鹿城許多老一輩一樣，沒去過海邊，對海鮮沒什麼研究，隻知道腥不腥，鮮或是鮮，她喝著這個湯很鮮，還帶著點點回甜，就覺得這是最好喝的了。
“媽你也多喝一點。”小珍覺得喝了一碗熱湯後身體很舒服，冰冰涼涼的身體也暖和了一些。
老婆婆嗯了一聲：“你也多喝一點。”
陵餘看了眼這一家三口，又看向善良的葉久久，“認識？”
葉久久搖頭，“不算認識。”
“之前來過一次。”
老婆婆的小心翼翼太記憶深刻，讓人看著很不是滋味，她默默的移開視線看向餐廳外麵，待看到有人進來後又恢複了笑意，
今天全點的客人不多，斷斷續續的賣到晚上八點就沒客人再過來了。
葉久久檢查了出廚房，發現還剩下一隻玫瑰龍蝦、一隻蜘蛛蟹、三隻海膽，另外還剩下了兩條海鱸魚、三條秋刀魚以及幾個江珧貝。
“晚上能奢侈一頓。”葉久久做了芝士焗玫瑰龍蝦和香辣蜘蛛蟹，另外再單獨做了一個海膽刺身，其餘的就交給陵餘和小魚私下消化了。
愛吃生魚的一大一小對此很滿意，“久久，明天也留這麼多就好啦。”
“你能不能盼點好？都賣出去我可以多給你買幾套新衣服啊。”葉久久雙手捧著小魚肉嘟嘟的臉頰，“知不知道啊？”
小魚立即改口：“那好吧，明天都要賣光光哦。”
“借你吉言，明天咱們肯定能全部賣光。”葉久久親了下小家夥白白嫩嫩的臉蛋兒，怎麼這麼可愛？
第一次被親的小魚呆住了。
葉久久被她逗笑了：“還害羞了？但是沒有辦法呀，誰讓你這麼可愛呢？”
小魚害羞的捂住嘴巴，“你忍忍嘛~”
葉久久笑著說：“忍不了呀。”
小魚害羞的眨了眨眼：“不可以亂親親的。”
“知道，隻有女生可以親一下女生。”葉久久揉揉小家夥蓬鬆細軟的頭發，“就一下哦。”
小魚點點頭，“嗯嗯，隻給久久親一下哦。”
葉久久又多rua了一下她的腦袋，真是太可愛了。
她們這邊其樂融融的，老婆婆那邊遮遮掩掩的動作被女兒發現了，“媽，你點菜怎麼還跑去找老板？讓她過來幫咱們點也可以的。”
“老板人好，我過去和她說說話。”老婆婆將女兒扶著坐到老破的沙發上，“你走了這麼遠，累不累？”
“不累。”小珍靠著沙發坐好，“下午一直沒力氣，吃了晚飯後就有力氣了，人也精神了，看來還是要多出去透透氣才行。”
“醫生也是這麼說，但你總是不想出去。”老婆婆倒了溫水過來給女兒，“明天讓冬冬陪著你去公園轉轉。”
“好。”不知道是不是吃飽了，小珍說話中氣足了許多，“媽你也坐著歇會兒。”
“誒。”老婆婆挨著坐下，“今天醫生怎麼說？”
小珍說：“還是老樣子。”
老婆婆心底很失落，不過想想才去吃過一次，應該沒有那麼快有效，再多去幾次試一試，“小珍你彆放棄，會有希望的。”
小珍完全不抱任何希望了，但就是舍不得媽和冬冬，可她活著太累了，家裡負擔也太大了。
“彆放棄。”這話是老婆婆對女兒說的，也是對自己說的，這幾年真的太難熬了，但她就這麼一個女兒，她真的不願意放棄。
她抬手擦了擦眼眶，可是擦著擦著發現止不住了，她伸手去褲子口袋裡掏出紙巾來擦眼淚。
“媽，什麼掉了？”小珍發現了掉出來的票據，讓冬冬去撿起來。
“彆動，我來撿。”老婆婆自己去拿，但她老胳膊老腿的，哪裡搶得過小朋友，小朋友拿到後遞給了自己媽媽。
小珍拿到票據隨意的看了一眼，這一眼就嚇呆住了，“媽，一個清炒羊棲菜和一個貽貝蒸蛋就276？”
她去醫院做治療一次也花不了這麼多錢。
老婆婆心虛的把票據扔垃圾桶裡，“打錯了。”
“怎麼可能打錯了？”小珍又不是傻的，“這麼貴你還騙我不到三十？上次你騙我六十多，是不是也是六百多？”
“......”老婆婆輕輕歎了口氣。
小珍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咱們去吃這麼貴的做什麼？”
老婆婆將自己瞞著的事兒說了出來，“我聽他們說吃了有效。”
小珍無奈的看著一心為自己的母親，“有一些海鮮多吃是可以降高血壓或是滋補身體，但是我這個是治不好的病，吃海鮮能有什麼用？你彆被騙了。”
“沒被騙，你不是說那個地方的海鮮好，吃了覺得精神很多嗎？”老婆婆堅信海鮮有用的，“我們去多吃幾次，肯定能好轉的。”
小珍無奈的笑了笑，“媽，我應該隻是出去走了幾圈精神了而已。”
“大家都說有用的。”老婆婆拉著女兒的手，“聽我的，過幾天我們又去吃一次。”
小珍：“媽，彆浪費錢。”
老婆婆：“隻要你能好起來，花再多錢我也願意。”
聽到母親堅決不願意放棄自己的話，小珍抱住母親低低的哭了起來，“媽......”
“外婆、媽媽不哭。”旁邊玩的冬冬也上去抱住兩人，祖孫三人抱一起哭了起來，一聲一聲的快要蓋過窗外的蟲鳴聲了。
葉久久院子裡草木茂盛，也有陣陣蟲鳴，小魚拿著酸奶在院子裡跑來跑去，時不時的衝著嗡嗡叫香菜苗圃裡吼兩聲，“你們好吵，不吵的話我給你們喝酸奶。”
坐在屋簷下吃葡萄的葉久久差點笑來嗆到，“蚊蟲不喝酸奶隻喝血，你再不回來它們就咬你了。”
“我不怕。”小魚嘴上說著不怕，但跑回來的速度一點都不慢，跑近後看看葉久久的手機，她的手機裡正在播放怎麼製作羊肚菌煎釀蝦。
小魚又轉身看看陵餘正在看的認字視頻，她還是覺得久久看得更好看，挪著小碎步走到葉久久的身邊，盯著視頻裡色香味俱全的釀蝦，“想吃這個。”
葉久久看視頻裡的人吃得很香，也有點饞：“如果明天有蝦就給你做。”
“肯定有的。”小魚舔了舔酸奶蓋，“大海肯定給我們送很多大蝦，比我還大的大蝦。”
葉久久打量了一下小魚，忍不住好笑，羊肚菌可塞不下她這麼大的大蝦。
她又繼續翻其他海鮮的做法，小魚就在眼巴巴的看著，時不時說一聲好吃。
正當她們看得入神時，陵餘叫了小魚。
小魚還不知道自己即將麵臨什麼，蹦蹦跳跳到哥哥身邊，奶聲奶氣的喊著：“哥哥？”
陵餘：“教你認字。”
“......”小魚一聽要學字，嚇得轉身就想跑，但下一刻就被一把抓住了，她生無可戀的望著哥哥，機靈古怪的說:“我還小。”
“不小了。”如果不是陰差陽錯的來了這裡，她應該已經被送去族學學他們的文字了，陵餘暫時不知什麼時候回去，所以隻能單獨教她。
陵餘拎著她朝房間走去，“學五個再睡覺。”
小魚：“久久說不睡覺會長不高。”
“你不是她。”陵餘將小魚按在椅子上坐著，“學吧，不學就會一直被忽悠。”
小魚：“我聰明......”
陵餘：“嗬。”
小魚不甘心看向門外的葉久久，“久久救我~~”
葉久久攤手，她也愛莫能助。
加油吧小人魚。
等小魚去認字後，葉久久將剩下的幾顆葡萄吃掉，然後將碗拿去了廚房。
廚房裡現在放著兩大筲箕的紅辣椒，全都是劉奶奶下午幫忙買回來的，現在都已經清洗乾淨並瀝乾了水份。
她洗了洗手，然後將一大筲箕的紅辣椒端到小倉庫，將這些紅辣椒全部放入其中一個半人高的壇子裡，裡麵大辣椒和小米辣，全是用來做麻辣水煮魚的重要調料。
全部塞進去後，葉久久蓋好蓋子，又往壇子邊上添了一點水阻絕空氣進去。
弄完出來看時間還早，葉久久又回廚房將剩下的紅辣椒全拿去用機器攪碎，攪好後裝進一個乾淨無油的大桶裡。
她先將一大桶辣椒提回廚房，然後又去將機器洗乾淨，收拾好後去客廳裡拿傍晚劉奶奶一起送過來的豆瓣。
以前這些都是奶奶自己做的，但現在葉久久不會，而且又需要無添加的天然辣醬，所以隻能自己硬著頭皮做了。
她將豆瓣拿出來看了看，裡麵加了醬油，暴曬後全都呈漂亮的醬油色，應該可以做出一鍋很香的辣椒醬，她又去裡屋拿其他的配料，她正專心搭配比例，並沒有注意到小人魚已經出來找她了。
“久久？”小魚跑到房間看看，又去客廳看了看，都沒有發現人後又朝廚房跑去，結果廚房裡還是沒有人。
她納悶的又喊了一聲，還是沒有回應後她墊著腳去洗手台上抓了幾個葡萄，拿到後她就準備回房間，出去時忽然看到冰箱旁邊放著一個紅色的大桶。
“這是什麼啊？”小魚困惑的走到水桶旁並往裡麵看了看，發現裡麵紅彤彤的，看著還怪好看的。
她半趴著水桶上，聞著味道有一點點刺激，她好奇的想要摸一下，結果手裡的葡萄不小心掉了進去。
她急忙踮起腳去撿葡萄，結果腳下用力過猛，一個倒栽蔥式的栽了進去。
“啊！”小人魚驚慌失措的大喊，“救命啊……”
剛好拿著豆瓣、白酒等配料出來的葉久久聽到了小魚從廚房傳來的呼救聲，她急急忙忙跑過來，一進廚房就看到小家夥大半個身子都在辣椒桶裡。
“你怎麼鑽進桶裡去了？”葉久久血壓上湧的將小家夥從桶裡拉了出來，她看著小魚滿頭滿臉的辣椒:“哦豁，你現在變成剁椒魚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