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說不上沉重,但也不算平和,加上話語裡的尊稱,顯然打算在他們爭論的事情上,用身份來做出絕對的壓製。
陳仲遠調了一會兒氣息,還是說出了口:“你說你把魔尊押回來收作那什麼……你這像話嗎?!”
他知道自己這位師侄從以前開始就很有自己的主見,旁人看著,一直認為他是翩翩君子溫文爾雅,也就他知道這師侄瘋起來,比起魔界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如今他位居仙界最高處,更是無人能夠管得了他了!
段千鈺將手中的玉扇轉了一圈,莞爾一笑:“師叔未儘之言可是男寵?這原本就是魔尊他自願應下的協議,天道也沒因此對本尊降下任何責罰。”
“奇怪了,魔尊本人都沒說什麼,天道也沒指著本尊說此乃天道不容之事,怎的到師叔你們這裡,就成了什麼大逆不道之事?”
陳仲遠聽完隻覺得眼前一黑,氣衝衝
道:“但你把這麼一位大魔頭接回仙殿,就是在給仙界找麻煩!”
“那可是魔尊,你以為隻是魔界隨便就能夠抓回來的小魔修?誰知道那魔頭對你的要求這般順從,心裡是不是有什麼壞點子?”
他越說越生氣,出口的話也越發嚴肅:“彆忘了,他可是連自己師叔師伯……甚至是師父都能親手殺死的大魔頭!你把這樣一個人帶回仙界,就不怕掀起禍亂?”
麵對陳仲遠的質問,段千鈺卻隻是又懶洋洋地
抬眸看了他一眼,眼底一閃而過的涼意卻叫陳仲遠瞬間不敢再說出更多的話。
跟在他身邊另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拍了拍他的肩膀:“仲遠,你也不必如此生氣。仙尊這麼做定是有他自己的想法,再怎麼說他與魔尊曾經也是同門……”
說話的這位,論單純輩分也算是段千鈺的長輩之一,與他師父一個輩分的,叫做蕭海。
話至此,陳仲遠眉頭一皺,又道:“你不會到現在都還沒忘了和那魔頭之間的同門情誼吧?他早已不是當年的葉雲卿了,能當上魔尊一位,可想而知他身上背負的……”
“兩位師叔多慮了。”段千鈺出聲將他的話打斷。
他漫不經心地說著:“把魔尊帶回來的原因,我在魔界已經說得很清楚,這不過是折磨敵人的一種方式。”
說著他又是一頓,笑了笑才繼續:“再說,你們不覺得葉雲卿很好看嗎?”
陳仲遠和蕭海:“……”
像是沒有注意到兩位崩裂的表情,段千鈺像是在討論什麼重要事情般認真道:“縱觀仙魔兩界,又有何人能及他半分之姿?養在眼皮子底下,也算是多了件賞心悅目的東西,不是?”
陳仲遠和蕭海:“……”
無話可說。
這種言論若是讓外人,尤其魔界的人聽見了,恐怕會想將這位高高在上的仙尊大卸八塊。
也許仙尊這種魔性思維,不是他等普通仙君能夠理解的。
仙殿大門在此時被人打開發出了沉重的響聲,陳仲遠和蕭海回過頭,見到幾位端著端盤的侍女走了進來。
段千鈺略帶愉悅的聲音傳來:“來得是時候,正好兩位仙君也在,不如也替本尊挑一挑吧。”
陳仲遠眼皮一跳,隻覺得沒什麼好事:“挑什麼?”
端盤上擺著好幾套折疊整齊,材質不菲的衣服。
段千鈺兩眼微彎:“給阿卿挑衣服。”
“……”
“我思忖著,他既然要淪落為本尊的男寵,總是需要幾身更適合‘身份’的服飾才像樣些。”
陳仲遠氣得差點兩眼一黑。
有時候他甚至都忍不住想,誰究竟更像大魔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