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班老師發怒之前, 柏弈然適時地先將虞書年放下來,卻是背著身,把虞書年擋在後麵, 禮貌示意:“老師好。”
臉上還帶著得體的笑容,再微微欠身, 一班老師一肚子氣發不出來。
伸手還不打笑臉人呢。
老師恨不得按自己人中。
虞書年在後麵戳了戳他的後背,在柏弈然側目看來的時候眼神示意他先回去。
那柏弈然哪能走啊,老師氣的臉都青了。
他在這好歹能分擔一下怒火,罵也先罵他不是。
他要是走了虞書年挨罵怎麼辦。
柏弈然已然有了當靶子的自覺。
然而, 當老師的哪個沒有點調整自己心態的小妙招。
方露非但沒有生氣, 嘴角還緩緩上揚。
看的柏弈然跟親身經曆恐怖片一樣, 毛骨悚然。
心道還不如怒氣衝衝破口大罵呢。
這笑的人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簡直渾身不自在。
方露抱著課本,率先轉身上樓,“都回去上課吧。”
虞書年和柏弈然對視一眼, 張了張嘴,無聲道:“回去吧。”
然後自己加快腳步跟上老師。
方露歎了口氣,突然問道:“最近很辛苦吧?”
虞書年愣住, 而後莞爾一笑,“做自己喜歡的事, 不會覺得辛苦。”
方露聽聞也沒有再說什麼。
畢竟……成績提升是事實,在提升柏弈然成績的事實情況下, 虞書年也沒有影響到自己的成績。
作為老師, 這種雙贏的局麵是她欣慰, 喜歡看到的才是。
但是一想到原七班現在二班那小子她就好、來、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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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分班二到七班人員變動大。
一班依舊穩定發揮,除此之外,差班的同學超常發揮, 有年級名次飛躍的,也有年級變化不大依舊留在自己班裡,但是也站在了班級前排,年級的成體成績都有不小的提高。
柏弈然進入二班以後,感覺和之前在七班也沒什麼區彆。
也可能是要應對的考試太多,七班老師不怎麼組織考試,因為知道自己班成績就那樣,學校的考試都懶得參加,老師還沒事上課組織一個隻會浪費時間門。
可二班就不一樣了,算是班級內貫切落實被學校廢除的周考。
柏弈然考的都快吐了。
“今天又考試?”虞書年晚自習過來,就見柏弈然枕著自己胳膊,一手百無聊賴的在卷子上劃拉,目光呆滯在走神。
聽到虞書年的聲音,柏弈然坐起來,往後靠了一些讓他進去,“嗯。這幾天各科老師輪流摸底開,摸的我都沒底了。”
聲音裡都透露著幾分生無可戀。
哪有這麼頻繁的考試啊!
不過二班其他同學適應還算良好,也可能是從高一就被這麼摧殘上來的,做試卷猶如吃飯喝水一樣平靜。
以前通宵學習加練體育他都沒這麼累的。
二班課程比較趕,一般都是這樣,提前把所有課程講一遍,高三的時間門都拿來複習用。
這樣效率比較高。
二班的同學習慣了這樣的講課速度,柏弈然剛考進來,自然會覺得亂。
虞書年安撫似的摸摸他的頭發,“你先睡會,我看看你的卷子。”
柏弈然趴在桌子上卻沒有睡,枕著手臂看向虞書年,“一班也是這樣的嗎?”
“我們一般不怎麼考試。”彆說課內考試,有些學校的考試老師都為他們爭取到不用參加。
每個班的教學還是有所不同的。
相比於其他班級的緊張,一班反而是課程任務最輕鬆的。
虞書年說:“等你到一班就好了。”
“切。”
在班級裡討論題目的小聲交流中,一聲嗤笑格外清晰。
頓時,整個班都安靜下來。
班長見勢不對,從題海中抬頭推了推眼鏡,“上自習呢,大家抓緊時間門做題。”
不遠處的男生懶散的掀開自己的書,“做什麼做啊,你自己悶頭寫比得過彆人有好學生教啊。”
班長擰眉,“嘖,蘇鵬你說什麼呢!”
“我又沒說錯。”蘇鵬渾身都透著不爽,“一點也不公平。”
班長隻恨現在老師不在,“那你就課後去找輔導班,金牌班特訓班的老師還不夠你挑嗎?”
蘇鵬怨懟道:“我說的是公平,要麼就教所有人,要麼就誰都不教。”
這話針對誰的不言而喻。
旁邊的女生也推了推他,“不就是趙乾這次沒考進二班嗎,你至於……”
蘇鵬瞥了一眼,“至於!”
下一刻,柏弈然直接起身,“至於什麼?”
真是他安分太久了,分不出大小王了。
柏弈然輕抬下顎,眼底一片漠然,“把你的話再重複一遍。”
蘇鵬梗著脖子,在柏弈然這句話以後根本不敢開口,憋了半天卻還是忍不住小聲:“我又沒說錯。”
柏弈然踹開椅子就要過去。
“同學們冷靜一下。”班長忙起身,“蘇鵬你趕緊道歉。”
其他同學也都跟著勸,有幾個靠得近的動手推他,蘇鵬反而抬了下手臂把人掀開。
態度不言而喻。
然而,虞書年卻沒有生氣的意思,先一步拉住柏弈然的手,“坐下。”
在柏弈然坐在原位以後,虞書年將寫好的卷子遞給他,說:“確實不公平。”
沒有點名指姓,但這話是說給誰聽的,誰心裡也都清楚。
虞書年淡淡道:“可我為什麼要為了所謂的公平,在無關緊要的陌生人身上浪費我的時間門?”
蘇鵬呼吸一滯,被憋的睜大了眼睛,“你、你這……”
可能也是沒想到虞書年就這麼應下了。
反倒讓他不知道說什麼。
虞書年話一出,教室頓時靜了下來。
落針可聞。
虞書年抬手環過柏弈然的肩膀,掌心抵在他側臉上輕輕將他轉過來,“彆看他,看我。”
他仍泰然自若的將柏弈然攥起的手指展開,指尖在他掌心輕敲,放下一根碳素筆道:“自己看一下解題過程,有哪裡不會的我給你講。”
簡單的親昵的小動作,好像在哄他一樣。
柏弈然靜了靜,倒也沒說什麼,隻沉默的握住了筆。
這事好像就這麼過去了。
虞書年也沒有放在心上。
然而,第二天上午大課間門虞書年再過來時,卻見柏弈然沒有在座位上。
這很奇怪。
柏弈然不在座位上肯定會去找他的,現在他教室裡沒有,柏弈然也不在自己班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