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鐘後。
柏弈然換了身衣服,短羽絨很大程度上的拉伸視覺比例,更顯的雙腿修長,頭發也簡單噴了發膠定型。
好像還噴了香水。
在柏弈然靠近的時候他聞到了。
柏弈然邁著大長腿幾步過來,接過行李箱的時候碰到虞書年的指尖,感覺有些涼,便將行李箱換了隻手,握住虞書年的手揣進自己兜裡,“你怎麼過來了?”
“送你去車站。”虞書年還拎了一個保溫桶,“雖然高鐵上現在能點外賣,但我查了你那條線,能點的隻有炸雞和牛肉麵,我就從家裡帶了點吃的,你得坐一天呢。”
11號車廂是後接上去的。
高鐵上的飯比餐廳裡沒好多少,單獨一節餐飲車廂跟柏弈然那節車廂也不接,要是餓了想去吃飯,還得在其中一站下車過去,那樣更麻煩。
柏弈然問:“你自己做的?”
“嗯,按照教程做的,沒有偏差,如果教程沒問題的話,味道應該不錯。”
“肯定好吃。”
柏弈然樂嗬的跟著虞書年出去。
零點打車不好打,都是前一天預約,定好地方以後跟司機碰麵。
這個點趕車唯一的好處,可能就是路上沒人。
車一路往前開,連個車尾燈的影子都沒有。
暢通無阻。
原本出門的時候還挺困的,這會精神抖擻。
到車站離檢票還有一段時間。
柏弈然起這麼早,是因為把中途可能出現的意外,比如打不著車,或者什麼其他可能會影響他按時乘車的因素。
可是現在,虞書年幫他把所有可能性給避開,沒遲到還提前到了。
隻是,現在高鐵查的嚴,沒票都不讓進去,柏弈然正想讓虞書年先回去,就見虞書年遞過身份證,刷完以後進去,“走啊,在哪站著等什麼呢?”
柏弈然:“???”
“你怎麼……”
“我買了短程的票。”虞書年晃了晃身份證,“進來。”
淩晨四點的車站人流量依舊不小。
座位上零星有人蓋著厚外套熟睡。
找了個遠離人群的空位,柏弈然坐下來,“你幾點起的?”
“記不清了。”虞書年沒睡,晚上研究做飯去了。
做的太認真,忘了時間。
再加上開火的時候燃氣灶不好離人,一直看著鍋,時不時還得攪合一下。
等做完飯再看的時候已經過零點了。
簡單收拾收拾,洗個澡,差不多也到了柏弈然上車的點,乾脆就直接出來,也沒休息。
柏弈然眼睛一眯,“你不會沒睡吧?”
同樣的問題,不一樣的是身份調轉。
虞書年打了個哈切,“唔……不告訴你。”
柏弈然:“?”
他側頭靠在柏弈然肩上,“那我眯一會,檢票的時候你叫我。”
本來就這個話題應該深入一下,從身體健康談。
然而,虞書年都沒給他這個機會,閉目養神。
他這樣一躺,柏弈然當即噤聲,動都不敢動了。
虞書年睡眠淺,在候車室這種大環境下更睡不著,隻是靠著。
可能是想讓他睡的舒服一些,虞書年感覺到身邊人的僵硬和試圖坐直調整高度的動作,仍是閉著眼睛,嘴角卻忍不住揚起。
柏弈然也注意到了。
“你在笑嗎?”問這話的時候,他自己也不由得輕笑一聲。
虞書年隻勾唇笑卻不說話,隻當是睡著了沒有回應。
柏弈然一問,也沒有催著他要回答,低頭,視線落在他臉頰上,描繪著精致的五官和……無意識輕顫的睫毛。
窗外的太陽緩緩升起。
溫暖的日光落在大片玻璃窗上。
柏弈然始終側著頭,隻偶爾緩慢眨下眼睛,眼底滿是虞書年的影子。
他們靠得很近。
看著虞書年微抿的薄唇,僵著的脖頸忍不住緩緩向下,想要無限靠近那樣,無意識的俯下身……
“請乘坐A238號列車的旅客到第七檢票口檢票。”
“請——”
喇叭中傳來播報。
溫柔清冽的聲音讓柏弈然呼吸猝然一滯,回過神來拋去腦海中的思緒,忙不迭抬頭看向遠處。
靠著轉移視線落點的辦法來緩和被打斷的情緒。
有一種藏匿的心思被挖掘出來的緊迫感。
虞書年蹙了下眉,微不可及的抬眸瞥了一眼大屏幕,“走吧。檢票了。”
“嗯、好。”
柏弈然悄摸的拍了拍自己泛紅的臉。
檢票直接刷身份證進站,柏弈然沒去湊排隊的熱鬨,等人都進的差不多他才過去檢票。
柏弈然:“我走了。”
虞書年在旁邊揮揮手,“年後見。”
柏弈然腳步一頓,“不是說可以視頻嗎?”
明明是一句沒有語氣的話,虞書年卻莫名聽出了些許委屈。
可能……不止些許。
就是很委屈。
“嗯,可以。”虞書年立時改口說:“那就,等你到家再見?”
“好,一會見。”柏弈然這才滿意,走進檢票口,順著人流下樓梯。
虞書年站在原地,“一會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