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等一切塵埃落定以後再跟你說清楚的。”
再加上重生的事太過於匪夷所思,解釋起來也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
柏弈然怕的從來就不是孟箏,而是怕孟箏在極端情況下做出那些傷害虞書年的事。
跟個瘋子是沒辦法講道理的。
柏弈然必不可能讓上輩子的事再重演。
虞書年對於上輩子的記憶隻停留在車禍發生後,失去意識前的幾秒,但柏弈然好像……
“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柏弈然:“我……搶救的時候有聽見。”
意識彌留之際。
醫院裡的病床推著急速穿過人群。
“太可憐了。”
“撞成這樣,唉,司機作孽啊。”
“彆提了。司機也死了,聽說是搶了彆人的車一腳油門踩到死,撞牆上都沒停,聽說還是個隱退的明星,好像叫孟箏?”
“啊?那車主多倒黴啊。”
“誰說不是呢。”
……
柏弈然閉了閉眼睛,將這段記憶驅逐,耳邊卻又像是響起聲音,無限重疊間想將他帶回哪天。
虞書年聽到搶救,“然後呢?”
“然後……”柏弈然清了清嗓子,故作輕鬆說:“然後我就回來了啊。”
可能是因為太了解,柏弈然這麼說,他下意識的反應就是,柏弈然略過了中間一段。
四目相對良久。
柏弈然率先垂下眼眸,“就……後來知道你搶救無效的消息,我就,拔了氧氣管。”
虞書年張了張嘴,隻覺得呼吸都疼。
難以想象當時的情況。
上輩子哥嫂去世,瘋了的母親被關押,柏弈然好不容易打點好一切,鼓起勇氣去赴那場相親宴。
孟箏車禍撞的血肉模糊,柏弈然連報仇的機會都沒有。
他的去世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當時是什麼心情,虞書年無法想象。
可能柏弈然自己也無法形容。
貧瘠的土壤上種子生根,來不及發芽便被連根拔起,點燃一把火,至此寸草不生。
柏弈然又是在什麼心情下自己斷了最後的生路。
虞書年輕輕舒了口氣,抬手抱住柏弈然,埋首在他頸間。
無形的手攥著心臟,窒息伴隨著鈍痛讓他說話都帶著哽咽。
淚水沾濕衣領,貼近的胸口處心臟砰砰直跳。
柏弈然回抱住他,手落在虞書年後背上輕拍,想要安慰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上輩子為什麼不來找我?”虞書年定了定神,“高中的時候。”
偷偷做那麼多事,就是連站在他麵前一次都沒有。
柏弈然指尖卷著他的衣擺,“不敢啊……你那麼優秀,我一個差生,哪敢往你身邊湊。而且,也不知道你喜歡男生還是女生。”
暗戀是一個人的兵荒馬亂。
在看不見的地方,柏弈然滿心糾結。
虞書年沒有追問上輩子的緣由,他更在意這輩子,“那這輩子呢?你知道我會去相親,為什麼也不提前來找我?”
柏弈然沒有回答,而是反問說:“你聽說過蝴蝶效應嗎?”
虞書年眼底神色微動,“你……”
“我怕因為我的存在影響到你的未來,你前途無量,要是因為我……那我不就成了十惡不赦的壞人了嗎。”
柏弈然不敢去賭這百分之一。
哪怕隻有百分之一的概率會將命運改寫。
可這百分之一的下注的籌碼是虞書年的未來。
柏弈然哪敢輕舉妄動。
而且……
如果做了改變可能會出現意外,如果他什麼都不做,他們在不久的將來還會見麵。
柏弈然勾了下唇角說:“我什麼都不用做,隻需要順著上輩子做過的事,一步一步的走。”
“我們終究還是會見麵的。”
“我等得起。”
虞書年哽咽著說不出話,柏弈然反倒平靜下來安慰他,“我之前看過一本書,書上有一句話是,如果你下午四點鐘來,那麼從三點鐘起,我就開始感到幸福。時間越臨近,我就越感到幸福。”
“你看,我提前這麼久就知道我們以後會相親見麵,我這麼早就可以感到幸福,你都不知道我多高興。”
“而且我們後來認識了,如果還按照上輩子的發展。那我可以等到我們很久以後的相親,見麵不用說你好,而是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