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顏眨眨眼，從蕭恒的角度看來，那濃密的睫羽仿佛要扇動到他臉上，讓他呼吸不由紊亂了幾分。
嫣紅的唇瓣開啟，隻是從其中吐出的話又讓蕭恒氣的牙癢癢起來。她道：“陛下不肯相信奴婢嗎？可奴婢說的都是真的呀。”
蕭恒忽然笑了一下，然後臉又湊近了幾分，在唐顏震驚的表情中反手將她按進了懷裡，同時在她耳邊一字一句，咬字清晰地道：“……婉婉，我知道是你，你彆想跑。”
蕭恒鬆開手，黑眸一眨不眨地看著唐顏，等著她的反應。
然而，讓他失望了。唐顏飛快收拾好心情，對蕭恒露出一個笑，道：“奴婢……不知道陛下在說什麼呢。”
蕭恒一陣氣悶，磨著牙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唐顏仍是一臉“我什麼都不知道”的表情，無辜地笑道：“奴婢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好。”蕭恒眼眸眯了眯，唇角彎了一個有些危險的弧度，道：“來日方長，我不急於這一時。”
唐顏眨了眨眼，把一個“無辜懵懂一臉茫然”的小可憐形象表現的淋漓儘致。
蕭恒又磨了磨後槽牙，終於肯放唐顏走了，道：“你先回去吧，明天記得準時來。”
唐顏站起身，本來打算給蕭恒行個禮的，在他似笑非笑的神情中停了動作，道：“那奴婢就先走了，陛下明日見。”
“明天見。”
等唐顏走了之後，蕭恒摩擦著右手，手心裡似乎還停留了一絲柔軟細膩的觸感，心口也因為那句“明天見”重新火熱了起來，讓他頭一次這麼期盼明日的到來，期待……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隻是……心頭依舊籠罩著一層揮之不去的陰影。
為什麼婉婉她不肯承認……蕭恒微垂眼眸，很好地隱藏住了眼眸中的黑暗。
他這次……明明可以很好地護住她了。
而且，他也不再是那個弱小的九皇子了。那個連自己的心意都不能宣之於口，隻敢在後麵默默保護著她，最後卻無力地看著她永遠離去的蕭恒了。
這一回，他絕不會放手。
……
第二天唐顏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蕭恒的背影。
唐顏看了幾眼後，若有所思地轉過了頭。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蕭恒看起來又跟昨天有了差彆，具體哪裡不一樣……大概是衣服和發冠？感覺好像比昨天精致了很多……
而一旁的福金從看到唐顏起，臉上的笑都沒落下過。
他早就聽說了昨晚發生的事，再加上今天一大早陛下從下朝後就一直在風風火火地試衣服，足足試了五套才定下了如今的這身。
這兩件事一結合，導致福金對唐顏的信心空前高漲，看她的目光也就更慈愛了。
福金指了指一旁擺著的托盤，裡麵放著茶水點心等物，笑眯眯地對唐顏道：“碧葉姑娘來了啊，那雜家就先退下了，一會兒陛下有什麼吩咐的話碧葉姑娘送過去就行。”
“好，福公公客氣了。”等福金離開之後，殿內一時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唐顏看了眼蕭恒，也不知道他背對著她站在案幾那邊還要忙上多久，又瞅見旁邊放了個小馬紮，便攏攏衣裙坐了下去。
然而沒歇息多久，唐顏就聽到前麵突然傳來一聲：“婉婉。”
唐顏默了默，迎著蕭恒探究的眼神，道：“……陛下有何吩咐？”
蕭恒沒再吭，之後又換著花樣每次掐著時間在唐顏差不多要放鬆警惕的時候來一句――
“婉婉！”
婉到最後，唐顏就是個傻子也該明白蕭恒在打什麼算盤，不就是想趁著她不注意的時候喊上那麼一聲，然後詐她……
在又聽到蕭恒“婉婉”一聲之後又無下文後，唐顏索性端著托盤走了過去，道：“陛下喊了這麼多聲也該累了吧，喝點茶潤潤嗓子吧。”
蕭恒接過托盤放在一旁，黑眸氣惱地在她臉上繞過一圈，不放棄地道：“你為什麼就是不承認？”
唐顏淡定地重複，道：“……奴婢不知道陛下在說什麼。”
看著蕭恒再度懊惱地低下頭，唐顏心中有些觸動，思忖著自己要不要回去再研究一下規則，如果可以的話……她或許能換種方式。到時候蕭恒他……應該就不會再這麼失望了吧。
就在唐顏琢磨著事情可行性的時候，福金敲了敲門，在門外有點尷尬地通報了一聲，道：“陛下，壽祥宮那邊又來人了，請您過去用午膳。奴才這就去回絕――”
“不必。”蕭恒打斷他的話，看著唐顏一字一句地道：“告訴那邊，朕過去。”
福金在門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又聽見蕭恒對裡麵的人道：“你收拾收拾，跟朕一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