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能忘?
渣男!
弘晝心裡怨念道, 但是胤禛鄭重的遞到手心裡,然後腦袋上一陣熟悉的輕撫叫他有些酸鼻子。
下一刻, 他驚悚的後退兩步。
他竟然還敢感動,這他媽是摸兒子還是擼狗啊!
弘晝不高興道,“不要再摸了!會長不高的!”
“弘曆還沒你高呢?”
“阿瑪?”弘曆一臉懵,為什麼要傷害我。
最重要的是,為什麼私章是阿瑪單獨拿給弘晝?
好羨慕。
弘晝感受到他的目光, 連忙將東西收了起來。這個渣爹忘了不說,還這種方式給他,不是擺明的偏寵招人嫉妒嗎?
不過, 他喜歡嘿嘿嘿。
可惜父慈子孝的場麵結束了,弘晝才剛站回去,胤禛就開始日常一問,“今日學了什麼?”
“《孝經》!”弘曆爭先說道, 他搖了搖頭,自如的背下了前麵七八句。
李光地太傅隻是詳細講解了前兩句,並沒有強求說要背下來。但是剛下學, 回家路上還在睡覺的人,如今卻在倒背如流。站在身旁的弘晝想了想, 決定不出頭,乖巧的點頭附和,“對, 就是學了這些。”
胤禛, “弘晝不會背?”
弘晝歪了歪頭, 他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今日才剛學的,不會背。”
“……”胤禛懶得和他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看向弘時。
弘時早都習慣了,他早在看見蘇培盛身影的瞬間開始準備滿腹草稿。再加上有弘晝兩人打岔,因而張口便先將今天測試的成果說了出來,自我的檢討一遍之後,再將所學的《禮記》背下來。
胤禛從頭到尾都是麵無表情的聽完,等到他背完之後讓弘時講解一些句中的意思。
站在旁邊無所事事的弘晝不知不覺的聽進了幾句話,因為所謂的《禮記·大學》中那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後知至。’
考察事物的原理法則而總結為理性知識,這不就是物理性的話題嗎?
世界的知識文化都是相通的,文縐縐的東西並不代表都是咬文嚼字不能理解的。弘晝不由對《禮記》有了印象,感覺讀書並沒有那麼難嘛。
弘晝重塑了信心,對於未來的學生生涯又重新撿起希望後的第二天,另一位太傅給了他沉重地打擊。
艱難的爬床起來,屋裡的爐子並沒有用上場,匆匆的拿著書箱和點心雞蛋就跑上馬車。路上的時候勉強打盹兒,等到騎車時冷風吹來那叫一個神清氣爽。幾乎是被追趕的速度跑進尚書房裡坐下,然後打開食盒開始喝水吃早飯。
尚書房裡的地龍極暖,吃飽喝足之後,弘晝的困意又開始了。他趴桌子的時候,還能看見弘曆仍然在新鮮期的笑臉。
真是天真幼稚。
弘晝冷笑著,結果眯了兩眼後兄弟們都來了,並且去之後,先是爭分奪秒的開始翻出《孝敬》,開始朗讀起來。
這是正常的學堂讀書打開方式,為了能夠讓阿哥們都統一,還有一位年長的阿哥特意過來領著讀。
小阿哥們的精神很好,一個個都聲音悅耳清晰的讀。
沒有辦法,弘晝總不能完全特殊。再加上人多,他隻需要囫圇的跟著讀就好了。
讀著讀著,這些小阿哥像是杠上了一樣,你這般聲音大又清楚,那我的聲音要更大更清楚才行。
你不服氣,我也不服氣,你追我趕眨眼之間讀書像是吵架一樣,比誰先說,比誰聲大,早自習的時間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領讀的大阿哥也不在意,索性不讀了,兀自的背著什麼。等到時辰差不多,他這才連忙趕回去,準備上課了。
堂上暫做歇息,有幾個剛才扯了嗓子的,免不得咳嗽兩聲又要喝水。
弘晝看著好笑又無語,起身做了個老人式的廣播操,又做了幾個俯臥撐,這才感覺更精神了。
他滿心準備抵抗聽課的困倦,沒想到進來的是另一位太傅蔣廷錫。
蔣廷錫,字酉君、楊孫,號南沙、西穀。四十二年的庶吉士,任差之後展現了他詩畫雙才,如今是從二品的內閣學士。
庶吉士在進士中地位不高,在那一年學生中他極不出挑。但不過十餘年的功夫就官居從二品,對比當年春風滿麵直到今日還在某個角落裡修書的狀元,那真的是現實版的明天讓你高攀不起!
蔣廷錫的故事經曆很鼓動人心,但他模樣普通,長身而立略顯瘦削的模樣,但有幾分文人獨有的儒雅清雋。許是因為年輕,底子略薄,所以更客氣些,上課時也是上著的。
身為點點家的讀者,弘晝曾經也曾經是退婚流等的忠實粉絲,所以麵對蔣廷錫的瞬間,他就有好感,並且腦海裡譜寫出各種波瀾壯闊的人生經曆。
直到這人開始講課,“諸夏曆史千年,詩有五言七律直說,而每朝每代的詩體要求各有不同。一首好詩,在字數、韻腳、聲調、對仗等等都有講究,要有不同的美態。所以,今日就由阿哥們來作詩。”
“太傅,我們從未學過,怎麼做?”
“阿哥不必擔憂,詩句卻有許多要求,但也有一些不合律卻古絕的詩句,所以阿哥們不必拘泥其中可隨意提筆。”
弘晝滿臉問話,什麼鬼?
“太傅,什麼是不合律的詩句?”
蔣廷錫微微一笑,“譬如唐代詩人李白的《靜夜思》,床前明月光……”
我還地上鞋兩雙呢!
這麼貫通古今的神奇詩句,竟然是格式不正確的,這大概就是大神和小透明的差彆了吧?
就算是放了個屁,也有後人在後麵各種解讀分析。
不過,這麼說也有好處。
小阿哥們好奇心重,不由自主的開始問了起來。明明說了不會要求太多的蔣廷錫,說著說著就開始平平仄仄仄仄平。
弘晝聽得一個頭兩個大,最後在他說話的時候提筆先做筆記抄下來。
蔣廷錫說了許多,最後反應過來留下了小半堂課的時間,丟出做事作詩的主題‘尚書房’。這是一個很貼切自己的話題,有些小阿哥頓時起了興趣,有人認真思考,也有人很快的提起筆來。
作為一個未來學渣,弘晝特意看了一眼旁邊的弘曆,發現這貨竟然麵帶笑意,好像想到了什麼好玩的提筆了。
都是天才嗎?
弘晝頭疼敲腦袋,他看著蔣廷錫很自我肯定的開始喝茶潤嗓子。他想了下,自己其實想多了,這些小屁孩怎麼可能有什麼好詩句?
肯定是覺得好玩,都在湊熱鬨而已。
而自己還是一個沒有學習過詩句的孩子啊!
拋下心裡上不應該有的負擔,弘晝看著窗外又開始紛飛的雪霜,提筆蘸了蘸墨水,鄭重的落下第一句,‘走進一間房……’
心中有內容,作詩就容易了。
弘晝爽快的想到,眼角掃到蔣廷錫慢慢走到前麵的阿哥前,他特意寫得很慢每一句都要斟酌然後對仗工整。
事實上,小孩子作詩都是火速的。
蔣廷錫走了兩個之後,就有了讓他喜愛的一首詩,“夜色照明月,滿地白雪霜。街上跑馬車,原是讀書郎。”
這首詩隱約的就有《靜夜思》的格式影子在,又很正好的寫了阿哥讀書天不亮就出門的環境氣氛。可能有很多的不如意,但對比年紀而言是很不錯的成品了。蔣廷錫誇獎起來,並且對著大家一一評論起來。
願意這麼說的,自然就代表詩好,太傅滿意。
弘晝偏過頭去看,原來是坐在前麵的弘曈。
弘曈自然是高興了,有些日子不見的臉上棱角有了些許變化,此時更是滿帶笑意和歡喜。身為五叔的兒子,如果文學上有一定的長處,想來在五叔麵前也顯得不大一樣,也會更加喜愛吧。
有了弘曈的例子在,寫完的阿哥都蠢蠢欲動,巴巴的等著蔣廷錫過來看。蔣廷錫看得多,讀的少,基本上都是中肯的評價。
弘晝也有了信心。
直到蔣廷錫看著他的詩句皺眉頭,“五言詩?”
弘晝根本沒注意幾個字,隻是後麵的每一句都工整就好了。他眨眨眼,“不行嗎?”
“小阿哥心思奇妙。”
蔣廷錫感歎道,然後放下後轉身去了下一個。
沒了?
就這麼樣沒了?
沒有評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