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進宮,可不容易啊。
她這個的月事,也是如常的來過。
雍親王府上,真的很久沒有喜訊了。
夜風中徐徐吹過,打著旋從窗欞裡爬了進去,吹得鬢間發絲微拂。
屋裡的人驚醒過來,將窗關了回來,而窗外的幾人穿過兩道長廊,手上打著的燈籠迎風閃了幾下。
廊上的光影鬼魅搖曳,映著人的膚色深了些。好在很近了,再悶頭轉過彎,就見到了自家院子。
聽音聞聲出來,“五阿哥怎麼這麼快回來了?”
她進出幫忙解下披風,撣了撣灰。
“額娘怕我來不及收拾,以為又要夜裡讀書,半路上就把我趕回來了。”
弘晝走的時候丈二摸不著頭腦,轉念一想便明白了耿氏的良苦用心了。
“庶福晉這是心疼五阿哥。”聽音笑道,轉身要去倒茶,卻見提著書盒進來的常通麵色微妙。
聽音多看了一眼,常通側身道,“奴才在外麵候著,五阿哥有事便吩咐。”
弘晝點頭,他進宮自然是帶石中。雖然常通年紀更加適合,但是白白比較認人。隨便換了,恐怕會有些不便。石中又穩重明理,照顧人也很體貼。
這麼多年的熏陶,弘晝早就習慣了這個時代的特色產品。當然,他還不至於說沒了人就毫無生活能力了。
怎麼說他曾經也是會洗衣做飯的賢惠人,距離他上回自己穿衣服……
弘晝瀟灑慵懶的坐姿一收,他仔細想了想,好像真的有點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樣子!
不好。
弘晝心裡一沉,人的惰性是無窮無儘的。有了第一次,就有後麵的無數次。
為什麼後來萬千少女的口頭禪都是減肥,但真正瘦下來的隻有少數?
而這少數,不是毅力過人就是飽受了重大打擊。大功告成之後,故事聽起來很鼓舞人心,實際上也是說不儘的辛酸淚。
他現在的環境十分優渥,也很容易出現心態上的問題。而這些問題,身邊很多人往往不會說的,尤其是皇宮裡。
可千萬不能這麼縱容自己!
弘晝心裡想著,當即就站了起來,站在箱子麵前親自挑揀衣裳。
聽音正忙活著,見此忙道,“五阿哥想要哪件?這些讓奴才做就好了。”
“不,我要自己挑。”弘晝嚴肅道,以免她還要說什麼便打岔道,“你去備水吧,今天出了好多的汗。”
“是,奴才這就去。”
聽音不好攔著,隻想等會再看看幫忙拾撿一番。
隻是走讀生變成了住宿生而已,想想他好歹是進宮鍍金去,按照宮裡兩位老人家的脾性來看,肯定有所收獲。弘晝堅信不用帶多少東西,挑揀三四件衣裳佩飾就可以了,順帶還有自己偶爾玩的兩個玩具。
等到聽音回來的時候,弘晝已經收拾乾淨坐在一邊背書了。
“五阿哥,來擦洗吧。”
這會兒天氣熱了起來,弘晝自然就不愛泡在木桶裡裝美人,衣服一脫坐在木盆裡自理自足的洗刷衝洗一邊,套上中衣就往床上鑽去。
聽音見他竟然都收拾好了,心裡很是複雜,走到床邊上幫忙掖了掖被角,“五阿哥,昨夜砸宮裡可還好?”
“嗯,挺好的。”
“奴才不在身邊,五阿哥可要仔細身子,不能再點燈看書熬夜了。”
“嗯嗯,知道。”
“要不……”
弘晝反手敲身後靠坐的屜子,“這裡麵還有幾本漫畫書,你都拿去看吧!
”
“謝謝五阿哥!”躊躇不安的聽音頓時陰轉晴天,她也不急著拿,反正明兒得空了再拿出來細細看就是。
普天之下還有幾個這麼好的主子!
看書可是錢貴人家才能有的,主子替她拿來看,那真的是聽都沒聽過。
這麼一想,小主子走了也沒那麼傷心了。
弘晝得到了最後的清淨,溫了兩遍書後翻看後麵新的一段。他嘗試用自己的思維去理解,最後腦子裡琢磨了三四種不同的理解。摸不準哪種理解才是對的,隻能自己排序放在角落裡,等著明日上課的時候再聽。
世界上最怕的就是勤能補拙,就算再沒有那根筋,聽多了也多少能拿準一些。
還有七八天就要月試了。
弘晝想到第一回月試的成績,勉強在班中中等水平,不上不下的,沒什麼誇獎和批評的餘地。他並沒有高興,因為最初的入學內容是最簡單的!等到了後麵文科的發散思維,他就慘了。
當然那些需要熟讀的地方,也是他的長處。
尤其是毫無提醒的前提下,取了其中一本書中的一句做考題,他幾乎過兩眼就能想起來並將基礎的課堂總結寫上去。弘晝由此保障了自己的及格線,而那些在他後麵墊底的,就因為記得不牢靠而答非所問,發散思維隻會將自己離標準答案丟的越來越遠。
可能分數不高,但是他已經心滿意足了。
不過他白天去找弘時的時候,好像聽見他們還上了一堂政治課,所發所言皆是朝上政事。
難道是從小時候提前發現並培養長處,等長大了就順利安放六部等?
弘晝睡前又是一陣亂七八糟的設想,這種用儘了腦子的睡前運動對睡眠有絕對影響。因為一整天都沒有壞事發生,心情不壞夢鄉自然是平靜香甜的。
次日晨起,弘晝早早的起身。躲過了白白和耿氏看見的可能性,天不亮就上了馬車。
“阿弟,你真的要住在宮裡?”
弘曆打了個哈欠問他,見弘晝點頭後羨慕道,“真好,我也想住進去。”
“可以啊,你和瑪法瑪嬤說就是了。”
“算了,瑪嬤肯定不答應。”
弘曆泄氣搖頭,他又不是弘晝能常常私下見到瑪法。這樣的寵愛,可不是人人都可以的。除了從小就跟在身邊的弘皙之外,就隻有弘晝和十四叔家的堂兄弘明。
弘明本身就住在宮裡,如今弘晝也住了進去。不管是寵愛還是其他緣故,瑪法瑪嬤都不會理他這樣的話。這些都是昨日回去之後,額娘和他說的。
不過他這些比不上,但是成績比弘晝好啊!
念此弘曆心情美妙多了,看著弘晝還笑了笑,“過幾日就考試了,阿弟你要多努力啊!”
弘晝皺緊眉頭,嗯嗯應了兩聲。
考考考,老師的法寶。
分分分,學生的命根。
進了尚書房,所有的小阿哥迫於考試紛紛讀書背書。弘晝進來也不免俗,先是自己嘗試性的將之前學得從頭到尾都背上一遍,之後在基礎上自我理解回憶一番,再翻開出來一邊讀一邊對答案。
大部分都是對的,還有一些錯在了思維上。
想要真正的背熟,肯定是要帶上理解的,但他從理解上就有了分歧,所以每每背的時候都覺得很繞口。弘晝對的眉頭緊鎖,怕考試真的會淪為墊底,隻能硬著頭皮上去請教太傅們。
太傅雖然教學眾多學生,但他對學生也都有大致的了解,尤其是弘晝這種思維不同的。太傅還記得有一段詩書的理解,弘晝交上的卷子是標準漂亮,但是字詞裡冷冰冰的堆砌不見絲毫美感。
弘晝這樣算是彆具一格的的學生了,太傅很是記得,自然也願意幫忙給他添點文雅細胞來。
就這麼埋頭讀書,弘晝隱約的能在句子中找出規律時,又到了胤禛進宮請安的日子了。
兩父子也有些日子沒見麵了,弘晝想著是時候刷點臉,免得被弘時弘曆趁虛而入搶了自己的地位。為此還特意問了一下,德妃說他下學趕來正正好。
弘晝表示很高興,心裡給自己定了個鬨鐘,等到箭術課一結束就騎著自行車往永和宮跑。
可能是一路趕得急,等下了車時直喘氣想要喝水。他擺擺手讓宮人閉嘴,路過那長熟的狼桃時信手摘了兩個,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口感準備進去,卻聽渣爹道,“那筆錢都讓我代收了。”
“弘晝可知?”
“等他月試後再說,左右他無處花費,也免得養了揮霍無度的壞習。”
“弘晝應該不會。”
“兒臣年幼時,汗阿瑪與額涅不也這麼說麼?”
“有嗎?”
……
錢?
他有什麼錢?
弘晝愣了半晌,忽然腦中一片驚雷閃過,那二十輛自行車!
家大業大竟然還要吞兒子的錢!太過分了!
“阿咳咳”番茄在喉嚨噎著嗆住了,汁水順著他嘴角流出。
門前宮人驚道,“不好了!五阿哥服毒了!”
啥玩意兒?
弘晝白眼一翻,沒等緩過來說兩句,麵前卷來一股冷風。
天翻地覆的翻轉,自己已經趴在大腿上。胤禛滿臉焦急用力的拍他後背,見弘晝愣著不吐,一邊催促一邊伸手指進去他嘴裡摳,“弘晝快!吐!快吐!”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