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場上唏噓鼓掌聲各半,最重要的是樓上的司儀大聲宣布弘晝就是今天的幸運兒!
樓上一人接一人喊消息,所有人都聽見了。
事情已成,辛苦半天躲躲閃閃的家丁們帶著滿意的神色看弘晝,然後恭敬請道,“請姑爺去樓上相敘!”
“請姑爺!”
弘晝覺得頭疼,但是眾目睽睽之下,一走了之實在是不好。尤其是那凶狠的目光。就算阿林保可以拚殺出去,說不準還要傷人。
還能怎麼的,過去聊一聊啊!
一路上的時候,弘晝還能聽到一些話語。諸如乳臭未乾一類的,他聽了直點頭。
進了樓沒有外人,弘晝上去人也不瞧,直接開門見山道,“爺今年才十一,和張大小姐的年歲不配,還請另選良婿。”
樓中很安靜,一時沒有人說話,但他麵前確實有幾人在看著自己。
弘晝抬頭,隻見一方圓桌上坐著一位知天命年紀的老人,留著一點胡須,手上正有一下每一下的撫摸。
想來這就是張老爺了,身後還站著小廝。
至於張大小姐,她正在旁邊的屏風後麵窺看。
弘晝站的大大方方,並不覺得什麼,對於張老爺也不怕留下不好的印象。
事實上,張老爺的眉頭微微皺起,他似乎眼神不好,靜靜地看了弘晝少許才道,“是有些年輕了。”
“嗯,所以你們要是認準了繡花招親,就趁著外麵人還沒散再丟一次吧!”
兩方人都不願意的話,再丟一次不會有人說張家的不對。
但糟糕的是,屏風後走出一位和張老爺差不多的婦道人家,衣裳有些講究,對著弘晝輕笑,“後生是哪裡人?像是來看熱鬨的?”
“張夫人看的真準,爺就是不樂意在家中苦讀書,所以偷溜著出來玩耍而已。”
有些話被弘晝堵死了,甚至沒有真正的回答張夫人的話。
不愛讀書,不考功名,吊兒郎當的。年紀小,還是偷溜出來,沒有父母做主。無論哪一點,弘晝都不是被選擇的良婿。
偏偏麵前兩位老人自有定奪,似乎沒有聽明白,兩人對視一眼。然後張夫人,竟然微微的點頭了!
就那麼細微的動作之後,張老爺眉頭展開,“後生坐,咱們張家以前也是白手起家,沒有什麼大體的規矩,隻求著兒女請安順遂。”
“是啊!”張夫人盈盈笑,看著弘晝添了幾分和藹,“我家女兒天真爛漫,就愛閨中玩耍不理俗物,還想著在家中多陪父母兩年。正巧你年紀小些,也不愛拘束的跑過來,可見真的是上天注定,天造地設的一對!”
我跑過來?
好吧,沒說錯,但意思就變了。
弘晝沒想到,遇到了兩個睜眼說瞎話的父母,言辭中竟然對他很滿意!
不,不是他們。
是張大小姐!
有可能她也是不願意這樣盲婚啞嫁,看到年紀小的弘晝,反而心存僥幸所以答應了。
但他不想啊!
“二老說笑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爺都是偷溜出來的,這門婚事家中怎麼能認?”
“正是要說此事!”
張老爺點頭,“既然是天賜良緣,那就慢慢的選日子。但是婚姻大事不可兒戲,還請告訴尊父貴門所在,也好一同定下來。”
“……你兩位耳朵是不是有點堵?”
屏風後傳來細微聲響,二老神情不改反而麵帶笑意,“年歲大了不頂用,這不就急著能動的時候,先為你們定下來。”
定下來三個字咬的很死,弘晝看著眼前選擇性耳聾,但眉眼慈愛的老人很是無奈。他一身打扮,不是黃帶子紅帶子的,在外人看來隻是有錢罷了。
他們不圖什麼,就是厚著臉皮給孩子找個夫家而已。
當然這不能否認他們在逼迫!
弘晝很久沒遇到這樣的笑裡藏刀了,他懷念嫡母之餘,痛快的伸出脖子喊了一聲道,“不行!”
那聲音極響亮,樓中人都聽見了。
樓下踩著梯子上去的人,不由自主放輕了腳步,豎著耳朵聽弘晝想要說個什麼理由來。
張老爺終於不耳聾了,他看著弘晝,“為何?我張家雖然沒有為官做宰的人,但是祖祖輩輩都是良民良商,行走在外不丟人!”
你小子竟然敢嫌棄!
做生意的人不可能很好脾氣,尤其是成功的商人,說的還是自己的寶貝女兒。張老爺眼眸裡冷冷的,似是在道看你能說個什麼來?
說什麼?
說什麼?
很多話是不能說的,畢竟總是張揚身份不好。弘晝很著急,他腦子裡繃著,在察覺到氣氛上的緊張,他脫口而出,“我喜歡的是男人!”
“……”
‘嘣’
張家二老驚的目瞪口呆,多年修養都在可愛此刻化為烏有。屏風後的張大小姐也受了驚,還傳來了驚呼聲。
大概是罵自己眼瘸,恨不得自己馬上重新再選一個。
弘晝心裡的衝擊不比他們小,這真的是他脫口而出的話,沒有過腦子的。說完之後,他第一反應是懷疑自己的性取向。
難道自己上輩子沒有女朋友,是被追求者提前發現了自己的問題?
但是他們的反應很好的安慰了弘晝,他舒了口氣,神情是說不出的認真,“所以說,還請你們”
‘噔噔噔’
梯子被人大力的踩著,伴著吱呀聲,有人上來了。但他人沒到,聲先到。
“你說什麼!再給爺說一次!”
某老人臉上的笑意散的乾乾淨淨,他氣沉丹田一聲吼,宛如平地一聲雷,炸的弘晝那是外焦裡嫩,身體還本能的跳了一下。
弘晝猛然回頭,“瑪,瑪法!”
“朕、真是!”
康熙差點咬了舌頭,他緊緊盯住這離開不見了大半年的乖孫,頭一回這樣圓目瞪著,“說!再說一次!”
“說,說什麼?”
緊跟其後上來的胤礽,正靠著樓梯欄杆,那叫一個風流倜儻。弘晝幾乎冒冷汗,對著他求救的眨了眨眼。
康熙見此,他聲色低沉,像是輕輕一聲,“愛新”
“葉良辰!”
弘晝連忙擠眼睛,表示自己的名字。
康熙自然是知道的,他隻是氣急了,也不願意配合他遮掩。
但他們這樣說了一半,屏風後的聲音頭一回揚了起來,“葉良辰!”
“難道他就是葉良辰的男眷?”
“小姐……”
“……”
從葉良辰,到虛化的男寵,自己的地位一降再降。這也讓弘晝失去了解釋的機會,康熙顯然也聽見了這種傳言,再切合弘晝的親口承認,這簡直是‘鐵證如山’了。
弘晝沮喪極了,隻能像以前一樣聲音賣乖撒嬌,“瑪法,這都是誤會。”
“這有什麼好誤會的?喜歡就是喜歡,怕什麼?”
胤礽不慌不忙說了一句,他此行路上沒有女子,就隻有幾個長相好的男子和太監。
康熙對他是接受不管了,按理說見怪不怪。可胤礽是昨日黃花了,再怎麼被寵愛,行事胡鬨,都論說不到大統上。
可弘晝不同!
更何況他還這麼小!
如果真的是,還有機會可以將他掰正回來,明白男女之間才是最好的關係!
要不然,宮裡的老四會提著棍子來了。
康熙思量許多,他帶著十分的責任,不動聲色的審視著弘晝。
這麼些年,弘晝幾乎都沒有被這麼看過。康熙的不動聲色隻在於連,實際上這股王霸之氣壓得人容易沒主意。弘晝咽了口水,很老實的解釋道,“我就是覺得瑪嬤和阿瑪都為自己相看,我不能在外自己選了人,剛才是情急之下亂說的,沒有那回事。”
屏風後一聲歎息。
張二老鬆了口氣,小心的看著康熙,“既然如此?”
雖然不認識,但也發現弘晝並非隻是有錢而已。對於弘晝的瑪法,他們也願意聽一聽意見。隻是從稱呼到氣勢來看,這門婚事也不這麼看好就是了。
二老有了心理準備,聽康熙正式的拒絕。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