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看爺今日不大殺四方,叫你跪下來喊阿瑪!”
“……阿瑪,我天天都在跪著喊。”
“最近沒有了。”
“那是自然的……”
……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分明就是其樂融融的父子情意,氣氛上也是格外的和諧美好,絲毫想不到曾經在乾清宮裡扯著脖子對嚎的樣子。
坐在一旁的弘晝,他固執的瞪著兩眼看,不願意孤單退場。
但他不愛棋盤上的對弈,還要頭暈眼花的看著父子兩笑著懷念當初,弘晝隻覺得腦門上直突突。
然後吐了。
吐完之後萬事不管,轉頭自己睡了過去。他耳邊還隱約的聽見奴才的驚呼聲,還有康熙略帶頭疼的聲音,弘晝帶著滿滿的笑意躺了下去。
阿林保輕輕鬆鬆將他抱走,送到床上之後世界都安靜了。
或許是知道自己搞了破壞,弘晝皺著眉頭睡了下去,竟然比著之前睡得沉很多。並沒有那種搖搖晃晃的難受感,醒來的時候不知今夕何夕,隻有肚子裡咕嚕嚕的叫聲提醒著自己。
西河畫南先幫他洗漱更衣,等到人精神了之後才提著飯盒過來。
弘晝這才知道,自己的神清氣爽是用睡了一天的時間換來的。途中因為睡得太香一動不動,康熙甚至還叫了隨行懂醫的來給他把脈,免得睡死了過去。
暈船就像是暈車一樣,其嚴重程度都是不同的。或許是之前吐了一下,弘晝覺得自己的腦子終於清醒了過來,好像也不難受了。但他猶記得自己為了好看嘚瑟,在船頭一會兒就暈乎乎的時候,所以即便感覺好了也沒有輕舉妄動,反而就縮在屋裡寫寫畫畫十分忙碌。
康熙聽聞時過來坐了一下,見弘晝這樣自得其樂,不由搖了搖頭。另外和石中等人都吩咐一遍,這才叫了弘晝道,“今日天氣好,不如出來一起垂釣?”
“船不走嗎?”
弘晝在草稿紙上鬼畫符似的,炭筆紛飛畫著隻有自己才懂的。覺得可行了,則打開隨身的小匣子,將那些零零碎碎的小配件都拿出來拚湊實驗。
康熙看不懂,但也明白弘晝這是又要忙碌起來了,“不走,咱們這是出來遊玩,而非趕路。”
弘晝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但同時他也記得自己曾經垂釣時的經曆,他抬頭看著康熙,一臉認真道,“這湖水太深東西多,不適合我洗澡。”
幾乎是瞬間,康熙反應過來大笑,“這回爺拉著你!”
“不,我要測驗。”
弘晝一臉認真的道,他大約明白自己為何有不同的感覺。除了經驗之談,上回他們做的船,隻是普通的遊船,平衡力上是比不上康熙這樣有人送上來的大船。當然,這所謂的大船和他認為的也不同。
同時也讓他想到了一件自己忽略的事情。
康熙見他這般,不由也帶了些期待,“測驗什麼?”
“蒸汽船。”
炭筆在下巴上點了點,那雙奪目的眼眸叫人無法挪眼。弘晝從來不知道自己思考問題時是什麼樣子,隻是因為多巴胺的躁動讓他很難靜下來。哪怕他隻是坐在那裡,腦子裡卻出現了無數閃現跳躍的畫麵,眼眸閃爍著微光,嘴角也含著笑意。
哪怕他說的都是從未聽聞的東西,弘晝的麵上是無比的自信。
康熙也很自信,因為他們已經有蒸汽車和汽艇了,隻是這些還屬於他們個人在嘗試。當然,這一路上最叫人難以忽略的是一條條多出來的白路、城鎮外的工業站、當地官府考試的學生等等。
大清依舊強盛,也在慢慢的改變。
康熙笑著問,“和汽車一樣,可以自己動跑得快?”
“不僅如此,還能承載更重船型也更大!”
弘晝用手比了一下,幾乎是他潛意識的動作。康熙見此點點頭,“好,既然你這樣有信心,那回頭一同去廣州碼頭看一看。那裡也有許多來往的海船,你正好瞧一瞧。”
“謝謝瑪法。”
“躲在屋子裡鑽研不是萬能,這車和船都是不同的,想要了解還是要出來看看船的本身才可。”
“我不會垂釣。”
“沒事,爺教你。”
康熙笑盈盈的,頗有老人家的富態和慈愛。
弘晝看著,覺得胤禛如何能像康熙那樣看得開,想來也能這樣養胖了。
“好。”
作為康熙特意上門請出來的一號種子選手,弘晝還沒有出手就已經贏了。
他走到甲板上,眾人已經把垂釣的現場布置的妥妥當當。二號種子選手胤礽已經尋好風水寶地,手上正拿著一根魚竿,模樣隨意漫不經心。
不像是釣魚,反而是看風景。
聞聽到聲響,他才恍然回首,眼眸聚集有了光色,“來了。”
“二伯安。”
胤礽伸手指了旁側,剛動才發現手裡有魚竿的樣子,頓了頓道,“快坐吧。”
弘晝見此多看兩眼,剛想問結果就被康熙拉著到另一邊。他老人家似乎察覺到了自己的一些問題,決定對孫子一份關愛,親自站在旁邊一對一的教學。從魚餌開始,選什麼魚餌怎麼捏等等。
康熙說的這麼用心,弘晝收回目光低頭看著。老人家有這個興致,他就不說自己微懂的話掃興,垂首亦步亦趨的跟著滿足老人家的成就感。
尤其是甩杆的動作,康熙是真的很用心的教導。而後在弘晝姿勢標準的樣子前,還煞有其事的拿了根繩子綁住他的腰。弘晝想要取了,康熙不允,滿臉真誠語重心長的提醒道,“放心,爺會拉住你的。”
近處的胤礽不客氣的笑了。
弘晝好歹是練過的人,身體的協調能力本來就不差。當初的烏龍還是自己太小了,高估自己和不防備而已。
“來啊,甩出去!”
看弘晝愣了一下,康熙急忙送上愛的鼓勵,還伸手比了個大拇指。
還能怎麼的?
弘晝甩了甩膀子,腳下穩穩當當,臂膀舉重若輕的發力。魚鉤帶著魚餌,在太陽下劃過漂亮的弧度。
在他眼中就像是金鉤子一樣,輕輕甩出很遠不見身影。
弘晝已經能夠想象自己驚喜豐收的樣子,拍了拍手高興道,“好了。”
康熙見此,自己也跟著甩杆。放好之後,又甩一根。
很多人垂釣都有這種撒網的習慣,覺得總會有一個收獲,好歹不吃虧。
弘晝扭頭,他很難忽略懶洋洋的胤礽。尤其是看著他打了個哈欠,還悠悠的抹了下眼角的淚水。
兩人對視。
“叫你好好垂釣!你看你的魚竿都起來了!”康熙不高興的瞪著胤礽。
顯然這項運動並沒有那麼受歡迎,胤礽哦了一聲,抬起魚竿上來。
奴才在旁邊將魚餌為其勾上,然後幫忙甩出去之後再送到胤礽手中。
胤礽依舊是呆望遠方,施施然的翹起腿來,腳還晃了晃。
康熙已經甩第三杆了,嘴裡念念有詞,“這回爺定然能釣一條大的!”
“老太爺說的是。”
魏珠適時的配合拍馬屁,聽得康熙身心舒暢,轉而看著弘晝提醒道,“這裡魚多,你也多甩兩杆來!今兒正好吃全魚宴!”
這句話就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弘晝清晰感覺到身後富爾敦的目光。
那是多麼的灼熱不可忽略……似乎他自己就是魚一樣,被饞貓盯上了。
弘晝依言甩第二杆,但他有些猶疑,“甩這麼多,要是魚都來了怎麼辦?”
“無事,還有這麼多人。”
康熙無所謂道,他背著手來回的走。在每一根魚竿後仔細巡查,仿佛這就是他去汛地考察的軍隊一樣。神情認真,又耐心仔細。每一根的時間差不多,看完之後又回頭看。
終於,他忍不住的又甩一竿。
以前垂釣對於難得放假的康熙而言,也是少不得應酬見人的活動。往往這個時候,弘晝不是去玩,就是代表阿哥出席接待同齡人。
他從不知道放開性情的康熙,原來是這樣的垂釣者。
也充滿了門外漢的感覺。
但是人無完者,弘晝也不覺得這樣的備受關注很好。他扭頭一看,胤礽的魚餌又被叼走了。
但他渾不在意,迎著弘晝的目光。
弘晝回首看了下自娛自樂的康熙,與富爾敦吩咐一聲後走了過去。
他直接的問,“二伯你不愛垂釣?”
“討厭。”
胤礽也很直接,看著弘晝問,“要不要看畫?”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