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弘晝的奸詐微笑,康熙鐵麵無私發問, “有事?”
弘晝收起自己看熱鬨的八卦, 亦步亦趨的跟著走, “您之前說的事情, 我都明白了。”
“都明白了?”
康熙訝異,難道是他嘀咕了孫子?其實他的腦子是全方麵發展的?對於政事的事情也沒有那麼蠢笨?
如果是,那確實是最好的事情了。
康熙頓時來了興致, 他不慌不忙的坐到屋裡的沙發, “說來聽聽。”
“瑪法的才能,是普天之下都極少人能夠匹及,我更加不能。所以與其以短麵長, 那不如取長補短!”
“取長補短?”
“是啊!人人生在世上, 那必定有他自己最擅長的事情。就像瑪法您做皇帝, 阿瑪抄家, 我做研究一樣!”
“這話不可讓你阿瑪聽見。”
“明白的, 這不是在您麵前才這麼說嘛!”
弘晝嬉笑, 不然對著胤禛他哪敢這麼說。小時候隻能是可愛和直率, 長大後說話就要過腦子了。
康熙沒吭聲,弘晝過了嘴癮後繼續解釋, “我的意思是人生來各有長處, 那就讓他生得其所, 觸摸到人生的意義。這樣他們自己過得高興, 咱們國家也能有新的麵貌。就像是咱們坐的飛艇一樣, 各有各的安排和作用。有人出賣勞動力, 有人用腦子謀略,還有人是掌控大局,做整個事情得安排。這樣飛艇才能保證它的安全,咱們才能放心的坐在上麵飛。”
“通俗來說,也就是下位者勞力,中位者勞神,上位者勞人。”
弘晝說的認真肯定,康熙卻輕哂,“你的意思是,朕這樣勞神是不可取的?”
“當然不是,可是像您這樣明白百姓疾苦,知曉百官所為,還能夠指點江山的人就一個!我這腦子沒辦法平衡發展,就那麼幾個長處。與其撞的頭破血流,不如就像在科學院裡一樣,隻管底下人不就成了?”
“說得輕巧,不知所為又怎麼能管?”
“能啊!”
弘晝自信道,“來人,拿紙筆!”
他喊的一聲,眨眼就有人遞了上來。弘晝接過後開始一本正經的講解起來。
誠然他不懂這些,真的隻是高高在上的問一聲來掌管治下,那除了自我感覺良好之外,彆人都會把他當成傻子。當成傻子還沒什麼,就怕到時候鬨出連環災難,那就悲慘了。
自己站在相應的位置上,就要有對事情的相應考慮。
弘晝想的很簡單,既然他不擅長這些,那就用自己擅長的方式去麵對這些細碎的庶務。他小時候偶爾會看到嫡母做事,後來耿氏掌管小院裡,再到看著瑪嬤在後宮裡行事,多多少少也算是耳濡目染了。所以他比較最開始的時候,已經很擅長這些事情。
可就算是這樣,自己的短處依舊是在的,想想當初俄羅斯的特使過來。弘晝認真的接待了一些日子,結果隻是慢慢地磨,反而胤禛接過去後,睡一覺的功夫就解決了。
後來弘晝認真的想過,態度上他夠堅決了,意思也說的明白,但是真的要說服對方似乎總是少了那份力度。在他有明顯短處的情況下和彆人磨,不僅沒有達到想象的成果,反而暴露了自己的劣勢,所以特使得以借著機會和他一直磨,偏偏自己隻能被動。
這對於他來說,這也不是好的事情。
渣爹沒有短處嗎?
有的。
可他隻要硬氣的擺著冷臉,說一不二就讓人無話可說。
弘晝覺得這個行事方式就是最適合自己的,畢竟強大的人,從來不會讓自己去改變和適應環境。
他要做強大的那個人!
弘晝自信滿滿,他拿著羽毛筆在紙上寫畫,嘴裡相應的發問,“瑪法,你還記得飛艇的原理嗎?”
“記得。”
“那你知道它裡麵有多少的程序嗎?”
“不知道。”
“我知道呀!”
弘晝像是大富豪到了貧民窟,落難時撿到了巨款一樣,明明是自己不怎麼在意的小事情,他卻帶著最得意最驕傲的神色揣到口袋裡。
對於做一個奴役人的階級,他有信心可以做好!
弘晝像是介紹飛艇內部結構一樣,認真並分開各個部分來講解。一個人就像一個螺絲,他全都點出說明。
康熙指了兩個,他也能連忙將其安排好。
麵對這樣錯綜複雜的圖紙,康熙皺著眉頭,“你覺得這樣更好管?”
弘晝肯定點頭,“嗯嗯!而且各司其職,絕對不會錯!”
康熙沉默,他不懂所謂的直男和理科思維,隻是那種再次遇見了微積分的窘迫感叫他不知如何言語。
有那麼一瞬間,他想要回到和公爵夫人告彆的時候,他應該答應去莊園的邀請。
孫子?
他快活著呢!
康熙很隨和的嗯了一聲,“既然你是這樣考慮的,那就試一試。”
“試一試?”
“總不能都讓朕來說?”
“可是大臣和傳教士也忙著啊!”您不就是聊天泡妹嗎?
“所以你來頂替朕來敲板。”
康熙說的輕巧,弘晝感覺天靈蓋都涼了,“可這是兩國之間的事情,這神聖羅馬帝國還和各個國家都要關係,要是我處理的不好”
“那就繼續努力。”
“您真的放心?”
手指點了點弘晝手裡的紙張,康熙笑了起來,“這隻是萬裡長城的第一步,不試試難道就學會往後縮了?”
“那瑪法您記得幫我兜著呀!萬一有什麼不對的,一定要第一時間提醒!”
“放心吧,朕在。”
康熙寬慰的點頭,而後說道,“明日咱們去莊園走走。”
“不是拒絕了嗎?”
“是公主瑪利亞的。”
弘晝瞪大眼睛,“她比我還小一歲!”
你個禽獸!
弘晝想到大清的老年團,還有略年輕的和太妃,早知道就帶一個出來了!渣爺爺的操作太騷氣了!
那幾乎實質化的譴責目光,還有那條件反射的言語,康熙氣得一個手背給敲了下去,“朕是那種人麼!”
弘晝沒說話,目光炯炯有神的看著他。
康熙腦門隻覺得抽著發疼,“朕與公爵夫人隻是友好的國際關係!”
“我懂。”
弘晝點頭,“但是您和瑪莉亞公主是不可能的!”
康熙氣笑了,“但有人可以。”
“有人?”
兩人麵麵相覷,氣氛莫名起來。
弘晝眨了眨眼,又重複了這兩個字,而後瞪大眼睛抱住自己,“我賣藝不賣身!”
何況他是來交流和展現他們大清實力,又不是蹚渾水的!
康熙的目光挑剔掃了兩眼,“你也就不說話的時候還行,公主要是看得上你,也是你的姻緣。”
“可我有福晉了。”
“這些好商量。”
“可是查理皇帝這麼疼愛公主,怎麼會願意遠嫁?”
“你好歹是朕的孫子,竟然這點信心都沒有?”
“可他們嫁人就是送國土,而且查理皇帝就這麼一個公主。”
“如此還不好?”
“……那麼醜。”
弘晝不滿的嘟囔,抬眼看了康熙一眼。
康熙本意是調侃弘晝來著,他也不覺得查理皇帝會願意。可要是能撮合成這樣的姻緣,很難有子嗣的查理皇帝就算不能把皇位留給公主瑪利亞,那也是穩賺不賠的,說不準大清的國土不費絲毫就能向外擴張。
而且不會容忍其他的家族爭鬥,就算有他也有自信。
康熙的思緒搖擺很厲害,這麼一瞬間的念頭蠢蠢欲動,直到弘晝說的醜,他頓時醒神點頭,“那算了。”
他們絕對不能聯姻,因為他們神聖羅馬帝國的家族譜十分的亂。康熙從小就受到漢學的教育,明白滿漢蒙之間的差異懂得廉恥,後來更明白了近親之間似乎對子嗣不好。但是如何不好,也僅僅是耳聞一二。
直到他真的看見了查理六世,那與人略不同的樣子和地包天,著實是突破了他對一般人的審美觀。
男子如此就算了,女子如果迎娶進門,到時候自家的子孫都是天生殘疾,這怎麼可以?
想想老七的腿腳有不便,康熙自己都能耿耿於懷許久,更不要說所有的孩子。而且按照他們的習俗,子孫有這方麵的殘缺是很致命的問題。
絕對不能。
這麼想著,康熙反而後悔起來,認真的思考問,“你覺得公主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