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也不安靜。
行動小組的到來,幾乎將全村都攪動了起來。
有知道被救了哭的,有知道自家媳婦兒子要被帶走了鬨的,亂糟糟的。
賀星樓就直接去了東頭第五家,那是買餘瑩瑩的那家,隻有這裡特彆安靜。
一進門,他就發現屋子裡隻有他的助理李樹守著,賀星樓就問,“怎麼就你一個,這家沒人?”
李樹一聽,臉上就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有人,吳三木和他媽都在呢,不過都不太好。”
這個形容讓賀星樓有點意外,李樹也不是賣關子的人,立刻說,“吳三木讓人綁了,渾身都是燙傷,他媽四肢都斷了。兩個人壓根不能動,不需要看守,他們都去彆的地方幫忙了。”
賀星樓早知道餘瑩瑩能逃出來不簡單,可他沒想到是用武力。
他就對賀愛聰說,“你在院子裡等等,我去看看。”
可賀愛聰卻說,“我都見過的,不怕這些。”
賀星樓瞧他一眼,直接帶著他進屋了。
因為無法移動,這兩人直接是隨地屎尿,屋子裡撒發著難聞的氣味。他倆都昏迷著,賀星樓檢查了一下他們的傷勢,心裡就有了數。
他從小練武,但凡出名的高手他不是見過就是切磋過,動手的人,不比他們差。
至於高出多少,實在是沒有參照物,不好衡量。
這是餘瑩瑩做的?
那頭小李也跟進來了,小聲跟他報備,“小王他們問了周圍的鄰居了,他們家一個星期前剛剛買了個漂亮媳婦,鬨得挺厲害。這兩天,這家突然門鎖了,沒聲音了,他們就以為,他們帶著小媳婦上山去熬她了,也就沒懷疑。”
“這事兒透著可疑,那小姑娘不像是有武力的人,說是前三天被打的直叫喚。可這村子很閉塞,但凡有外人來,都會發現的。不知道誰動的手?”
賀星樓就瞧見賀愛聰跟他眨眼睛。
他就往一邊走了走,賀愛聰就趴在他懷裡,跟他小聲說,“小叔你們是不是收到了一個姐姐的電話,才來救得我?”
賀星樓點點頭。
賀愛聰就說,“小叔,是那個姐姐做的,我親眼看見的。可她是好人,我求她幫忙打電話,她就真幫忙了。沒有她我還要受很多罪呢,你幫幫姐姐好不好?”
賀星樓拍拍他的腦袋,“好!”
等到下午,整個村子裡的信息在賀愛聰的配合下,終於整理了出來。賀星樓拿在手裡,隻覺得觸目驚心。
村子一共現存53戶人家,共有人口203人。其中成年男性72人,成年女性56人,孩子75人。
可悲的是,這裡麵有成年女性37人,孩子23人是被拐賣的。
也就是說,平均每戶都有人是被買來的。
賀星樓捏著紙的手都在憤怒的發抖,這些年,賀愛聰的走失讓整個賀家都失去了活力,父親和母親在白發人送黑發人後,再次失去了精神的依靠,天天以淚洗麵不說,母親的身體也每況愈下,最近更是纏綿病榻,急救了三次。
而和他同樣的人家,有60戶。
這還隻是個小山村。
大概看到了他的臉色不好,張隊長才說,“這不過是冰山一角,我們已經儘力了,可每年被拐賣的人口多達一萬人。人販子太多,太該死。”
賀星樓點頭,“不止人販子,買家也一樣。”他看著眼前的看起來窮苦的人們,“我要告他們。”
張隊長一聽就想勸,“一般來說……”
“沒有一般來說。隻有一句話,沒有買賣就不會有人鋌而走險。如果人人都拒絕,那人販子就沒有生意可做,他就不可能再拐賣人口。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杜絕不了是嗎?那是因為不夠害怕。”他看著張隊長,平靜的說,“我能做到讓他們害怕。”
明明這麼艱難的事兒,卻說得這麼平淡。
可張隊長是知道賀星樓的能量的,也聽說過這人在商場上的攻謀伐略。
這不是句玩笑話。
但張隊長不想勸,他其實壓根不同情這些人。
沒人知道,在這樣的村子裡搶回一個孩子有多難,他巴不得每次行動都有賀星樓這個有分量的人跟著,他才能有這樣多的人手配合,達到這樣的效果。
他聽著風吹過來的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那是被解救了的人發出的,他說,“我讓人把資料給你。”
賀星樓揉了揉懷裡的賀愛聰的腦袋,這孩子已經睡著了。他才說,“我聽助理說了吳三木那邊的事兒,我覺得一個女孩子柔柔弱弱的,被欺負了三天,不可能有本事做這些的。應該是有人幫了她。您覺得呢?”
張隊長盯著賀星樓的眼睛看了半天,終於點了點頭,“對,我也是這麼覺得。”
賀星樓點點頭,“有什麼惡氣,他們想發,彆攔著。醫藥費我出。”
說完,就帶著賀愛聰找個地方休息去了。
那頭小王戰戰兢兢的問張隊長,“惡氣那事兒?”
張隊長的回答是,“哎,我的耳朵怎麼有點耳鳴啊,剛剛賀星樓說什麼,算了,你聽他的吧,我這會兒什麼也聽不見。”
餘瑩瑩壓根沒把所謂的電影明星當回事,到家華暖陽還在睡著,餘瑩瑩去看了看,發現睡得很安穩,就去回杜張的微信了。
杜張速度挺快的,這會兒已經將唐藝文的底細查出來了。
【我查了一下,唐藝文果然來過我家的宴會,她的身份是獨立策展人。我問了我媽,她說唐藝文自稱是國家美術院畢業的高材生,旅外多年,自己開了個藝術畫廊,還有個小型博物館。但沒說過丈夫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