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心和不開心,全都表現在臉上。
可能這個世界上,這樣的人,已經少之又少了。
整個白天亓昱都陪伴在鬱周左右,陪鬱周玩,幫鬱周拿看上的買來的東西。
玩了一條,回客棧沒多會,鬱周就眼皮垂了又垂。
亓昱一把抱起打瞌睡的鮫人,把人放上了床榻。
“乖,困了就睡。”亓昱用著溫柔的聲音哄著他的小鮫人。
昨晚來過的魔族部下等候在門外。
約莫一刻鐘後,亓昱推門出去,叮囑女侍將鬱周給護好,他則隨同部下離開客棧,前去拿取放在龍族身上的某味藥引。
鬱周的困頓是假,等魔君離開後,他悄悄睜開眼。
“他去拿藥引了?”
“是啊。”嫁人係統追尋著魔君的蹤跡,回複說。
鬱周兩手臂擱在腦後枕著頭,他抿了抿嘴唇:“這味藥引,他要怎麼拿?”
“我覺得多半是殺龍取鱗。”根據亓昱慣有的手段,他從來都不是仁慈的人。
“要殺死那條龍嗎?那人還真倒黴。”
鬱周不免有些同情那名龍族。
“有什麼辦法,誰讓他是百年難得一遇的紅龍,他胸口護心的紅色鱗片,是製作血炎珠的必備藥引之一。”係統平靜地道。
“拿東西交換不行嗎?為了一個鱗片,得罪整個龍族,好像不太劃算。”
鬱周盯著頭上的床幔,他眨眨眼說道。
“太複雜了不是嗎,直接殺了,取鱗片多簡單。”
“複雜嗎?”鬱周輕輕咀嚼這幾個字,由龍族的鱗片他聯想到了自己,亓昱為了得到他的心,不僅娶了他,還一直陪著他演戲到現在。
這個對亓昱而言,就不算麻煩?
算不算,都對結果沒有影響。
鬱周笑了笑,不再多想,打算真的睡了。
剛睡了片刻,房門忽然被人推開,女侍從外麵疾走進屋。
客棧二樓有房間著火,火勢蔓延迅速,眼看著就要燒到鬱周這裡,女侍立即進屋將鬱周給喚醒。
揉著惺忪的睡眼,鬱周問女侍出什麼事了。
“著火了,殿下快起來,我帶您出去。”女侍拿過一邊的衣服,給鬱周穿上。
刺鼻難聞的濃煙撲過來,女侍猶豫片刻,彎腰將鬱周給打橫抱了起來。
走廊不能走了,女侍震裂窗戶,抱著鬱周從窗口跳了出去。
客棧裡一片混亂,人們驚慌失措地跑出房間,有的人衣服淩亂,有的人連鞋都忘了穿。
這場火來得蹊蹺,女侍抱著鬱周飛上了一處屋頂,垂眸往下俯視,全是驚恐未定的人類,倒是暫時沒發現什麼異常。
這個想法剛一落,女侍朝南邊方向看過去,那裡有抹白色的身影在黑暗中顯得極為突兀。
如果隻是那一隻白狐,女侍還不會太過在意,就見那隻白狐後方還追著幾個人,白狐一瘸一拐地跑著,腳上受了傷。
這一幕場景,女侍直覺不能讓鬱周看到,正想抱著人換個地方,鬱周已經注意到了白狐。
“那是白狐嗎?他們好像在追它。”鬱周知道白狐是誰,更知道這不過是白狐演的一出苦肉計。
女侍沒立刻吱聲。
“它是不是有危險?”鬱周讓女侍放他下來,他赤足踩在冰冷的地麵上,女侍的注意力被鬱周衣擺下玉白的腳吸引了,地麵冰冷,女侍隨手一變,手裡多了條毯子,將毯子放到第三,女侍讓鬱周往毯子上站。
鬱周一連問了幾個問題,女侍都沒回答,回過頭,女侍臉上沉寂沒有多餘的表情。
好像根本沒發現有隻白狐正在被人類追趕。
“殿下喜歡白狐?”女侍突然問。
鬱周微愣,用力點頭。
“那我給殿下把它帶過來。”
女侍垂了下頭,身體一躍,速度極快,眨眼間到了白狐前。
白狐正好撲過來,女侍躲了躲,反手抓住白狐後頸的毛發,幾名人類追上來,一看女侍提著他們的白狐,正欲開口說讓把白狐還給他們。
女侍抬手一陣狂風刮過去,將追捕者們刮出了幾百米開外,紛紛撞上牆壁,跌落地麵,受傷昏迷過去。
提著白狐,女侍返回鬱周身邊,鬱周伸手想去接白狐,女侍停了一下。
這隻白狐似乎有些靈智,女侍低眸,魔力從手指間竄出來,形成無形的絲線,絲線纏住白狐全身,快速收緊,白狐眼底流露出恐懼,當女侍將白狐放到鬱周手裡時,白狐乖巧地一動都不敢動。
鬱周輕輕抱著白狐,安慰它:“好了,你安全了,已經沒事了。”手掌撫摸白狐身上軟乎乎的絨毛,觸感柔軟到不可思議,和鬱周曾經擼過的某狐毛發極為相似。
把白狐給抱起來,抱到眼前,鬱周朝小白狐溫柔微笑,本就是絕色的顏,如今又這麼一笑,天地都像為之失色。
白狐圓滾滾的眼睛注視著鬱周,兩隻爪子往前伸,看著竟是想去摸摸鬱周的臉。
“它是不是喜歡我?”鬱周看小白狐做出這個動作來,開心不已地詢問女侍。
“是的,殿下。”大概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不喜歡您的存在,女侍在心中補加這一句。
“咦,它的腿受傷了。”
鬱周發現小白狐後腳有一隻上麵有道明顯的傷口,血肉往外翻,看得鬱周心疼不已。
鬱周輕女侍幫忙,給白狐治療傷口,女侍手掌從白狐腿上撫過,傷口立刻愈合上了。
保護,鬱周向女侍道謝,女侍麵無表情的臉上,忽然竄上一抹紅,好在這是深夜,所以鬱周看不見。
白狐倒是視力好,一眼就看出了這名魔族對鬱周的想法和他一樣。
不過他可不會什麼都不做。
龍族的護心鱗片,亓昱直接從對方屍體上拔了下來,至於屍體如何處置,亓昱交給了部下,部下在亓昱離開後,則是將龍族屍體給收起來,帶著回了魔界。
亓昱帶著鱗片回客棧,遠遠的察覺到一點異樣,在一棟樓閣上發現鬱周和女侍。
見鬱周沒事,亓昱飛身上去。
剛想把人拉懷裡,忽然視線裡一抹惹眼的白。
在看清那是什麼時,亓昱殺心驟起。
殺意將鬱周和白狐都給震懾住,鬱周甚至還害怕得往後退了一步。
同時更是把懷裡的白狐抱得更緊。
白狐把頭埋在鬱周紅裳裡,身後的視線猶如實質,然而白狐此時內心卻是無比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