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周的美好願景,隻維持了大概兩天時間,在第三天的基礎上,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九尾白狐的一條尾巴忽然由純白變成了純黑。
那種黑和曾經某個人衣服的黑如出一轍。
鬱周感到奇怪不已,似乎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鬱周問係統怎回事,好好的怎麼有條尾巴變黑了。
問的同時,鬱周上手把那條黑色尾巴給抓到了手裡,手掌間全是毛茸茸的觸感,揉起來和以前沒有兩樣,但這個顏色變化未免太詭異了。
鬱周沒法不多想。
“魔君的魂魄碎片散落在魔界各處,剛好白狐去了一個地方,那地方有些碎片。”
“所以那些碎片融合進了白狐的體內?”係統的話讓鬱周推導出這個結論。
“是。”係統沒有給模棱兩可的答案,直接肯定了鬱周的猜想。
白狐看鬱周玩著它身後的那條黑色尾巴,扭過頭,拿臉蹭了蹭鬱周的腰。
另外那八條白色尾巴先後湧過來,將鬱周手腳還有腰身給纏住。
這是雄性動物表達占有欲的方法,就算什麼都不知道,但動物的本能還在那裡。
何況鮫人身上有種奇異的暖香,鮫人自己恐怕不知道,白狐卻是一靠近鮫人,就能聞到那種香味。
九條尾巴八條白的,一條黑的,看起來相當不協調。
鬱周推遲了離開的決定,等其他八條都變成黑色的,再離開也不遲。
睡了一晚上,第二天又黑了兩條。
第三天,三條。
第四天,鬱周看著纏在自己手腕上的狐尾,他彎下腰,兩手抱住身體還是白色的白狐。
他說等明天白狐身上的顏色都變了,他們就一起離開這裡。
白狐似乎已經能夠聽懂鬱周的話了,伸出舌頭舔了舔鬱周的手背。
舔得鬱周手癢,多日以來陰霾的心情,像是開朗不少,鬱周笑彎了腰。
懷抱裡都是軟乎乎的狐狸毛,整顆心都感到熨帖。
鬱周乾脆坐在地上,把臉埋進九尾狐柔軟順滑的絨毛裡。
九尾狐的獸瞳原本是極致的溫柔,在某個瞬間,忽然一片漆黑,熱度完全退去,隻剩寒冰霜雪。
在鬱周把臉抬起來後,九尾狐恢複了溫柔的眼神。
這個晚上過去,翌日鬱周醒來,入目一片極致的黑,黑到他還以為自己沒睜開眼。
伏在他身下,做他抱枕的黑狐早已醒來,感覺到鬱周那裡的動靜後,它緩緩起身。
那雙驟然看向鬱周的黑瞳——九尾狐皮毛的變化,導致它眼瞳也跟著變了,黑瞳冰冷,像是有抹殘忍一晃而過。
鬱周心裡驚了下,這雙眼毫無征兆讓他想起了某個人。
當鬱周仔細去看時,九尾狐眼裡的冰冷轉瞬消失得無影無蹤。
鬱周隻當這是自己的錯覺,他沒有往深裡去想,或者說他刻意不讓自己去想。
一人一狐離開山洞,鬱周被黑狐駝在背上,黑狐一路在灰暗的空中奔馳,冷風刮在鬱周臉上,他緊抓腳下的狐狸毛,把整個身體伏下去。
黑狐像是知道魔界的出口在哪裡,熟門熟路地帶著鬱周去了人界。
人界已是黑夜,但天空一輪圓月,月光皎潔。
鬱周有點困,眼皮一耷一耷的。
恍惚間好像聽到有水聲,隨後他身體落進一片湖水中。
湖水從四麵八方將墜入其中的鬱周給包裹起來。
紅色魚尾變了出來,一進入水裡,感受到微涼的水,鬱周整個身心都感到一陣陣的舒適和暢快。
他在湖水中遊來遊去,遊得非常開心。
差點把岸邊站在的九尾狐給忘記了。
嘩啦聲中,鬱周擺動著魚尾從水中鑽出來,他滿麵的微笑,朝水岸邊望過去。
這一望,鬱周忽然整個身體僵住。
甚至像是不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鬱周抬手揉了揉眼睛。
岸邊沒有了九尾狐的身影,轉而有的是一個鬱周以為他死了,實際卻意外矗立在那裡,用冰冷到刺骨的眸光盯著鬱周的人。
那人從岸邊一點點往水裡走。
鬱周愣了好一會,在對方馬上要走到他麵前時,鬱周掉過身,一頭鑽進了湖水裡。
但鬱周隻來得及擺動兩下魚尾,整個身體,連手指都被絲線給纏繞著,他的身體繼續往水下墜落。
鮫人在水中亦可以視物,眼前一團黑影由遠及近,那團黑影逐漸清晰,一張冷峻的臉逼向鬱周。
男人兩隻手攥住鬱周肩膀,將他用力往水下摁,背脊碰到水底,撞上水底凹凸不平的石塊,鬱周眉頭皺了皺。
他身上的男人看到鬱周表情痛苦,卻不像曾經,立刻放開手。
男人手指幾乎嵌進鬱周肩膀裡,在鬱周驚恐的目光裡,他忽然笑了。
笑容嗜血而癲狂。
鬱周張嘴喊了一個字“亓……”,後麵那個字被鋪天蓋地落下來的吻給堵住。
鬱周渾身上下大概除了眼睛,沒有一個地方動得了。
他瞪圓了眼,看著眼前瘋狂親吻著他的男人,他用眼神哀求對方停下,男人在鬱周背叛他的那一刻起就已經瘋了。
鬱周的哀求,對男人而言,絲毫作用都起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