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瑩瑩被她氣的吐血,還不得不憋著,她雖然不是陸家千金,但從小在陸家受儘寵愛,嬌生慣養,和陸家的千金沒什麼分彆。在外麵,人們就算看在陸家的份上,也隻有討好她的份。
若不是為了陸景知,她怎麼會甘願受這樣的氣。
她眼中含淚看向病床邊的陸景知,對方終於有了動靜,轉頭看了過來,她正想著是該做出堅強的表情還是委屈的樣子,卻見對方根本沒有看她,而是直接望向了剛進門的沈希音。
然後,一直沉默的他起身跟沈希音打招呼:阿音來了。
聲音不似對著眾人的冷漠,多了幾分柔和和寵溺。
阮瑩瑩不敢置信地看著這一切,還沒有準備好的表情僵在了臉上,尷尬地立在那裡,想到自己受儘委屈,都不能得到陸景知一個眼神,一句安慰,而沈希音一出現,就吸引了他的目光,一時間恨不能將沈希音千刀萬剮。
方慈一直在關注她,頗有興趣地欣賞著她臉上調色盤一般的表情,笑出了聲:癡心妄想是病,得治。
沈希音看向陸景知,不過幾天沒見,他的眼中有蛛網一般密布的紅血絲,長長的睫毛都蓋不住眼底的青影,下巴上的胡子都冒出了頭,整個人看起來疲憊又落魄。
看樣子應該是一直沒有好好睡覺,沈希音心底不忍,轉頭問方濁:陸爺爺身體怎麼樣?
方濁已經把過脈,對毒藥的配方也比沈希音更清楚:之前的解藥裡,被加了一味藥,改變了藥性,現在的情況有點棘手,老爺子的身體太弱了,是藥三分毒,隻能先用溫補的東西養著,再慢慢解毒。
他看向陸景知,解藥裡有一味叫雪靈芝的藥十分難尋,隻生長在昆侖山巔,那裡人跡罕至,所以市麵上根本買不到。但是沒有這味藥固本,老爺子的身體撐不住。
陸景知點頭:這個我來想辦法,我爺爺就交給你了。
方濁看了下沈希音,陸老爺子不同於一般的病人,他就算有絕對的把握,也不敢把話說滿,更何況現在他隻有五成的把握。
沈希音明白他的意思:我會和方濁一起看著陸爺爺的,但是,你要知道,事無絕對,陸爺爺現在的情況很危險,誰也沒有辦法保證人能好起來,我們隻能儘人事聽天命。
陸景知知道,沈希音的話是說給病房裡的其他人聽的,事實上,今天病房裡除了老爺子的三個親生兒子,再加上陸景知和陸景年並沒有其他人。
阮瑩瑩因為請到了鬼醫,才能跟著一起進來。
但是詭異的是,所有人都噤若寒蟬,沒有人提出異議。
就連那天冒了頭的陸二叔,也一句話沒說。
你的話我都明白,你們放心看病就好,其他事我來解決。陸景知說話間,漆黑的眸子掃過病房裡的每一個人,目光平靜淡漠,卻讓人無端生出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沈希音沒有再說什麼,她能夠感覺到陸景知平靜的外表下,幾乎壓製不住的嗜血戾氣。
沈希音第一次認識到,陸景知並不是她一直以為的那樣風度翩翩,矜貴優雅。
他一定是做了什麼,震懾了陸家人,所以今天病房裡才格外安靜。
爺爺暫時沒什麼事,諸位可以離開了陸景知開口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