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前,林陸遠親手給她套上的鐲子。
此時。
祝安手腕既然細白光滑,但卻空空蕩蕩,毫無裝飾。
林陸遠苦澀無法言說。
仿佛一顆心,也在空中飄飄蕩蕩,找不到落點棲息。
-
午後,日頭高照。
祝安換了見客穿著。
走到門口,去迎接裴文晴和莫如望。
等了幾分鐘,門口保安帶著兩人走過來。
祝安朝著保安笑了下。
“謝謝。”
一路進來,裴文晴已經合不攏嘴。
看向祝安時,眼神都開始不對勁了。
她磕磕絆絆開口:“寶貝兒……你家這是、啊、是莊園啊……我的天,我還是第一次進這種豪宅……”
莫如望也有些吃驚。
不過相比之下,並沒有裴文晴那麼誇張。
林陸遠去學校那天,他前思後想,都覺得有些擔心,便悄悄跟在了林陸遠身後。
看到兩人上了邁凱倫超跑,心裡也差不多有了底。
莫如望也算是大戶人家出身,家底豐厚,隻是家裡人皆是生意人,和林家這般底蘊不能比。
祝安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說。
想了下,“你們先進來吧。”
她帶裴文晴和莫如望上了樓。
二樓也有個小會客室。
之前是書房,祝安小時候就在這兒練字。
後來漸漸地棄用,才改了會客室。
三人圍著小茶幾坐下。
阿姨端了飲料和茶、還有各種小吃零食上來,悄無聲息地放到桌上後,闔上門,離開。
裴文晴實在是太震撼了,半天沒回過神來。
連說“謝謝”時,聲音都還是飄飄乎乎。
祝安笑了聲,“你彆這樣。”
又將冰鎮果汁推到她麵前,讓她壓壓驚。
裴文晴喝了一口,歎息:“白富美的人生,我今天總算領教了。唉,想到我曾經還為你……咳,叔叔的大奔感歎,現在想想,大奔可真是小兒科啊……”
祝安有點好笑。
抵著下巴沉思了幾秒。
她輕聲說:“其實,也不是……反正,我家關係比較複雜。很抱歉,不能詳儘地告訴你們。”
不是不能說,而是不知道怎麼說。
畢竟,這一切經曆聽起來都太過神奇。
祝安垂眸,低低歎氣。
見她神色不好,莫如望連忙道:“沒事的沒事的。祝安,生日快樂哦!”
兩人各自將禮物送上。
祝安沒拆,放在身邊。
真誠地一一道了謝。
裴文晴又問了一句:“那晚上的生日宴,是不是也會像電視裡拍的那種,豪門泳池PARTY,觥籌交錯?完了,我今天這身衣服好像不夠正式誒?”
她隻是襯衫格子裙,學生氣十足。
倒是莫如望,還穿了一身休閒西裝來。
祝安連忙搖手,“沒有的,就是普通的親朋好友一起吃個飯,切蛋糕什麼的,不是你想的那種。”
裴文晴鬆了口氣。
“那你家後院有泳池嗎?”
祝安愣了愣。
半天,才答道:“有倒是有……你想遊泳嗎?”
裴文晴:“我想嫁進你家。寶貝兒,你家有適齡未婚男青年嗎?或者管家啊、廚子、司機之類的,是都住在隔壁的配樓裡嗎?適齡的都行,我不挑的。”
“……”
-
小會客室熱熱鬨鬨。
林陸遠在房間小憩了一會兒。
睜開眼,又醒了醒神。
沒去打擾祝安他們,他起身,上樓。
林老在書房。
林陸遠敲了下門,推門進去。
見到他,林老放下了手中數據記錄。
隨口問道:“阿遠?你怎麼上來了?沒去陪安安他們一起嗎?”
林陸遠臉色平靜,坐到林老對麵。
林老直起身,也嚴肅起來。
問他:“有話想說?”
林陸遠蹙著眉。
食指和大拇指指腹互相摩挲了一下。
他緩緩開口:“我考慮好了。”
林老目光如炬,“安安的事?”
林陸遠:“是。有什麼非議,我自然會替她擋著。她和我們家不在一個戶口本,又沒有血緣關係,而且人也馬上要搬走,沒有什麼不合適。”
林老歎氣。
“這就是你考慮了這麼久的結果嗎?阿遠,你主意很大,從來不願意聽我的,但既然安安是我的孩子,我自然要替你們做主。我說了,不可以。”
林陸遠“唰”一下抬起頭,捏緊了拳頭。
“理由是什麼?就因為我們倆是一起長大的嗎?因為旁人的眼光?”
林老:“安安今天才滿十八歲。林陸遠,你不覺得,你替她決定未來的人生,這件事本身就很可笑嗎?你問過她的意見了嗎?你確定你們是兩情相悅嗎?”
林陸遠驀地啞然。
林老笑了笑,眼裡卻沒什麼笑意。
“你們倆的脾氣就不合適。她擰,你也擰,在一起總有一個人要低頭的,你是想一輩子低頭,還是讓她一輩子低頭?”
林陸遠抿了抿唇,聲音低低地,“我會一直寵著她的。”
就像過去十幾年一樣。
她喜歡狗,他就抱來埃迪。
她想要人陪,他就不耐煩地坐在旁邊。
為她規劃好每一條路,平平穩穩、順順當當。
以前隻能給親情,祝安太貪心,不滿意。
現在,他也可以給彆的了。
林老:“你的寵就是逼著她向你屈服,對嗎?她不喜歡的,你就逼著她喜歡,騙自己這是她想要的?阿遠,你也要為彆人的心情考慮一下。我已經和安安聊過了,大學畢業之後,我會送她去斯坦福深造。安安在數學上極具天賦,出國是最好的選擇。”
林陸遠臉色倏地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