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安低著頭,筷子尖挑了幾根麵條,動作慢條斯理。
一舉一動,猶如油畫一樣漂亮。
她說:“沒事,他們說什麼,我都不在乎。”
隻有在乎的人,才能傷得到她。
林陸遠心中一動。
正欲再說什麼,桌上手機響了起來。
他順手接起。
聽了會兒。
林陸遠表情變了變,“……我知道了,我晚點過來。”
很快就掛斷。
祝安:“怎麼了?”
林陸遠擰著眉。
“有人配上八個點了,但是他反悔了,不願意捐贈。”
“……”
事實上,骨髓移植就是造血乾細胞移植,對於捐贈者並沒有什麼很大身體影響。
但架不住老舊思想誤導。
畢竟,就算是獻血,也會有人因為覺得傷身體而不願意。
這種事沒法強迫。
祝安臉色也白了起來,“那怎麼辦?”
“跟他談,想要什麼都可以給。錢、或者彆的,人總有欲.望需求。”
林陸遠早已經是商人。
這兩年,彎過腰也低過頭,這方麵沒什麼心氣。
有些事不求你情我願,但求花錢擺平即可。
實在不行,威逼利誘也可以一試。
當然,這話是決不能讓林老、還有上頭大哥二姐聽到,不然做不成不說,估計還得被驅逐出家門。
林陸遠哂笑。
既然他心裡有數。
祝安對他百分百信任。
“那你快去吧。”
林陸遠:“不急,找上門去前先摸摸底,做點準備。”
祝安沉默一瞬。
不可否認。
這樣的林陸遠也很迷人。
……
收拾好寢室。
拿完書,再一一歸置好。
祝安鎖了門,下樓。
林陸遠正站在寢室樓下。
氣質矜貴。
站姿筆挺。
眉眼如玉。
學生、家長進進出出,來來往往。
餘光免不了晃到他身上,再欲蓋彌彰地一晃而過。
祝安抿了抿唇,在距離他三步遠外,停下腳步。
低聲開口:“好了。”
林陸遠點頭,朝著她大步一跨。
麵對麵臉貼臉,抬手,幫她理了下雜亂發絲。
祝安確信,自己應該是聽到旁邊有人倒抽一口冷氣。
林陸遠恍若未聞。
淡淡開口:“回家了。”
祝安:“嗯。”
剛剛沒地方停車,隻能把車停在操場附近,離寢室樓還有段路。
兩人一前一後往外走。
林陸遠刻意放慢了腳步。
但小姑娘還是走在兩步之後,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
不緊不慢,一點也沒打算追上來。
林陸遠乾脆停下,往後一勾手,抓住她手腕,將她拉到自己身側,並肩位置。
“又不是我的跟班,離那麼遠做什麼?不是說不在乎彆人怎麼議論嗎?”
語氣帶上了幾分戲謔。
祝安不想理他。
悶頭往前走。
林陸遠:“那個綜藝的事已經幫你處理好了,但是錢要比談好的少點,OK嗎?”
祝安點點頭,“謝謝。”
林陸遠挑了挑眉,順手攬住她肩膀。
這大庭廣眾。
祝安一下變了臉色,“唰”一下,把他手臂甩開。
林陸遠打算說話。
迎麵走來一個熟人。
“學妹!”
兩人一塊兒抬頭,順著聲音看過去。
莫如望正在幾步之外,朝他們倆揮手。
“小叔叔也來了嗎?好久不見!”
倏忽間。
聯想到放假前那一捧鮮紅玫瑰。
林陸遠蹙眉,臉色也徹底黑了下來。
祝安無視身邊人表情,四平八穩地打招呼:“學長,好久不見。”
莫如望快步走到兩人麵前。
看了下時間,“你們要回去了嗎?”
祝安:“嗯,準備走了。”
莫如望眼神難掩失落,但很快回過勁兒來,爽朗地笑了笑。
將手上可樂塞到祝安手中。
他說:“冰的,拿著喝吧,解解暑。正式開學再見咯。”
祝安握著那聽可樂。
手心傳來涼意。
但背脊更加泛涼。
林陸遠眼神仿佛有了實質,化成冰渣子,淅淅瀝瀝地撒在她背後。
到車上。
林陸遠鎖了車門,順手從祝安手中抽走了那聽可樂,丟到後座去。
語氣霸道,“不許喝。”
祝安簡直要氣笑了,“為什麼?”
他義正言辭:“喝可樂會蛀牙。”
“……”
“喝彆的。你想喝什麼,我去給你買一百箱。”
祝安不說話。
眉眼卻一點點舒展開來。
她差點想問,就像那一把藍色妖姬一樣嗎?
反正彆人送的都要扔掉,隻要留下他給的就好。
是這樣嗎?
踟躕半晌。
到底還是沒問出口。
-
很快。
林陸遠將適配者的消息全部打聽出來。
正巧,祝安拉開房門。
聽到他在樓梯上打電話。
“你說是誰?”
“……謝展雲?這麼巧?”
祝安腳步一頓。
林陸遠聲音冷漠,幾乎是毫無感情地問:“他說了嗎?他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