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
還好很多年前,林陸遠把她追了回來。
還好。
她最終是沒有放棄這個男人。
哪怕曾經遍體鱗傷、哪怕心痛欲絕。
曾經的苦難,在日複一日的相愛中,漸漸化成了隨風而逝的泡沫。
祝安實在是太幸福了。
有事業、有愛人、有女兒、有家人。
再也不是那個寄人籬下、不受重視、妄自菲薄的小孤女了。
在觸手可得的現世安好中,她將過去記憶通通遺忘殆儘。
林陸遠笑了一聲。
自家老婆是越來越會說話了。
撓得他心尖酥酥麻麻,不自覺泛著癢。
他低頭,嘴唇碰了碰祝安後頸,開口:“我也是哦,小朋友。”
-
林暮雲三歲時,已經口齒伶俐、能識文斷字了。
但經過祝安和林陸遠觀察,自家小女兒聰明是聰明,但隻限於普通小孩中那種聰明,離“神童”還是有些距離。
想祝安三歲時,記憶力非凡,心算能力也初現端倪。
林陸遠更彆說了。
從小開始,就是遠近聞名的小天才。
也可以說是林家這代人裡,天賦最好的那個。
兩個天才的孩子,卻隻落了個普通聰明。
讓人無比唏噓。
但顯然。
祝安和林陸遠可沒這種感歎。
祝安不覺得自己女兒是神童,這是一件什麼好事。
作為一個母親來說,更希望自己孩子平安、健康地長大。
彆的,有則有,沒有也不必苛求。
林陸遠就更是了。
……
父母達成一致。
小脈脈的童年無比幸福。
周五晚上。
林陸遠回到家,給林暮雲開了個小遊戲。
這遊戲看起來好玩極了,很快就吸引了小朋友的注意力。
小脈脈玩了一會兒,抱著手機,再不肯撒手。
祝安正巧走出來。
聽到動靜,隨意地往屏幕上掃了一眼。
“這是什麼?”
林陸遠摸了摸脈脈頭發,平靜地答道:“今天沒什麼事,給脈脈做了個小遊戲。”
祝安:“……”
林陸遠勾了勾唇。
又低下頭,同小朋友說話:“脈脈,每天隻能玩半個小時,知道嗎?”
脈脈被教得很好,知道老看手機會傷眼睛。
乖乖地點頭,“好的,爸爸。”
“寶貝真乖。”
……
然而半個小時後。
脈脈可憐巴巴地敲了敲臥室門。
林陸遠在洗澡。
祝安拉開門,詫異地看著脈脈。
領著她的阿姨有些尷尬,“抱歉夫人……脈脈她吵著不肯睡……”
祝安點點頭。
蹲下.身,抱起小脈脈,笑道:“脈脈怎麼啦?已經到睡覺的時候啦,是睡不著嗎?”
脈脈可憐巴巴地,小手摟著自己香香軟軟的媽媽。
小聲衝她撒嬌:“媽媽,我還想再玩一會兒遊戲,可以嗎?”
祝安一愣。
脈脈又說:“就十分鐘……不,就再玩五分鐘就好。”
小朋友總是讓人心軟。
事實上,這種要求也不算太過分。
偏偏,祝安原則性很強。
她歎氣,親了下脈脈的臉頰,說:“不可以哦。”
“媽媽……”
“脈脈,媽媽是不是教過你,答應的事情不能反悔。既然你答應了爸爸,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可以食言的。”
脈脈扁著唇,不說話了。
祝安:“要是媽媽今天給你玩了,那下次,脈脈再跟爸爸談條件的時候,爸爸也說話不算話的話,你也無所謂嗎?”
“……”
脈脈被哄回了自己小房間。
乖乖睡覺去了。
林陸遠擦著頭發,拉開浴室門。
眼神落在祝安身上,隨口問道:“脈脈是不是想玩遊戲?”
“你聽到了?”
“聽到一點。”
林陸遠坐到床上,習慣性地將祝安摟進懷裡,親親她耳垂,含含糊糊,“我都不敢出來,看到脈脈的眼神,就該心軟了。”
在他們家,嚴父慈母掉了個個兒。
雖然祝安看起來溫溫柔柔,林陸遠則是冷冷淡淡模樣。
實際上,本質卻是嚴母慈父。
林陸遠再銅牆鐵壁,對著林暮雲,那是一點都使不出來。
祝安笑了一聲。
“到底是什麼遊戲啊?脈脈以前可從來沒這樣過。”
林陸遠從旁邊撈過手機,放到她手上。
他漫不經心,“隨便寫著給小朋友玩的。”
祝安打開遊戲。
小遊戲連個名字都沒有,就叫GAME,主界麵也簡簡陋陋。
打開,裡頭是個通關小遊戲。
玩家要用幾根棍子,按照要求,搭出一些造型,讓小球能夠順利通過各種關卡。
流程有點像是多米諾骨牌。
但難度還不小,包含了不少幾何概念和建築設計邏輯。
林暮雲已經玩到了第八關。
祝安擺弄了幾下,眼神一凝。
……好難。
“老公……”
林陸遠笑了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