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被發現了(1 / 2)

薛清寧今日穿的是一件粉紫色繡玉蘭花緞麵的夾襖。看得出來是新近才做的, 尚且還是簇新的。但此刻,這夾襖的前襟處卻已經被暗紅色的血液給濡濕了。

孟銳低頭看著這一大團血跡, 一張俊臉煞白如紙, 全身冰冷。

方才他一心對敵, 都沒有察覺到薛清寧中了暗器, 而薛清寧甚至都沒有發出過一聲叫喊......

狠狠的咬了一口舌尖,用劇痛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孟銳一邊查看薛清寧的左肩處, 一邊說她:“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你難道不曉得痛?怎麼都不跟我說一聲?”

話一說出口,才察覺到喉嚨裡麵如同剛吞過一塊燒得通紅的火炭,聲音嘶啞的不像話。

薛清寧想要跟他說話,叫他不要擔心,但實在是太痛了。而且也不曉得怎麼回事,身體有些發麻發僵,舌頭也不聽自己使喚,竟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隻能勉強扯了下唇角,對他笑了一笑。

孟銳一見, 隻覺心如刀絞。

剛剛他一見薛清寧衣襟上麵暗紅色帶黑的血跡就知道那支暗器上麵肯定是淬了毒的,現在拉開薛清寧左肩處的衣裳, 就見以那支毒鏢為中心, 周邊的一圈肌膚已經發青發黑了。映著她左肩處旁側白皙如初雪的肌膚,刺目驚心。

但這時候肯定不是驚慌的時候。

孟銳定了定神,手中用力, 一拉馬韁繩將馬兒勒停。然後伸手握住那支毒鏢的尾羽, 啞聲的對薛清寧說道:“忍一忍。”

薛清寧尚且還沒有反應過來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猛的就覺左肩處一陣劇痛。

是孟銳伸手,動作迅捷的將那支毒鏢拔了出來。

隨後又見孟銳低下頭來,左肩處隨之有一陣溫熱的感覺傳來。

孟銳這是在做什麼......

薛清寧尚且不知那支鏢上麵淬了毒,忽然看到孟銳這樣,隻覺腦中一片空白。

她從小到大還從未同人這樣的親密過,孟銳這樣是不是,是不是......

一時之間都不曉得該怎麼做才好了。

等到她反應過來,想要伸手推開孟銳,但每一根手指頭都如有千鈞重,想要彎曲一下都難,更不說抬起來了。

心裡麵又是震驚,又是羞赧。而且全身原就發麻作痛,隻是強吊著一口氣勉強支撐著清醒而已,這會兒情緒起伏太大,眼前一花,人就暈了過去。

孟銳反反複複的在她傷口處吸吮了好一會,眼見傷口處流出來的不再是黑血,而是腥紅的鮮血才罷。

前些年常年在戰場上,縱然貴為世子之尊,但他也會隨身攜帶一些常見的傷藥,回京之後這個習慣也沒有改。

這會兒就從腰間蹀躞帶的荷包裡掏了止血的藥粉撒在薛清寧的傷口上。隨後又掏了另一隻白色的小瓷瓶出來,從裡麵倒出來一粒褐色的藥丸。

抬手要給薛清寧服下,才看到她雙目緊閉,一張臉煞白。

隻嚇的他一顆心都漏跳了好幾下。抖顫著兩根手指伸到薛清寧鼻尖下。察覺到她仍有呼吸,胸腔裡麵梗著的那一口氣才慢慢的呼了出來。

忙抬手將藥丸塞到了薛清寧的口中。

擔心她昏迷之下不曉得將藥丸吞咽下去,他想也不想的就低下頭,舌尖抵著藥丸至她喉間,確認她吞咽下去了才鬆開她。

這藥丸是解毒的。還是去年在山西的時候,他無意中救了一個人,隨後才知道這人是江湖上傳聞的一位有名的用毒高手。

不過這人卻也奇怪。雖然善用毒,但也善解毒。為報答孟銳的救命之恩,贈送了他一顆藥丸,說是自己翻遍無數醫書研製出來的,也用了無數珍貴罕見的藥材,方才炮製出來這麼一顆,可解天下之毒。

孟銳對這話原不是很信。且不說天下間的毒草毒物無數,每一樣的毒性都不同,便是人造的毒、藥也不知道有多少,每一種都對應不同的解藥,僅憑這麼一顆其貌不揚的藥丸,就說可解天下之毒?這人說的話未免也太狂妄了一些。

但是現在,孟銳卻十分虔誠的希望他說的那話是真的。

將薛清寧左肩上的衣裳重新拉好,孟銳來不及擦掉自己唇上剛沾染上的血跡,略一思索,一勒馬韁繩,撥轉馬頭就往來處疾馳而去。

行至半路,正遇上那一夥蒙麵的人。

孟銳並不戀戰,雙腿重重的一夾馬腹,馬兒如離弦之箭一般徑直的往前衝。便是有幾個蒙麵之人靠近過來,也被憤怒之下的孟銳手中淩厲的軟劍所殺。

影青及幾個侍衛依然被蒙麵之人纏住。剛剛見孟銳去向不明,心中焦急,令其他侍衛全力抵抗,自己突圍去尋孟銳,此時見孟銳疾馳回來,忙拍馬上前相迎,一刀砍中欲靠近孟銳身邊一個蒙麵人的右肩。

孟銳看到他也並未放緩速度,依然往前疾行。隻是經過他身邊的時候沉聲的吩咐著:“斷後。”

影青一眼看到他身前昏迷的薛清寧,以及她身上的血跡,心中一凜,忙領命。

並無半點耽擱,孟銳拍馬一路往城中疾行而去。

城門處有士兵把守,城中也有巡邏的士兵。雖然武力值都不高,比不上孟銳身邊的任何一個侍衛,但隻要進了城,諒那些蒙麵之人也不敢跟隨。

以折損了兩名侍衛的代價,孟銳終於平安進城。

依然不敢停留片刻。一邊往靖國公府疾馳,一邊吩咐一名侍衛即刻去將太醫院的王醫正請到府中。

王醫正是太醫院中醫術最好的,平素隻給皇親國戚看診,其他等閒人等想要請他都是難的。

及至到了靖國公府門前,孟銳甚至不等馬兒停穩,抱著薛清寧就飛身下馬。

守門的小廝和侍衛看到孟銳衣帶血跡,懷中還抱著一位已經暈了的姑娘,個個麵上變色。立刻便有人去報告孟明達和孟夫人這件事。

彆看孟明達平日在孟銳麵前很暴躁,對他很嚴厲,但還是十分喜愛這個兒子的。一聽這話,問明孟銳回了自己的院子,立刻起身抬腳快步的就往孟銳的院子走。

等見到孟銳,果然見他胸前的衣襟上麵都是血跡。

心中一沉,兩步上前,一雙蒲扇大的手掌握住他的雙肩,一邊急切的問著:“你傷到哪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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